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人探听着芳清池那边的动静呢。
听说宛儿已出了芳清池,郦允珩忙命膳堂将热腾腾的饭菜送过来。
各式精美菜肴,营养羹汤,凡宛儿喜欢吃的全都备齐,满满地摆了一桌子。
郦允珩亲自给宛儿夹了一筷金丝鱼翅,放在宛儿面前的碟子里。
“尝尝这个,宛儿。”
按说王爷如此恩宠,宛儿依礼该谢恩的。谁知她却不拿筷子,不识抬举地说:“我没胃口,不想吃。”
绿珠和侍墨担忧地交换下眼色,绿珠小心地说:“主子,王爷一番好意,主子就多少吃点吧!”
郦允珩的目光漫漫地打量着宛儿,他挥手让绿珠二人退下,往桌上看看,夹了个春卷给宛儿,声音温柔得像春日和暖的风:“宛儿,你喜欢吃桂花春卷,这是我特意让膳堂为你做的,你尝一个。”
宛儿将头偏向别处,冷冷地说:“王爷不必如此。若王爷认为我有罪,就请赐死宛儿若王爷认为我无辜,就请放了宛儿。”
“放了你?不是不准你再提此话了吗?!”郦允珩的心紧张地提了起来。
“宛儿已经心死,留在王府,也不过是一具躯壳,对王爷来说,还有什么意义呢?”
郦允珩最担心的情形果然出现了,他如同落入了千年寒冰水,蚀骨之痛尖锐地袭来。他的手微微颤抖,紧紧咬住了唇。
“王爷……”
郦允珩循声一看,一个梅园的内侍小心翼翼地躬身站着,轻轻呼唤他。
“什么事?!”郦允珩的语气,让人觉出暴风雨前夕的压抑。
“王爷,梅主子思子悲痛,哭得昏过去几次了,听说王爷已经将……呃,将苏王妃请回来,梅主子请王爷过去……”
宛儿一听就明白了:这是梅疏影在催促郦允珩惩治凶手,为她王嗣报仇呢。
郦允珩看一眼宛儿,说:“你跟我一起到梅园去。”
宛儿心里紧了一下,郦允珩这是要当着梅疏影的面审判她吗?
见郦允珩已经起身往梅园去了,宛儿只得提心吊胆地远远跟在后面。
宛儿走到梅疏影房门外的时候,正好听到梅疏影问道:“王爷准备如何处治苏宛儿?”
郦允珩说:“听听你的意见吧!你认为应该如何处治为好?”
“王爷,”梅疏影又悲悲切切地哭起来,“苏宛儿害死我们的王嗣,心肠歹毒,不守妇德,罪该万死!王爷万万不可心软。依妾身看,应该将其乱杖打死,扔到乱葬岗,方解我心头之恨。”
周嬷嬷也插话说:“正是,这个女人如此险恶,真是死有余辜!”
郦允珩发话了:“本王已传苏宛儿过来了。本王要让她亲口供认所犯罪行。宛儿,进来!”
事到如今,宛儿哪还有后退之路?听见叫她,只得掀开帘子,走进了房间。
梅疏影和周嬷嬷见“案犯”以这样的自由状态出现,都面露惊诧。
郦允珩让宛儿在他旁边坐下,问梅疏影:“疏影,那日在云归寺,将你推下石阶的人,到底是谁?”
梅疏影怔了一下,马上语气坚决地说:“那日将妾身推下石阶的就是苏宛儿,妾身看得千真万确,王爷为何又要发问?”
“疏影,”郦允珩神情有些苦痛,“你为何要陷害宛儿?!将你推下石阶的人,是陶夭,对不对?!”
梅疏影顿时惊得面如土色,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周嬷嬷如听到了晴天霹雳,她惊愕地瞪大了眼睛,看看郦允珩,再看看梅疏影,一时搞不清自己是不是头脑昏聩了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