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侍墨擦了擦泪,“她不是病,她是被堂姐夫打成这样的。”
从侍墨的叙述中,宛儿得知了事情的缘由。
侍墨的堂姐性子懦弱老实,嫁了个当地的屠户,日子过得倒也宽裕。
几个月前,屠户又勾搭上一个小寡妇。那小寡妇能说会道,又颇懂风情,把屠户迷得神魂颠倒。
那屠户就嫌弃侍墨的堂姐木讷,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的,经常无事找事寻她的错处。
侍墨的堂姐也知屠户在外面有了相好,忍气吞声地不敢争辩,只默默忍耐着,期待他有一天回心转意。
后来那小寡妇想进门,就挑唆屠户休妻。堂姐死活不答应离开,被屠户一顿暴打,打得遍体鳞伤,气息奄奄。
乡邻中有好心人给侍墨的伯父捎信儿,堂姐才被伯父送来安济局医治。
侍墨讲完堂姐的事,绿珠气得跳着脚,恨骂连声。
宛儿说:“如此粗鄙恶劣之人,一点情分都不顾,你堂姐为什么还不肯离开他?!”
侍墨抹泪说:“或许是怕人议论吧!到底是她的家事,我也不好多问。”
宛儿想了想,说:“你带我去看看你堂姐。”
宛儿走进病房,看到老伯蹲在门口垂头抹泪,一个女人靠坐在床头,她正是侍墨的堂姐。
她头发萎黄干枯,散乱着披在脸前,上面还沾着草屑、尘土一类的脏污。脸很瘦,颜色苍白,上面有一深一浅两道血污。她眼睛很大,只是眼窝有些青黑凹陷,眼睛里有莹莹泪光。可以看出如果梳洗齐整,堂姐的容颜还是称得上秀丽的。
堂姐听说苏王妃来看望她,慌得要下床施礼。宛儿让侍墨阻止她,坐到了她床前的椅子上。
“你叫……秀?”
侍墨的堂姐赶紧点点头。
“秀,你的事侍墨跟我讲了。我来问你,你夫婿如此绝情,你为何不愿与他和离,却要忍辱偷生?”
秀愁眉深锁,眼中落下泪来。
只听她哽咽说:“王妃容禀:秀在此人地生疏,若与夫婿和离,我一个弱女子,吃穿用度可靠哪个?老父多病无法做活,还靠我省下点钱多少接济些,倘若离开他,断了生活来源,我难道看老父饿死不成?……”
秀说到这里,悲声大恸,泪如雨下。
侍墨心中凄然,也跟着垂泪。
宛儿问道:“绿珠,出来可带有银两?”
绿珠一脸懊悔,摇了摇头:“主子,今天突然出府,一时匆忙忘记了。”
宛儿略一沉吟,垂眸看到了腕上的香珠串儿,马上褪下来放在桌上。
宛儿又将手上的扳指,头上的钗环珠花、金镶玉步摇,一股脑全摘下来,放在桌上。
绿珠、侍墨见状,赶紧也去褪掉首饰,放在宛儿的首饰旁边。
宛儿对老伯和秀说:“这些首饰拿去变卖了,足够你们置一块儿好田庄。你们请些庄户人家做活,靠收租就能宽裕度日。若遇到人品好的,让秀再走一家。若遇不到,自己一人也能过活,强似受人欺凌。”
宛儿问秀:“现在呢?你有了生活保障,愿意离开你夫婿吗?”
秀感恩戴德,忍者病痛在床上给宛儿叩首称谢,说:“回禀王妃,我愿意离开那个混账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