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堂里寂静一片,文武噤声。
忽有人禀报说:“王爷,左长史郑大人求见,说有疫区的消息。”
郦允珩立刻神情端肃,他站起身来,眼睛熠熠闪光,慌忙说:“快请!快请!”
文武官员这才明白:“原来睿王爷是忧心灾区的疫情,才神思恍惚的啊!”
“王爷”,郑大人禀报说,“李臻大人派人送回信儿:疫区疫情虽然严重,可采取了一些措施后,已经得到了控制,病势没有再蔓延,也有病情轻的患者痊愈。李大人与苏王妃还在切磋斟酌药方,相信很快就能攻克疫病,平息疫情指日可待。李大人请王爷勿忧。”
郦允珩伸着脖子听着,意犹未尽地瞅着郑大人的脸,仿佛在倾听令人不知肉味的韶乐。
瞅了一会儿,见郑大人不言语了,郦允珩催问道:“还有呢?”
“还有……”郑大人怔了下。他微皱双眉,突然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殿堂里的异样气氛,还有官员们同病相怜的怪异目光……
郦允珩在凤栖阁居室里,如同困在笼中的猛兽,狂乱地走来走去,终于克制不住,暴躁得大发雷霆:
“去了六天了!派去接的人,两番空车返回!这次再若无功而返,本王斩了这帮奴才!”
“王爷息怒。”郑大人说,“李臻大人说,多亏王妃精通医术,大力协助,才将治疫过程大大加快。王妃此举,还不是心系王爷,为王爷分忧哪!”
郑大人察言观色,见郦允珩脸色稍解,乘胜追击道:“听说,王妃百忙之中,思念王爷,夜难成寐。王妃房间里曾经彻夜通明,侍墨出来说,王妃睡不着,就起来看医书、调药方,忙了一夜……”
“那怎么行?!”郦允珩打断郑大人的话,“王妃身体柔弱,怎么能禁得住这般劳累?!”
“唉,还不是情到深处难自抑啊!”郑大人煞有介事地感叹着,一边用目偷瞄郦允珩的脸色。
郦允珩眼眸里染上了一抹绮丽的色彩,他嘴角上扬,透出掩饰不住的笑意……
又一个不眠之夜。
宛儿坐在桌前,伏案写几个字,蹙眉思索一会儿,再写几个字。过会儿觉得不满意,又重新划去。时不时地拿起桌边的医书翻看一会儿。
凌晨时,宛儿见李臻大人已经在院子里负手晃悠了,赶紧拿起夜间写好的药方递给他过目。
李臻将药方拿在手里仔细看,见上面写了藿香、石菖蒲、高良姜、草豆蔻、半夏、厚朴、柴胡、雪莲、野天麻等三十多味药材,大致跟自己所想一致,又有几样自出机杼,倒也机巧。
“李大人,你看这方子可行?”
李臻感怀在心,说:“苏王妃辛苦了,想必又辛劳了一夜。这方子跟卑职所想相似,但却更精妙些。卑职这就叫人抓药去试。”
李臻立刻叫助手去操作,见宛儿似乎消瘦了些,想起王爷信中的叮嘱,不免相劝宛儿珍重玉体。
宛儿哪里肯听,敷衍应付几句,就又兴致勃勃地让李臻一起,到患者那里察看新药方的药效。
连宛儿都没想到,这次的药方竟然立竿见影,效果卓着。试药者服用一个时辰,便症状消解,半日后便已康复如初。
王妃神药效如桴鼓的消息不胫而走,大大振奋了疫区的民心。人们吃了定心丸,不再慌乱紧张,满怀信心地等待官府的医疗救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