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先放到桌上凉着。”宛儿头都不抬,就知道是绿珠为她煎药回来了。
“什么?”
清雅有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倾泻下来,宛儿唬了一跳,抬头望了一眼,吃惊地坐起来。
“王爷?”宛儿的心跳莫名地骤停了一下,忘记了呼吸。
等她喘过来气,似乎很平静地说:“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不忙了?!”
郦允珩眼底有犹疑一闪而过。
“宛儿,我偷闲回来,想给你个惊喜。”郦允珩幽黑的眼眸里,隐隐有些锋利的东西,“怎么倒好像给你的是惊吓啊!”
“呃……”宛儿耳根微红,嗔怪说,“王爷突然讲话,我没提防而已。”
郦允珩在桌前坐下,习惯性地想饮些茶,却发现桌上茶壶是空的,并没有备着热茶。
“怎么连茶也不备着?!绿珠呢?你也太纵着奴才了!”郦允珩黑了黑脸。
“不是我纵着她,那茶是我刚刚嫌凉让倒掉的。王爷要饮茶,我让侍墨给您再备热的来。”
见宛儿要唤侍墨,郦允珩阻止她说:“不必了。我是怕她们服侍你不周到。绿珠去哪儿了?”
“呃……我刚才派她去做点事,一会儿就回来了……”
“王爷”宛儿话未说完,就有幽幽咽咽的女人哭声,如鬼魅般地从花木上方飘忽游弋而来……
“王爷……王爷,呜呜……”被风传送过来的啼哭声悲悲切切,似乎有无限哀伤无限恨。
郦允珩锁起眉头,循声望过去。
“王爷,您要为妾身做主啊……”梅疏影颤巍巍摇摇欲倒,哭得梨花带雨,香粉泪污,盈盈弱弱地俯身要跪拜在地上。
郦允珩赶紧搀扶她在一旁椅子上坐下,问道:“疏影,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王爷……”梅疏影珠泪滚滚,泣不成声,“妾身自入王府以来,安分守己,逆来顺受。从来不敢与……”
梅疏影瞅了一眼宛儿,像是有点惧怕所以改了口似的,“从来不敢与别的姐妹争什么,可即便如此,只因妾身怀了王嗣,便遭人嫉恨,要用这打胎药加害妾身腹中胎儿……”
宛儿听见这“打胎药”三字,身体颤动了一下。
梅疏影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王爷,若是加害妾身自己,妾身忍辱负重,也不敢多言。可是,加害王爷的王嗣,居心实在毒辣……”
“啪!”地一声巨响,郦允珩摔碎了桌上的茶杯。
“打胎药?!王府中怎会有此恶毒之物?!这药是从何而来?!”
郦允珩震怒下的疾言厉色,把众人都吓得哆嗦了一下,宛儿的心也绷得如拉开的弓弦。
这时,一个婆子端过来一个白瓷药罐,放在郦允珩面前的桌上。
“王爷,这汤药,已经让良医正李大人验过了,李大人确定此药为避子汤,正是打胎用的。”梅疏影哭诉道。
说话间,良医正李臻已经奉命向王爷证实了梅疏影所言。
郦允珩的手指几乎掐进了掌心的肉里,脸色铁青,呼吸又粗又重,浑身向外散发着的凛凛杀气,几乎用眼都能看得见。
“是谁?!是哪个胆大包天敢害你腹中王嗣?!”郦允珩声音不高,可语气里浓重的压抑愤怒,让所有人都嗅到了即将到来的雷霆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