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的冲击力几乎让罗伯特忘了他自己的事。但好在，在马里奇‘开门送客’之前，他终于想起来去询问‘连环杀手’的扮演了。

“‘连环杀手’……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在‘杀手’前面会有‘连环’这个词？”马里奇的说话风格和普通人是很接近的，比如，在这种问题上，先提出一个引导性的疑问，再针对这个疑问进行解答：

“‘连环’的意味就是，‘杀手’不会只进行一次杀戮。或是为了金钱，或是为了欲望，他们总会再一次杀人——”

“而，如果他们死了呢？如果一个‘连环杀手’死掉了，或者隐退了，他们的工作自然就会有人接续，会有人继续去‘杀人’……”

“所以，‘连环杀手’背后所隐藏的意义就是，要‘引导’别人，踏上‘罪犯’的道路？”罗伯特接过话，做了最后的补充，“感谢你。嗯，我会努力说服‘极光会’参与这件事的。”

一位‘牧羊人’，四位‘蔷薇主教’……在序列六的数量上有碾压，但是还不能应对那个序列四的圣者……罗伯特脑海中忽然出现一个想法：

为什么不借着这个机会，进行召唤‘真实造物主’的尝试？

‘神性’与‘灵性’之间的差距大到无法弥补，那就准备一个同样具备‘神性’的单位！

正好把兰尔乌斯手上的‘神性’拿过来，嗯，可以考虑只用灵性、借用神性，而不是直接使用神性。这样给自己一个退路，至少以后还有骗经费的理由……罗伯特的眼睛转了转，起身离开了这里。

他们的反猎杀并不急躁，已经躲了很长时间的他们自然不会莽撞到把自己的行踪泄露出去。应该是那位‘被缚之神’有了什么变化，使得他们做出了某些决策——

说起来，他是不是很久没有和祂聊天了？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然后被他抛弃掉。在女神见证下签订的契约，自然会有女神力量的参与。而在这件事上，罗伯特和‘被缚之神’保有一种奇怪的默契：

如果只是因为‘不小心’波及到女神的信徒，三方都可以一笔带过，只需要给出一定的报偿；而在商讨好的计划中有意牺牲一位信徒，就不是‘报偿’所能解决的了。

相比之下，‘被缚之神’的状态反而还在次要。

上次他和祂发生交流，还是祂向他传授‘符咒学’的内容。当时罗伯特有过猜想，祂很有可能是被‘欲望母树’的攻击所裹挟，最终引起祂自身出了问题。

高序列的时间感已经不能以常人度量，为了不打扰祂的调整，罗伯特从那时开始就选择单方面沉寂。

他并不担心‘被缚之神’。如果祂没有应对这种攻击的预案，祂早就被‘欲望母树’所吞噬。

“所以，这一次反击之后，祂应该也会开始主动联系我吧？”罗伯特低声自言自语，“祂应该有自己的计划，但是我也需要做出一些准备……”

“无论是‘策应’，还是弥补祂没能顾及到的小地方。”

……

他的第三站，是和普路同的交流。

她已经成为了‘欢愉魔女’，但是她在眉眼、在皮肤上并没有更多变化。就罗伯特的感觉而言，她的变化主要出现在‘气质’和‘行动’上。

‘气质’上，除了原本有的属于‘魔女’的妩媚，她身上多出来了一种‘母性’的光。她的笑容，她的一举一动，都让人感觉自然、放松，仿佛是在母亲面前，让人有一种倾诉的欲望；

‘行动’上，就比较抽象。她的行为具有了一种奇妙的敏捷，和之前在活动中会让胸前果实不时摇曳相比，即使她蹦蹦跳跳，她胸前也没有泛起过太大的波涛——

但这却让人更容易把注意力集中，放到她胸前的雪白上。

嗯，在周围其他东西都躁动的时候，那个静止的反而更加吸引眼球……呵，我又不是魔术师，不用在意这个……罗伯特伸手按住自己的帽子，面带笑意地望向她。

“‘连环杀手’？”普路同复述了一遍这个词组。她脸上并没有出现什么异样，只是手指无意识地揉了揉关节，“在这方面，我并没有什么更多的了解……”

“我知道的只是，他们更冷血、会使用血腥的祭祀。乌特拉夫斯基神父倒是说过一些，在海洋上，‘连环杀手’很难成为大副，反而是三副或者‘水手长’，更多有这类非凡者。”

“哦，海洋上，大副、二副、三副的岗位是不一样的。嗯，大副近似于是船长的秘书，他负责管理船，监督工作等等的，其实和普通船员关系并不大；”

“二副是和‘航海员’接洽的，在一些小船上，这两个职位往往合并。他负责管理船只位置，调整航向，了解洋流，——这一类的工作。”

“三副是负责管理救生器械的，和‘水手长’一样，这是和普通船员关系最密切的位置……”说到这里，普路同的目光中闪过一丝了然，“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倒是说得通了。”

“海洋上，‘扮演法’并不少见。”罗伯特补充一句，揉了揉自己的手指。从‘普路同’这里得到的情报进一步验证了这信息的真实性，但是怎么扮演又会是一个难题。

“确实是。嗯，等等。”普路同见他有起身离开的意思，便立刻叫住了他。罗伯特的手指无意识敲了敲桌面，将注意力放到面前的‘欢愉魔女’身上：

“怎么了？哦，我明白了，你是不是也在‘扮演’上有了些障碍？”

“……确实。”普路同咬了咬牙，“我在成为‘欢愉魔女’后，也试着用了用自己的能力，——你那是什么眼神！”

留意到罗伯特奇怪的眼神，普路同一时之间也失去了风度。她猛地伸出手来，试着掐住罗伯特的脖子，“我意思是，我对我自己……”

“你以为是？”罗伯特适时用阴阳怪气的语气反问一句，让普路同的表情彻底失控。

看到普路同气急败坏的样子，罗伯特收敛住了自己略有夸张的表演。他在试着用表演来引导情绪，但是反馈的结果，嗯，只能说基本没有。

“关于欢愉魔女的扮演，我有一些不成熟的意见……你要不要听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