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廉,你最好给我个解释,刚才那小子要跑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让我对他动手。”
吕慈满脸凶狠的看向高廉,倒不是他对高廉有什么意见,而是刚刚发生的事情让他有些激动。
大概在十分钟之前,接人的直升机刚落到了院子里,他眼见着一个青年,抱着一把被包裹住的刀。
他甚至都没来得及跟那人说话,就见到当着他的面,把包裹在妖刀外边的衣物甩开,用手拿起来那把刀。
当那把刀被拿起之时,一股暴戾的炁从持刀人的身上喷涌而出。
他反应过来之后,立马使出如意劲,准备把这小子制服,结果还没等他出手,就被高廉伸手拦下。
就耽误这一会,持刀人仿佛就已经适应了这股力量,带着满身红光直奔公司外边的荒地逃去。
然后等吕慈和其他人想追,却都被高廉叫住了。
所以吕慈才会这么问高廉。
高廉听到之后,扫视了周边几人说道,
“不让他跑,怎么钓出来更多的鱼呢?现在把他抓住了,后边的鱼怎么咬钩啊。”
听到高廉的话,吕慈的怒气被平复了一点,而后又说道,
“你的意思是,这小子也是当年的那帮小鬼子的后代?跟着他就能找到那帮小鬼子?”
见到高廉没有解释,吕慈就只当他自己猜对了,然后对着一旁的于慧中说道。
“话说于姑,这事情是你策划的?让唐门几個小辈的勾搭比壑忍去找妖刀,然后再放长线钓大鱼。这很像是您老的手笔啊。”
听到这话的于姑不可置否的笑了笑,而后说道,
“都跟你说了,是我们的那几个小子当枪使唤了。不过具体怎么回事,还是等一会让小高给你解释吧,老婆子我也不太清楚。”
见到两人来回踢皮球,吕慈的脸上有点挂不住了,脸色变得很难看。
不过在场这些人当中,脸色有比他还难看的。
那就是高廉的心腹之一,老张。
吕慈不知道陈卓是什么身份,可是他知道啊。
作为负责清剿叛变成员的比壑忍,老张对于比壑忍的成员可谓是一清二楚。
而且陈卓的根底他也算得上是一清二楚,之前高廉让他去接陈卓的时候,他就专门查过陈卓的资料。
土生土长的东北人,而且陈家老爷子在公司这边也是有过备案的。
别说他知道比壑忍的名单了,就算他不知道,也怀疑不到陈卓身上去。
那么问题来了,高廉为什么会不对吕慈解释,而是任由吕慈误会呢。
然后,他就听到了高廉接下来的话,
“吕老,,我们公司这边确实是力有不逮,那能不能麻烦您帮我们找一些外援呢?”
这个说辞是陈卓提前就跟高廉商量好的。
吕慈瞬间心领神会,对着高廉说道,
“好,我这就把消息传出去,刚刚在哪都通分部这里,有比壑忍提前得到了消息,趁着公司员工懈怠,抢走了妖刀。”
老张越听越觉得事情不妙,虽然高廉并不知道他的身份,可是并不妨碍钓鱼啊。
现在吕慈得到的信息是,一个不认识的小子,无视公司禁令偷偷上了长白山,带回了妖刀蛭丸,然后当着他的面拿起了妖刀,从公司逃离开来。
虽然有些问题没想明白,但是不妨碍吕慈按照高廉的意思,把“比壑忍余孽利用妖刀的力量从公司冲出去了”这个消息传出去。
只要是比壑忍那边得到这个消息,按照比壑忍的传统,肯定会派专门培养的魔人来回收妖刀。
按照公司和鱼龙会两边的关系来看,老张有理由相信,高廉是知道这个传统的。
那么公司的目标应该就是为了除掉他们这新一代的魔人。
自认为猜出了公司的目标之后,老张突然就感觉自己思路清晰了。
陈卓,当年用刀好手的陈金锁的嫡传,这不就是为了对付他们比壑忍的魔人的吗?
越想越觉得自己猜到了真相的老张此时无比焦急,他现在是真的想赶紧找机会把情报传出去,生怕新一代魔人原田佑辅真的杀过来了。
那可就真是中了计了。
只不过他在这里着急是没有用的,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可是他知道高廉近几年多出了监视电子设备的能力。
尤其是这种关键的时候,只要他敢打电话出去,就一定会被发现的。
自从他意识到这个事情,为了防止自己暴露,他就一直用着最原始的手段传递消息,生怕出现差错。
而现在这个情况,高廉就算是没有怀疑到他身上,按照正常的保密流程,他也是没时间传纸条了。
那么现在就到了他该抉择的时候了,是自己的命重要一点,还是魔人的命重要一点。
他是不怕死的,但是只怕自己死的没有价值。
假如能用自己的命,为整个比壑忍换来更大的收益,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去死的。
想到这,他跟高廉打了个招呼,说是要去一趟厕所。
当他坐在马桶上时,拿手机的手有一点颤抖。
这电话打出去,他的路就算走到头了。
其实到了这一步,他也没有更多的精力去想其他的事情了。
他只需要得到一个问题的答案。
是比壑忍培养多年的新一代魔人重要,还是他这个打入公司中层的卧底重要。
他心下有了判断,但是还在担忧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
深吸了一口气,他在回想蝶老师曾经对他的教导。
“小张,记住这就是你以后的唯一名字。为比壑忍传递情报只是你的工作之一,你以后最重要的任务就是隐藏你的身份。”
蝶的教导在他脑海中依然历历在目。
“我要你打入他们的高层,为我们比壑忍源源不断的提供情报,汲取他们的血肉,成为最妖冶的一株樱花。”
想到这,老张缓缓的睁开双眼,从口袋中掏出了手机,喃喃自语道,
“蝶老师,你跟我说过,樱花最美丽的时候,就是它即将凋零的时候,那现在就到了我该走向凋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