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臻看他神志不清,只得大着胆子上前劝说道:“王爷千万珍重贵体,不可动怒。何况,陶姨娘出事,跟南宫聿也没有关系啊!”
“你说什么?!”郦允珩瞪大眼睛,疾言厉色地问。
李臻吓得一哆嗦,低头拱手不敢作声。
“到底是谁出事?!给我讲清楚!”郦允珩喝一声。
蒙毅赶紧上前禀报说:“回王爷,是陶姨娘不甚落水,抢救不及,已经……身亡了。”
“没有别人身亡?”郦允珩令人奇怪的一句追问。
蒙毅面色沉重,声音低沉,小心地回禀道:“回王爷,还有陶姨娘腹中胎儿,一尸……两命。”
郦允珩低头沉思了一会儿,他忽地瞪了长随一眼。
被郦允珩眼光掠过的长随吓得猛一哆嗦。
“人在哪里?带我去看看。”郦允珩说着,迈步走出了房间。
侍从、医官们见王爷突然间恢复正常,惊诧地互相张望一眼,慌忙跟着追了出去。
梅园最深处临近后院墙的地方,有个很大的莲湖。湖正中有湖心亭,有数条木桥以各种曲曲弯弯的形状,联通着陆地和亭子。
陶夭就是不甚落入此湖,溺水身亡的。
郦允珩来到这里时,看到陶夭被放在一块木板上,头发和衣服都湿淋淋的,木板和地面上被染得湿了一大片。
梅疏影在旁边哭得几度昏厥。
郦允珩望一眼梅疏影,责问服侍陶夭的两个侍女道:“为什么不跟着服侍,却使主子落水?!你们两个也别活了!”
两个侍女吓得磕头求饶,哭着说:“奴婢原是寸步不离地跟着服侍的。到了这桥边时,梅王妃在湖心亭,主子说要跟梅王妃说说体己话,命奴婢在这桥边的游廊上等着,不准近前。”
梅疏影接口说:“王爷,妾身在湖心亭饮茶,陶夭妹妹来了,我们一起说了会儿话。后来陶夭妹妹说,这两天总是身上困乏,想回去歇息,就不陪妾身了。谁知道她走到桥上,竟然失足掉了下去。妾身赶紧叫人来救,谁知还是晚了……呜呜……可怜的陶妹妹,妾身最知心的人……”
郦允珩面无表情。他沉默了一会儿,对身后的管家说:“陶姨娘身怀六甲,却不幸罹难,实在是痛惜、堪怜。本王之哀痛无以言表,只有在丧仪上隆重些,聊慰陶姨娘之亡魂。”
管家赶紧拱手领命,说:“奴婢明白王爷心意。陶姨娘的身后事,老奴一定办得排场、体面,让陶姨娘风光下葬,享尽身后的尊荣。”
却说苏宛儿,在万花楼里面的密室里,一呆就是半个多月,都快要急疯了。
听说城门已重开,宛儿却迟迟不见南宫聿出现。
宛儿问起此事,负责照看她的周婶说:“宛姑娘,南宫公子托人捎话说,他被睿王爷的人日夜盯着,不方便来,让姑娘耐心等候。”
这样一等,又是几天。
宛儿不免焦躁,心想:“有千年做贼,没有千年防贼的。郦允珩的人都盯在南宫聿那里,这边哪里提防得到呢?这里又与北城门这么近,瞅个时机混出去,岂不是万事大吉?”
怎奈,那周婶严格执行南宫聿的命令,不准宛儿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