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荒,祖巫殿。
一座巨大的盘古像立在大殿中央,十二个男女分坐像前,左端最末位的一名女子忽然睁开了眼睛,随后,所有人都睁开了眼睛。
最右端那名男子开口道,“小妹,何事让你如此难过?”
不难看出,他们就是大名鼎鼎的十二祖巫,说话的人名叫帝江,而最开始醒来那人,其名后土。
后土捂着心口哀伤道,“后土部的一个部落被灭族了,两個孩子以命祈求我为他们部落报仇。”
一人怒道,“何人如此大胆,敢灭我巫族部落!告诉我,我去杀了他”
后土说道,“共工哥哥息怒,此中缘由复杂,灭杀部落的是鲲鹏部下大妖,而两个孩子祈求我杀的人又另有其人。”
另一人说道,“妖族欺巫太甚!不管是不是同一人,都杀了便是,那人出现在当场,想来也是居心不良之辈。”
说着,这人就要起身,后土阻拦道。
“强良哥哥切不可妄动,如今妖族越发强盛,已经有了和仙庭抗衡的能力,我们又为妖族所忌惮,咱们不能轻举妄动。”
强良不满道,“小妹这是什么话,难道我们巫族还怕他妖族不成,你怎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后土有口难辨,帝江说道,“好了,强良,小妹所说不无道理,如今洪荒局势如此模棱,确实不宜妄动。”
强良又说道,“大兄,难道我们巫族就要任由他帝俊和太一欺凌吗?”
帝江看了他一眼道,“巫族自然不能让妖族欺凌,此事发生在小妹的部落,就让小妹去处理吧,该杀的杀,顺便也探探妖族的态度。”
有了帝江开口,后土自然不会拒绝,起身行礼后就消失了。
而另一边,许安眠又返回了厨和庖的部落,此时大火已经熄灭,万里之内都是一片焦土,他回来自然不是为了打卡的。
落在那名女性巫族的尸体旁,许安眠盘膝坐了下来。
这名女巫的腹部微微隆起,她虽然死了,可肚子里的小生命还没死。
许安眠叹了口气,都怪自己多事惹下因果,这个部落的覆灭和他没关系,但厨和庖却是因自己而死,虽然是他们自找的,可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造孽啊。”
思索了许久,许安眠还是决定救一救她肚子里的孩子,抛开因果,他也不想自己变成一个漠视生命的人。
放出一道神念,许安眠检查了一下孩子的情况,发育程度可能相当于后世人的五个月,以巫族的孕育时间来看,这女巫至少还需要五百年才能把他生出来,这还救个屁哦。
就算许安眠能复原女巫的肉身,她也没办法再孕育这孩子五百年,而且,这其中还牵扯到巫族血脉的孕育,他许安眠就算有女娲的本事也没办法凭空造出后土血脉来。
“命该如此,你就别怪我不管你了,告辞。”
许安眠起身就走,实在是救不了啊,就让他自生自灭吧。
没一会儿,消失的许安眠又回来了,一脸晦气道,“算我倒霉。”
再次盘膝坐下,许安眠掏出了盛着天一圣水的瓶子,倒了一滴在女巫身上,然后观察着胎儿的变化。
不出所料,女巫的肉身在恢复活力,胎儿的养分问题也解决了,可是胎儿的血脉孕育却没得到半点帮助,甚至还在退化。
许安眠又倒了一滴,这样的对比更加明显了。
“浪费你兔爷的宝贝是吧?”
许安眠放弃了,胎儿还没诞生意识,根本不知道如何凝聚血脉,他也没法解决。
巫族不同于洪荒其他生灵,他们没有神魂,是以肉身意识代替的,有点像修炼《兵道诀》之后的王语嫣,但又不同,王语嫣是有神魂的,他只是在使用兵道诀的时候将神魂分散到肉身每一个地方,可以把他看成阉割版的巫族,而巫族就要纯粹的多,没有就是没有。
许安眠费尽脑汁,想出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既然胎儿没有意识,那就相当于白纸,自己不妨用他化自在功为他塑造一个神魂,甭管他还算不算巫族了,活下来再说吧。
“这下真的是最后一试了,实在不行也是你命不好。”
许安眠掐诀,送了一滴天一圣水到胎儿体内,他这个成长度还是太差了,许安眠担心他承受不住神魂,所以准备加快他的孕育速度。
在许安眠的操控下,女巫尸体的腹部肉眼可见的隆起,而他也在争分夺秒的以自身神魂为胎儿塑造身后。
第一次塑造就给了许安眠当头一棒,巫族的肉身根本容纳不下神魂,他们连最基本的灵台都没有。
眼看着胎儿发育的越来越快,许安眠放弃了这个办法,转而将神识磨灭成无意识的魂屑投入到胎儿的肉身之中,引导着这些魂屑在肉身扎根发芽。
居然真的有效果了!!!
但,还不等许安眠高兴,他又发现了问题,血脉孕育停滞不前,胎儿的肉身发育又是以之前的发育为底子进行的,没了血脉补充,胎儿要死!
“祖宗哎,你怎么这么多事儿,这让我上哪儿给你找后土血脉去!等等!”
许安眠看向了死去的女巫,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脑子里滋生,他造不出后土血脉,何不以现成的后土血脉灌入胎儿体内,也别管到底行不行了,再不做点什么,这小东西就没以后了。
“为了你的孩子,你应该不会介意的吧,反正你已经走完了这一生。”
许安眠废话一句后掐诀,“炼!”
生之大道作用于女巫身上,女巫的身体肉眼可见的枯萎起来,一身的血脉全部朝着胎儿汇聚而去。
由于是母体的血脉,胎儿并没有发生许安眠担忧的排斥现象,缓慢的提升了血脉孕育的速度。
不对,现在不应该说是血脉孕育了,而是置换。
但现在就别管什么我是我还是不是我的问题了,先救人要紧。
许安眠全身心的操控着意识孕育、血脉孕育和肉身孕育,一边忍受着神魂磨灭的非人痛苦,一边干着精细活儿,也是把他累的够呛,连身边来人了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