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有忠堂神鼓慢打鞭子颠,
叫声老仙家你要听言。
人都说养兵要用千日养,
用兵就是这一时功。”
入夜,长白山腰的一一块空地上,一群人围在一堆篝火边上。
正中央,小赵公子赵宇鹏怀中抱着那个道行受损的黄仙,面对着篝火单膝跪着。
在他旁边,老翟头此时目光炯炯有神,嘴里面哼哼唧唧的念念有词。
正对着二人高廉歪过头在陈卓的耳边说道,
“你这师爷真有两下子啊,都多少年没听过味道这么正宗的帮兵决了。”
“这请神的调调,我师爷都唱了半辈子了,结果真请来仙家了,可是自己的身体却熬不住了,也不知道今天来仙家有没有办法帮帮他。”
高廉闻言扫了眼此时精神头异常充足的老翟头,颇为可惜的说道,
“这老爷子要是年轻的时候就有师承,估计现在也是马家一个有名的人物,可惜了啊。”
陈卓听言也只能叹息,他爷爷陈金锁当时不是没想着帮老翟头寻一份师承,可是老翟头他倔啊,说自己家当年也是弟马,用不着去拜别人的堂口。
“日落西山呐~黑了天,
家家户户把门闩,
十家都有九家锁,
还有一户门没关~
行路君子奔客栈,
鸟奔山林,虎归山
鸟奔山林有了安身处,
虎要归山得自然。”
老翟头都唱了半個小时得多,这片空地上依旧只回荡着他哼唱的声音。
虽然堆着篝火,可冬天长白山上的夜晚也不是那么好受的。
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赵宇鹏此时脸色有些煞白,看的他爹赵卫国有些忍不住了。
他绕了一大个圈子,走到了高廉身边低声问道,
“领导,仙家那边都是什么情况啊,要不然咱们等明天白天暖和一点再过来吧,我怕我儿子和那个老爷子遭不住。”
高廉和陈卓在这站着半天没感觉到冷,可是赵家父子和老翟头不是修行中人,在这零下二三十度的天自然是有些受不了的。
高廉知道赵卫国是爱子心切,可仙家也确实是有仙家的规矩。
在有出马传承之前,请仙家办事靠的就是以信仰去沟通仙家。
别说是遭今天这些冻了,那个时候靠着缥缈的信仰之力沟通仙家全靠运气,有多少人到死都没请来仙家。
这还是好一点的,要是倒霉点的遭了个半死的罪请来的是个恶仙,别说是帮着解决困难,全家都得跟着遭殃。
倒是今天这些仙家们提前都沟通好了,不可能真看着这俩人冻死在这山里头。
不过好不容易有个这么复古的仪式,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完。
也算是帮这些上千年的仙家回忆往昔了。
高廉轻轻地摇了摇头算是对赵卫国的回应,然后就听到老翟头的声音陡然变得高亢。
“脚采地,头顶着天。迈开大步走连环,双足站稳靠营盘。摆上香案请神仙。
先请狐来,后请黄,常蟒灵貂带悲王。
狐家为帅首,黄家为先锋,长蟒为站柱,悲王为堂口。”
随着老翟头似是点名一般的唱词,陈卓感觉到周边原本就有些刺骨的寒风又冷了几分。
细细感应一下,这周边多了很多道数不清楚的灵体,其中有几个灵体给他的感觉还很熟悉。
然后,一道熟悉的声音就在他的身旁响起。
“嘿小高,别说你们整得还挺像样,我得有几百年没听到味这么正的调调了,你这是从哪里找来的人啊。”
这嘶哑的声音陈卓一下子就认出来了,正是那个过几年准备改吃素的胡天彪。
紧跟着来的那几道灵体他也感觉有些熟悉,想来就是之前在胡家堂口见到的那些个胡仙。
但是其他更多的灵体,他则是感觉到十分陌生。
但是这些仙家的数量显然是有点多的吓人了,也就是风正豪不敢到山海关这边凑热闹,要不然他要是在现场估计都得激动到疯。
这要是全用拘灵遣将都给拘走,风正豪都敢龙虎山上去问老天师败过吗?
就算真打不过不还可以下围棋嘛。
“陈卓小子,虽然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我总感觉你是在想一些十分冒昧的事情。”
胡天彪的声音再次传出,吓了陈卓一跳。
不过胡天彪显然是心情好跟陈卓开了个玩笑,转而就感叹道,
“这是来了多少老不死的啊,都多少年没见他们出来走动过了。我记得有几位云玲姐都没打招呼啊。小花是你找的?”
听到胡天彪的称呼陈卓差点没绷住,眼看着一百多岁的关石花被叫小花,这画面传出去都没几个人信。
坐在小马扎上的关石花依旧是那副笑模样,乐呵呵的回答,
“天彪大爷,我可没这么大本事,这里面多少位是当年公司成立之后就一直在山里面没露过面的,我都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
兴是老翟头这调子唱得好,老仙家们都好听这一口也说不定。”
关石花话音刚落,凭空中传出一道声音打断了仍在篝火前唱神调的老翟头。
“火堆前是何人,先搬兵后请神又是所为何事。”
听到这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声音,老翟头瞬间泪眼婆娑,刚刚的精气神瞬间失了大半,颤颤巍巍的跪倒在地上,带着一声哭腔大喊,
“小人翟家第十八代子孙翟江,恭请仙家现身。”
刚刚出言的那位仙家似乎是想得到了什么,长叹一口气说道,
“哎。你这没有仙缘之人,为何要苦苦寻仙啊,早日放弃安享晚年不好吗?”
声音落下,一股灵力于篝火前化作人形,一个身着白色长衫的男人出现在了翟江面前。
伸手搭在翟江灵台之上,翟江瞬间像是失了神智一般一动不动。
而后白衣男子又看向此时冻得有点木讷的赵宇鹏,又打量了下他怀中的黄皮子。突然抬头对着天空中大喊,
“黄空山你个小黄皮子给我滚出来,看看你干的好事情。”
回答他的不是黄空山,而是另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
“你骂黄空山就骂黄空山,我跟你一起骂他都行。可你喊他黄皮子这不是在明里暗里拐带我呢吗?”
话音刚落,一个黄袍老者同样显现出身形,不满的看了眼刚刚出现的白仙。
伸手在空中一抓,一只黄鼠狼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中,陈卓眼神还算好使,发现这黄鼠狼身上似乎是少了什么零部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