余大人说:“微臣已捉拿玉夫人身边的内侍宫女查问,查出一个叫冬雪的宫女,与叶夫人近期有来往。经过严审,冬雪承认是叶夫人指使投毒,断肠草也是叶夫人给的。根据冬雪供述,微臣从冬雪房中,还搜出了叶夫人给的赏赐金玉花簪。”
大理寺卿从袖中取出一个物件,呈给郦允晟。
郦允晟拿在手中看,见这支金玉花簪材质为黄金,上面镶嵌着东珠和红蓝宝石,一看就是昂贵奢华之物,绝不是一个侍女所能有的。
郦允晟将整个投毒事件想一遍,觉得一切顺理成章、严丝合缝了。只是如何处理,尚待思量。
郦允晟沉思良久,说:“家丑不可外扬。此事牵连叶家,若被言官得知参奏,于本宫无益。大人且将此事压下,那个周步琛若非玩忽职守,便是受人指使,有负本宫所托,着实可恶,大人可将他凌迟处死。冬雪胆敢对本宫投毒,诬害宛儿,以墩锁之刑处死。”
“你醒来了?”
宛儿睁开眼睛时,玉夫人美丽温柔的容颜映入眼帘。
“腊月,快把热粥拿来!”玉夫人亲自端着碗,要喂宛儿吃粥。
“玉夫人,宛儿是乡野里的草,风吹日晒、火烧雪压,都不妨事的,哪有那么娇气!快别把我当病人养着了,我没事的。”宛儿已经能够言笑晏晏了。
玉夫人的眼睛里注满柔情和怜惜:“宛儿,这次的暗箭也是冲我来的。我听说你因为不肯攀扯我,受了很多苦。让我好好照顾你,也尽一份心吧!”
腊月跑进来,说:“那个黑心的被割了舌头,上了墩锁,被抬到太阳底下晒着,已经两天了。刚开始还啊哦哦的,后来没声响了。也没人去送吃的,远远的都有一股子臭味儿。就等死罢!敢昧着良心害夫人和宛姑娘,真是活该,恶有恶报!”
主仆正讲话间,郦允晟到了。
郦允晟走到床边,阻止宛儿行礼,坐下来,温和地询问了她的身体状况。
“宛儿,这都是本宫疏忽大意,错怪你,让你受苦了。你……怨恨本宫吗?”
郦允晟冷厉的眼眸此时蒙了层温暖的色彩,他看向宛儿的眼睛。
宛儿还是那种云淡风轻的表情:“民女不敢怨恨殿下。”
语气清浅、无波,无悲无喜,带着例行公事的敷衍。
然而,这话却像西王母头上的银簪,在她和郦允晟之间,隔出了滔滔的银河。
郦允晟宁肯听宛儿抱怨自己,诉说委屈,表达不满……她这样风平浪静,无关痛痒的态度,让他感觉到自己被宛儿无情、冷漠地拒于心扉之外。
郦允晟无名火起,看一眼宛儿,又无从发作。于是踱回书桌边坐下,跟玉夫人议起了娶宛儿做如夫人的具体事宜。
“那边一切都准备好了,日子定为本月十六,剩下三天了。宛儿的衣服鞋袜、珠宝首饰,还有聘礼一类的,都送到这里来吧。你照料几天,有什么不妥的尽管跟本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