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子有云:上兵伐谋。”
包国维没有急着解释,而是给各位大佬讲起了孙子兵法,颇有一些班门弄斧的嫌疑,但是他依旧是岿然不惧。
“何谓上兵伐谋?自然不是简简单单使用计谋的意思。”
虽然先生们面面相觑,不是很明白的样子。
但是包国维依旧在侃侃而谈,他缓缓介绍说道。
“所谓伐,在我看来乃是打消,所谓谋乃是对方的计谋。”
“所以上兵伐谋,意义更加在于抓住根本矛盾,打消掉对方的主心骨亦或是心中的念头。”
蔡椿寿似乎是品出了一些味道,连连点头说道。
“秉文如今对于国学倒是了解颇深,咱们这些老家伙倒是一时情急,将这些老祖宗的精华给忘记了。”
而章太炎则是在疑惑地思索,心里十分奇怪。
他怎么想自己好像也没有给对方讲过《孙子兵法》啊?
你一个写文章的看什么兵书?
这小子怎么什么书都看,什么书都会?
难道他会过目不忘不成?
接连的疑问让章太炎死死盯着包国维的脑袋,似乎想要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构造。
以至于看得包国维浑身发毛,对着自己的老师微微一笑。
诸位先生们听懂了,神态各异。
但方新川明显一知半解,觉得包国维这是在打哑谜呢?
他忍不住问道:“秉文你这是何意,所以咱们的破局点又在何处呢?”
褚慧僧听完之后,倒是哈哈大笑起来,为对方解释说道:“新川呐,亏你还精通古文呢,抓住根本矛盾和主心骨,对于王兆文等人来说,他们的主心骨是谁?”
“不便是王兆文么?”方新川脑袋有些转不过来。
包国维摇摇头,为其补充说道。
“王兆文只是他们领头的,但真正让他们有底气,干出这番事情来的,自然是《秋叶日报》背后的曰本人!”
“曰本人?秉文你的意思是直接对付曰本人!”
方新川有些震惊地看向对方。
这小子的胆子也忒大了吧?
包国维则是看向了场内的先生们。
从章太炎、蔡椿寿到褚慧僧,这件事情不是他一个人能够决定的。
在沪市的时候,还只是对付一些酸文人以及报社,这回可便是曰本人了。
自然是完全不一样的。
若是没有场内诸位先生的支持,自己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褚慧僧蹙眉,他沉吟了一会儿,又看向场内的诸人,随后下定决心一般地说道。
“秉文,愿闻其详。”
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到了包国维身上,而唯独章太炎瞪了一眼他,你这小子总给我搞些新花样?
包国维微微一笑,像往常一样没有将章太炎的提醒放在眼里,当即想到了一个再贴切不过的例子。
“褚先生可对于前些日子,沪市的学生抵抗运动有印象?”
“沪市学生抵抗运动?前些日子抵制报社的运动?”
褚慧僧在脑袋里面搜寻了一番之后,随后眼前一亮。
方新川回忆说道:“若是我记得不错的话,前次的学生运动,正是支持秉文的,结果是所有攻讦秉文的人都吃了瘪。”
“一个百姓的力量是微弱的,但若是有人能够将他们聚集在一起,发挥出群体的力量,那将是一股不可想象的力量。”
包国维沾了一点茶水,在桌子上缓缓地写上一个“众”字。
他随即问道:“陈秘书,根据先前所述,这个秋叶日报正是曰本人此次行动据点?对否?”
“按照打探以及那名曰本人的供词来说,确是无疑。”
陈秘书点了点头,但也想到了其中的漏洞。
“可若是发动百姓的话,会不会出现骚乱?届时曰本人要是出手的话,咱们可是控制不住的,很可能出现伤亡。”
包国维摇摇头说道:“咱们是寻求群体的力量,而不是利用他们。”
他脸上微带笑意,看向褚慧僧。
“褚先生,咱们的安保部队是不能够对曰本人动手,可若是保护普通民众不受伤害,不是顺理成章么?”
“那么多人冲进报社,谁知道到底是哪个人动的手。”
“其间之操作,还不是看各位先生的吗?”
包国维收回手,桌上已经出现了好几个字迹挺秀的“众”字。
......
刚刚走出大楼,身后就传来方新川的呼喊声。
“秉文!秉文兄弟!”
包国维转过头来,有一些惊讶。
他先前提出计策之后,便离开了会议室,将接下来的事情全权交给先生们了。
这种权谋上执行的事情,还是给“老谋深算”的先生们比较好。
自己当个狗头军师也是不错了。
如今自己已经被金陵的光头盯上了,若是太过于跳脱,届时给关进去吃牢房也未可知。
本以为对方会在议事的,不想竟然追自己出来?
他拱拱手说道:“新川兄!”
“秉文,对于你的计策我很是赞同,想着如今要对付外敌,竟然还要依靠此种计策,实在是有些令人唏嘘啊!”
方新川感慨说道,脸上都是对于当局的愤怒。
包国维叹了一口气说道。
“不过是饮鸩止渴罢了,若是将这个消息报给国府,恐怕这些曰本人也依旧会逍遥法外吧?”
此前曰本人杀害国人,随后全身而退的例子不是没有。
若是非要有一个比喻的话,这一时期的国府恐怕便相当于后世的棒子国。
美利坚大兵在棒子国为非作歹,杀人强暴,可见棒子国敢说半句重话?
棒子国国民是会抗议的,电影是会批判的,但从来不改。
这一时期的国府对于各国列强,甚至比后世棒子国还要不如。
“还是那句话‘上兵伐谋’,要抓住核心矛盾,一切便可以迎刃而解。”
“还是秋叶报社?”方新川这回会抢答了。
包国维又摇了摇头,无奈地看了一眼对方,果然是术业有专攻,这位在病毒学领域意气风发,在谋略上面似乎脑袋有点混沌啊?
他解释说道:“新川兄,若是曰本人,那肯定得是海的那一边了。”
方新川张了张嘴,有些不能理解这个少年了,这小子想去端了曰本人的老家?!!
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