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儿登时气得脸变了色,她看到绿珠犹豫了一下,跑过去想把瑾儿扶起来。
那凤鬟向前跨一步,猛地挡在绿珠面前,扬手就是一巴掌!
“滚远点儿!”
凤鬟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绿珠骂道,
“陛下册封我为美人,我就是皇子的娘亲!我管教皇子,你一个下贱的奴才也敢干涉?!搞清你的身份!”
绿珠捂着脸,望望啼哭的元瑾,却敢怒不敢言。
宛儿跳下马车,让人打开园子后门,她急匆匆地朝元瑾走了过去。
那个女子看到有人从园子后门闯入,就皱着眉头瞪眼看着她。
见她径自走向元瑾,将元瑾抱起来,扑打去尘土,抱进怀里哄着。
“你是什么人?”
凤鬟心中大致猜出了来者的身份,还是问了声想证实自己的猜想。
宛儿没有理睬她,旁若无人地先哄好元瑾,见孩子不哭了,偎在自己怀里,宛儿才沉声问道:
“你说你刚才在管教皇子。我且问你,皇子有何过错,你伸手就将他推倒?!”
凤鬟扫一眼宛儿,撇了撇嘴,不屑地说:
“陛下将皇子交给我教养,我愿意怎样教养,是我的事。你管不着!”
“啪”的一声,凤鬟话未说完,脸上就挨了重重一巴掌。
“你!你凭什么打我?!”凤鬟跳起来叫道。
“啪”的一声,宛儿又扬手给了凤鬟一巴掌。
“就凭你故意推倒我的儿子,打你这是轻的!”
凤鬟捂着脸,怒视着宛儿,说:
“是你儿子又怎样?!你不是跟你兄长成亲了吗?陛下已经将元瑾交给我教养了!你敢对我动手,就是对陛下不敬!我要告诉陛下去”
“什么事啊,美人?”
一个清润有磁性的声音传过来。
“陛下”
凤鬟看到来人,立刻迎上前去,投进了来人的怀抱里,哭啼啼地诉说起来:
“陛下,臣妾奉旨好好教养瑾儿,可这个疯女子却闯进来,不准臣妾带瑾儿,还打了臣妾……陛下要为臣妾做主啊……”
郦允珩掀起眼皮,冷漠地往凤鬟口中的疯女子身上看了一眼。
“喔。是你啊!你来做什么?!还敢打我的美人!我的女人,是别人能随便打的吗?!再有下次,朕饶不了你!”
宛儿冰冷地望望他:
“郦允珩,如果你无力照管瑾儿,我就把他带走了。我的儿子,不劳别人教养!”
“元瑾姓郦,不姓南宫。”郦允珩的语气同样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朕的儿子,用得着寄托到舅舅家抚养吗?!”
宛儿怒视着他:
“郦允珩,你将儿子交给这个蛇蝎女人,想要怎样?!”
“蛇蝎女人?”
郦允珩眯起眼睛,用欣赏的眼神打量了一会儿凤鬟,脸上现出忍俊不禁的笑意:
“我的美人如此讨人喜爱,还替朕抚养皇子,你为何诋毁她?你这抛夫弃子的女人才是蛇蝎女人!”
凤鬟得意地轻推推郦允珩,撒娇地附和道:
“陛下所言极是!”
“郦允珩,你要元瑾也行,我把他抚养成人再给你送来!”
宛儿说着,抱起元瑾就要离开。
“把朕的皇子放下!”
宛儿身后传来一声断喝,
“你既然已经抛弃他,就别再干涉朕怎么教养他!要走,你自己走”
宛儿眼中水光闪动,她竭力压抑住情绪,抬头望着郦允珩:
“我们之间的事,不该让瑾儿承受后果。这个女子轻佻浅薄,心术不正,她会伤害到瑾儿的。你让我把瑾儿带走吧,你随时可以去看他。”
郦允珩面无表情,语气依旧如同浸了寒冰一般:
“瑾儿是朕的皇儿,只能在朕身边教养。你可以选择留下照料他,但绝不能带走他。”
“陛下”
凤鬟娇滴滴地搂住郦允珩的脖子,
“您放心把瑾儿交给臣妾吧,臣妾一定教养好瑾儿的……陛下”
郦允珩脸上绽开了笑容,他亲了口凤鬟,温和地说:
“有你帮朕照看瑾儿,朕是万分放心。你教养瑾儿辛苦,朕随后一定多加封赏。”
“臣妾谢过陛下隆恩”
凤鬟高兴了,搂着郦允珩扭着腰肢撒娇。
宛儿见此情形,看出郦允珩为色所迷,已然昏聩。再看着怀中的元瑾,心如刀绞。
她料定郦允珩不会让她带走元瑾,又实在担忧元瑾的状况,左右为难。
可是
宛儿不愿留下。
她跟郦允珩已经走向了决裂,过去经历了那么多的恩怨情仇,她已经不愿、也无力再重蹈覆辙。
而且,宛儿也不愿辜负南宫聿。
宛儿理解南宫聿对她的感情。
那是一个倾情以付的人,他的爱就像滔滔的江水,一如既往地沿着河道向前绵延,不会后退,也无法收回。
他,实在是一个和宛儿心心相印、情投意合的人。
而今之计,只能是先回去,让南宫聿派暗卫过来,悄悄保护元瑾的安危。
除此之外,再无他法。
宛儿轻抚了下瑾儿的小脸,忍痛将他放开。
那元瑾似乎意识到什么,重新扑到宛儿怀里,小手抓住宛儿的衣襟,死死不肯放手。
宛儿的眼泪“簌簌”地落下来。
“侍墨”
宛儿忍痛叫了一声,“把瑾儿抱过去吧!”
侍墨慌忙过来抱瑾儿,瑾儿推着打着,哭闹着不让她抱。可终究抵抗不住,哭喊着被侍墨抱走了。
宛儿站起身,扫一眼阴着脸的郦允珩和眼眸有幸灾乐祸之色的凤鬟,语气冷厉凛然:
“如果再有人伤害瑾儿,我绝不会放过他!”
宛儿说完,拂袖而去……
郦允珩盯着宛儿离去的身影,呆立着半晌没动,嘴角微微向下勾着,透出一种说不出的严厉。
“陛下”
凤鬟扭动着腰肢,撇着嘴娇声说,
“她怎敢对陛下如此不敬?!分明没把陛下放在眼里。她仗着她是天启公主吗?”
郦允珩的眼睛仍追随着宛儿的背影,面无表情,语气阴鸷:
“你说对了,她确实不把朕放在眼里。她心里根本就没有朕的位置。她是一个民女的时候,就没把朕当回事。现在,朕和皇子加起来,都抵不上她的亲兄长!”
郦允珩重重地喘几口气,咬牙切齿地说:
“南宫聿!从朕第一次见他,就提防着他!可是,他还是夺走了朕最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