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林正并不喜欢下山的生活,虽然没有了师父的监督,但每次下山总有各种任务,不如山上的生活安逸,江湖中充满了厮杀,诡诈,如果可以,他更想找个山林,带一个心爱的女子归隐,打猎,捕鱼,或者男耕女织,那种生活应该会很逍遥吧。
按照师父的安排,下山后的第一站是襄阳城,青松道人被关两年,他只能是入川投奔寒梅山庄,或者下江南投奔青竹帮。金刀门与少林弟子已经散出去,在下江南的各条路上打听,至于入川的路,武当与青城弟子也已经在做准备了。
正气盟襄阳联络点是个小茶馆,这种地方,鱼龙混杂,非常适合收集各种小道消息,小茶馆的老板原是正气盟内龙门镖局的镖头,后来伤了筋骨,本打算告老还乡,谁知这时正气盟林修远与恶人谷上官虹力战之中双双殒命,接任的叶万春为防止恶人谷暗中对正气盟做什么不利的事,力主建立了各地的联络点,一是方便协调、传达命令,二是暗中收集情报。
在茶馆中呆了两日,消息传回来不少,可青松还是踪影全无,闲来无事他只能到城中各处转转。转来转去,林正溜达到一个饭馆门前,饭馆名叫百味居,此刻店内已经是座无虚席,他站在门口向里仔细观瞧,角落里有一土财主打扮的中年男子独占了一桌,此人生的精瘦,头带员外巾,身穿苏绣的对襟员外裳,他面前放着两个小菜,一壶酒,可这财主的一双眼睛却盯着邻桌的两个少女,活脱脱一个好色之徒。
林正直冲着财主那桌走去,他将自己的佩刀解下来往桌上一拍,说了句:“劳驾,拼个桌!”不等员外回话,他大剌剌坐了下来,喊了句,“小儿,点菜。”那员外想说什么,又看了眼桌上的刀,嘴角抽了抽,一时竟是没敢说什么。
林正坐的位置正好挡住了身后的两名少女,那财主心下十分郁闷,鼓了半天勇气,对林正说到:“小兄弟,我看你这打扮,也是江湖中人,可你这不问自坐,坏人美事,不像大侠所为啊!”
闻得此言,林正故作粗俗的大笑了几声,他饮了一大碗酒,说到:“我林大宝初入江湖,没见过什么大侠,不过老兄你既然这么说了,下次我注意就是,不过我现在已经坐下了,你说该怎么办?”说着,他伸手摸了摸桌上的刀。
那财主看他的动作,嘴角又抽了抽,诺诺的说到:“下次注意,下次注意。”看到这好色之徒吃瘪,身后两个少女甚是高兴,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林正回过身去看了看,身后桌上坐了一男两女,一个文生公子打扮的少年正对他微笑,此人生的温玉般的面容,多少女子见了这面容也会自愧不如,而两女子一白衣一蓝衣,均是生的十分俊俏,怪不得这财主一直不动筷,秀色可餐之言不虚。
林正对三人笑了笑,回过身继续喝酒,他边吃边对身边的财主说到:“相逢就是有缘,更何况我俩同桌吃饭,那缘分可大了去了,你这真是不知道上辈子修了什么大德,才能与我同桌,来来来,小弟我敬你一杯。”说着,他举起了手中的酒碗。
就在此时,身后的公子说话了:“这位兄台说的甚是有理,相见即是缘分,我见兄台也是江湖豪情之辈,不知在下有没有荣幸能邀兄台同桌共饮?”
闻得此言,那财主猛的起身,对那公子一抱拳,说到:“对对对,相逢即是有缘,公子既然盛情邀请,我二人便却之不恭了,老弟你说是吧。”
这老色鬼的反应速度也太快了,林正看着这一幕险些被口中的酒呛到,不待他回话,那财主已经起身到身后桌上坐下,张罗着加菜了,林正只得起身也来到公子这桌,自己本是好意想替两位女子打发掉这色中饿鬼,没想到却是这么个结局,不过看那两个女子,迎着财主的目光,并没有露出什么异样的颜色,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待众人落座后,公子对林正一抱拳说到:“林兄,小可乃是一届读书人,因身体孱弱,平时最好结交像林兄这种江湖豪杰,望林兄不要怪小可唐突。”
听得公子的话,林正还没答话,那财主缺抢先说道,“公子客气了,该是我二人叨扰了才是,能与三位品貌非凡之人结交,真是我二人的福气。”听了这财主的话,林正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这厮的脸皮也忒厚了。
公子却并没有在意这些,他说道,“小可白飞,这两位是在下好友,仙姑娘,曲姑娘。”接着白飞看向财主,“不知这位,这位,呃,兄台怎么称呼?”白飞有些犯难,这位别说兄台了,叫大叔估计还差不多。
财主却并不在意这些:“在下姓木,草木的木,草字青公。”
听到这里,林正不动声色地看了木青公一眼,这名字,分明是青松拆开了,怪不得各处都不见他的身影,原来打扮成这样。此时林正很犹豫,青松道人的功夫应该不差,自己能不能拿下他也不好说,而且此人轻功不弱,脚底抹油功夫更是一流,他不敢贸然动手,一旦打草惊蛇,想再抓到他恐怕更难了。
白飞对林正说道,:“林兄,不知最近江湖有什么趣事,说来给我们听听。”
林正放下手中的筷子,作势挠挠头皮说到,:“哎,白兄,说来不怕你笑话,我本是山中砍柴的,后来在山中遇到一个老猎户,他教了我点功夫,后来我师傅跟我说我可以下山了,说我功夫已经大圆满了,我这才下山几天,至于江湖中的事,我还真不清楚。”
听了林正的话,几人均是一愣,他的功夫怎么样先放一边不说,什么老猎户什么大圆满了,敢情这人是智商不足啊。
这时白公子展开手边的折扇摇了几下,林正看了一眼这扇面,黑底上写了一个白色的恶字,他心中大惊,难不成这文弱公子是恶人谷中人?
而木青公也看到了这把扇子,他对白公子说到:“白兄弟这扇子可真是别致,单单一个恶字,让我想起来多年前经商时听说过的恶人谷,莫非公子与这恶人谷有什么关系?”
白飞面色不变,回答道:“二位见笑了,在下这扇面,其实是另有乾坤。”说着,他讲扇面反转,另一面却是白底,一个黑色的善字。“小可虽不是江湖中人,可结交了许多江湖中的朋友,听他们讲了很多江湖中事,感触颇多,所以做了这扇子,并非与什么恶人谷有关系。”
林正听他这么说,感到很好奇,他问道:“白兄有什么看法,说出来让我听听,将来行走江湖也免得吃亏。”
白飞继续说到:“世人习惯用白来表示正义,而用黑来表示邪恶,就像这黑色的扇面上,恶这字却是白色的,在这白色扇面上,这善字却是黑色的,所以我认为,这世间并无绝对的善恶,就好比这正气盟中人,不见得人人磊落,这恶人谷中,也不见得个个该杀。”
白飞这话若有所值,林正不禁对他的身份起了疑心,他问到:“难道白兄认为那些杀人越货,奸**女之流也不该杀?”
“非也非也,林兄,对这等大奸大恶之人人人得而铢之,我的意思是并非所有人都该杀,也并非所有人都没有向善的心。”
林正点了点头,“但愿一切如白兄所愿,但愿江湖能少些血腥。”
几个人相聊甚欢,林正看这白公子虽然是文弱书生打扮,酒量却是很好,让他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此时天色渐晚,白飞对林正说到,“今日有幸能识得两位朋友,在下实在荣幸的很,不知两位接下来有何打算?”
林正回到:“也没什么打算,闯荡江湖么,有哪里算哪里。”
不能木青公回话,白飞对林正说到:“在下在这襄阳城外有一处别院,如林兄不嫌弃,屈尊与我别院小住几日,如何?”
林正此时想的却是怎么跟踪青松道人,自己单独外出,找帮手也没人能帮忙,他正准备婉拒白飞的好意,此时木青公却插话了,“白兄弟,在下也正好闲来无事,不知道方不方便一同叨扰啊。”说这话时,木青公的眼睛却有意无意的瞥向旁边的曲姑娘与仙姑娘,这厮看来是贪图两位姑娘的美貌,想要找机会下手了,对这林正不能坐视不理,他当即对白飞说,“其实在下对白兄也是相见恨晚,既然白兄这么说了,我也不好推辞,那就再打扰白兄两日。”林正想着一方面能暗中保护下两位姑娘的安全,另一方面看能不能找个机会通知下盟内的帮手,当下五人结伴往城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