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卓闻言回头一看，一道黑色模糊不清的身影出现在了车后座上，显然是灰满仓再次出现。

“不是，满仓大爷，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不就在这吗？”

“那我问你，你是什么时候认识我的，通过什么途径。”

陈卓的表情突然有些不自然，支支吾吾的说道。

“满仓大爷，你真的要我说吗？”

“让你说你就赶紧说，别废话。”

“这可是你让我说的啊，一会可别说是我不尊重您。邓有才十岁那年，关窍发育基本成型了，他师傅带他去拜堂口，回来之后拽着尾巴拎了只耗子，说是在堂口发现一只特别有灵气的小耗子，准备带回来养着。”

陈卓话音刚落，后脑勺就挨了灰满仓一下子。然后他满肚子委屈的问道，

“这不是你让我说的吗？怎么还打我。”

“我之前是不是跟你说过，这话你要再敢在我面前提，我就收拾你。你别管是不是我让你说的，你就说是不是你亲口说出来的吧。”

看着灰满仓这幅耍无赖的样子，陈卓也没什么办法，谁让人家是仙家呢，他也只好换个话题，免得再被灰满仓找到借口给他来一下子。

“满仓大爷，你刚才为什么怀疑我的身份啊，就算是别人装成了我的样子也不可能模仿的了我的手段吧。”

灰满仓听到这话回答道，

“谁说是有人模仿你了？我担心的你的这幅身体已经被信仰所占据。”

“被信仰所占据？您这话是从何而来啊。”

“下午的时候在山洞，你是当我没看到你什么情况吗？要杀那个小鬼子的时候，那小鬼子都看出来了你的心境出现了问题，我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灰满仓顿了顿又接着说道，

“当时我就怀疑是不是你已经被信仰之力所侵蚀，刚才故意试探了你一下。”

陈卓听到似乎有所悟：“您是说刚刚的搬运之术？”

“对，我的搬运之术说道底是只是搬弄气运的法门，能够将你所演的二郎神的位格放大，以达到镇压那個老黄皮子的效果。可是这仍需要通过你自己的手段将信仰之力化为己用，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会怀疑你已经不是陈卓了吧。”

陈卓此时才明白过来，刚刚他发现自己居然能在诸多仙家面前调动信仰之力，他还以为是灰满仓搬运之术的效果，不过现在看来。很有可能问题出在了自己的身上。

“我怀疑你是已经沦为了信仰之力的傀儡，才会如此简单的驾驭信仰之力，所以才特意留下来试探你一下，不过现在看来你这里没什么问题，反倒是有了点收获也说不定。那也就跟我都没关系了。”

灰满仓说完，身形就从车上消散了，而后陈卓就听到了篝火那边的方向，传来了邓有才的哀嚎。

显然是灰满仓回去收拾邓有才去了。

陈卓默默的在心里祝福了一下邓有才能逃过此劫，然后开始打量起了自己的情况。

其实他在下午那一战结束之后，就发现了一点异常。

按照夏柳青的描述，在他选择对抗信仰之力的意志，没有第一时间干掉那个小鬼子的时候，他后面就不可能再演二郎神了。

因为这时间本无神，所谓的神明其实都可以看做这些信徒的集体性意志。

每一次顺从这个集体意志的选择，其实也就是在向着这个集体意志而靠拢。

那么当他做出了违背这个集体性意志之后，自然也就不会被这个集体所接纳。

当时他都做好了心理准备，宁可以后再也不演二郎神了，也不愿承担被信仰之力所同化的风险。

反正他能演出的形象也不止二郎神一个。虽然二郎神是他演的最好的那个，其他的都只能是浅浅的调用一下信仰，距离二阶都还早得很，但是他他有自信，有着二郎神的经验，他再将一个形象演至二阶段也只是水磨工夫时间问题罢了。

可后面他自己又悄悄的试了一下，发现关于二郎神的那股子信仰之力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排斥他。

当然因为比较累的原因，他没有进行更多的尝试。

晚上到长白山上之后，发生能令他惊讶的事情有点过多了，他自己身上的这个小问题也就被他暂时抛到脑后了。

直到灰满仓提起，他回想了下方才转化信仰之力时的感觉，发现这些信仰之力调用起来非但没有半分阻滞，反而是十分的顺畅，颇有一种如臂指使的感觉。

他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于是索性放弃思考。

啥事情都要自己慢慢琢磨也太累人了，又不是他上边没长辈了。

陈卓想到这顺手掏出手机，找到一个电话拨打了过去。

电话那边的人好像有什么事情在忙，嘟嘟的响了好几声，才接起了电话。

“喂，夏老头忙什么呢，这么长时间才接电话？不会是打扰了你跟金凤婆婆单独相处了吧。”

电话那边传来的并不是夏柳青的声音，而是一段标准到有些不像中国人的普通话，

“您好，请问你是夏的朋友吗？夏他现在可能不太方便接你的电话。”

陈卓听到这个称呼，一下子就猜出来了接电话的是谁。

巴伦·格里尔斯，八奇技当中六库仙贼的掌握者，也是夏柳青的酒友。

果然，电话那边接着传来的一道声音印证了陈卓的猜测。

“巴伦你个鬼佬干什么去了？接着喝啊。金凤不要莪也就算了，怎么现在连你也不愿意陪着我了。巴伦，巴伦！！！”

夏柳青那醉意十足的声音传来，陈卓一下子都脑补出来画面了。

夏柳青八成是又在梅金凤那边吃瘪了，找巴伦喝酒借酒消愁。

然后把自己喝到不省人事，电话打过去巴伦只能帮忙接通一下。

“夏，你喝多了。刚刚是你让我帮你接一下电话的啊。”

听到夏柳青的呼唤，巴伦赶忙说道。

然后回答他的是一声巨响。

“嗝~~~”

一个响亮的酒嗝打完，夏柳青似乎是清醒了一点，对着巴伦问道，

“对，好像是我让你帮我接电话的，是谁这大晚上的打电话过来啊。”

巴伦把电话从耳朵边放下，看了下屏幕上写的备注回答道，

“是陈家小兔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