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皮一娓惊疑不定。
酆丰蹲在窄洞不远处,看着那东西奋力想把头伸出来,但那洞口刚好为它量身定做,顶多只能让它露出阴测测的眼白,或者血淋淋的牙齿。
从那外观来看,这东西是丧尸无疑,而且极有可能是一具初代感染体。
但是丧尸又怎么会出现在褚楚海的房子里,而且从现场情况来看,他绝对是知道这只丧尸的,甚至还修了困住它的高墙。
皮一娓突然道:“啊,我知道了,这王宫里消失的侍卫和仆人都被褚楚海当成食物喂给它吃了!”
酆丰看他,皮一娓吞了口水道:“我之前就觉得奇怪,短短几个月,这王宫里已经大换血三次,而且换走的人都不知道去哪了,褚楚海不让人靠近他的房子一定也与这事有关”他戳戳手上的鸡皮疙瘩:“这王宫里不能呆了,太特么吓人了!”
酆丰蹙眉,还定时投喂,这是准备把这东西当成宠物一样圈养起来?看那些尸体应该是先被杀死再被送进去,不然里面不会只有这一只丧尸!
所以这东西到底是谁?
肯定是与褚楚海有关系的吧,所以他才会把它养着,酆丰四处查看,突然瞟到墙上的照片,是一副全家福,褚楚海抱着小白杨坐在正中间,左手边站着褚絮,右手边……
酆丰一怔,从墙上取下那张照片,指着右边上那个长发的女人问皮一娓:“这是谁?”
皮一娓看了半天,才缓缓道:“我没见过,但是从站位上来看,应该是褚楚海的家人,他女儿?”说到这里,他才反应过,指着墙内道:“这……这不就是里面那具丧尸吗?”
酆丰点头,道:“一模一样,就是她。”
皮一娓打个寒颤,这褚楚海居然把自己已经变成丧尸的女儿圈养起来,还杀了那么多人来投喂,简直丧心病狂!
出去揭发肯定不现实,在这里褚楚海就是一切权力的中心,毫无原则,毫无法律,说了也没人信,说不准还把你当成反派枪毙。
皮一娓突然想到什么,道:“我记得褚絮是个同性恋,没有孩子,所以我们要找的褚楚海的孙女褚白杨就是这个女人的孩子?”
酆丰:“极有可能,但是我们翻遍整个别墅都找到这么一个孩子,会不会人根本没在这?谁愿意把一个孩子养在这样的条件下?”
皮一娓觉得有道理,那两人就没理由再留在这里,正要离开,突然听到一个断断续续的声音……
“嗬……嗬……”
酆丰跟皮一娓同时去看那只丧尸,刚刚还安静的丧尸这会在里面开始癫狂地撞墙,它喉咙发出细弱沙哑的声音,脑袋硬生生地撞在铁栏杆上,脸部都被压得变形,样子狰狞非常,像是想挣破牢笼逃出来。
皮一娓看了会道:“差点忘了这个东西,解决了吧,免得到时候给褚楚海留下祸害人的机会。”
酆丰也赞成,但是那东西细瘦的手掌伸出洞口,不停地拍打地面,而后在虚空中抓,无由来给人一种歇斯底里的萧索意味,而后它喉管咕噜咕噜响了几声,一段极其低弱的声音传出来:
“酆……丰……”
之前就听到过别的丧尸叫自己名字,酆丰没太大反应,倒是皮一娓惊讶的嘴里能噻下鸭蛋。
这些丧尸最能迷惑人,能通过声音的复制和动作模仿去扰乱人类,混入人类团体中,而后进行屠杀,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特别是经过几次刻骨铭心的教训,酆丰再难对这样的怪物抱有同情。
但是无论她怎么逃避,怎么骗自己,都离不开一个事实,她与它们的联系正在进一步加深,已经到了不可忽略的地步了,丧尸对她有特殊的反应,她同时也能清楚感知到它们的存在,能理解它们行动的意义,甚至能察觉到它们情绪的变化。
就像现在,她知道它在哀伤,在乞求,就像那天在羽泉市的电视塔上,她能清楚感知到徐韬内心处深深的孤独,这些粘稠的感情不能通过它们的表情或者肢体传达,却是实实在在有的,并且不比真正的人类少。
酆丰蹲在离它两步远的地方,淡漠道:“你想要我做什么。”
皮一娓被她疯言疯语的样子吓了一跳,紧张地看着那丧尸。
丧尸同时也好似听懂了她的话,顿时平静下来,隔了好久,沙哑断续的声音重新响起:“杨……白……杨……走……”
这倒是令人意外,酆丰明白了,于是道:“你想我把褚白杨带走?可是我找不到她在哪?”
那丧尸说完这句话好像往脖子里注了水,咕噜噜的没再说出什么,酆丰注意到它伸出窄洞外的手像是被什么侵蚀,在慢慢腐烂,烂肉一坨一坨地掉下来,而且腐烂并没有停止,而是在沿着它的手臂往上,紧接着是肩、肚腹、脖颈、腿部、脸部,不到片刻,一具四肢健全的尸体就变成森森人体骨架,盖在最上面的是一堆杂草般的头发。
这是怎么回事?
突然想到地下城本来是没有丧尸的,褚楚海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让人不会产生突变,而且外面的丧尸也不敢进来,现在看来,这具丧尸本来就不该出现在这,但是它存在了,也就是说褚楚海用了什么方法将它在地下城内安全的保存下来了,极有可能就是这面墙!
地下城外面的高墙,王城外面的十二道石墙,如果搞清楚他在这面墙上动了什么手脚,也许就知道这座城市的秘密了!
这时候鼻翼间传来一阵烧焦的味道,酆丰站起来,注意到屋内多了好些烟雾,然后就看见一簇火光如同流星被扔进来,皮一娓看见的瞬间一把扑倒酆丰。
“闭眼!是光弹!”
说时迟那时快,皮一娓带着她在地上打了两个滚,两人直接滚落楼梯,落地的瞬间。
“轰隆——”
伴随着一声巨响,别墅剧烈震颤,整栋房子都被刺眼的白光掩盖,紧接着就是冲天的火光,酆丰被那一阵强烈的光线和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刺激的耳鸣眼花,感觉到皮一娓摇着她一直在她耳边焦急地说着什么,但她看不见也听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