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但既然你们要找岔子,那我也只能陪你们玩到底!
——林灵
眼尖的她一眼挑出来那两个糟心的人。
真是的,怎么阴魂不散了还!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吴邹氏也没有退路了,只能发挥出百分之二百的演技。
众人一看这断手又断脚蓬头乱发的可怜样,心里便觉得果真是可怜,对林灵也产生了一种怀疑的情绪。
王凤都为她着急,不时推她:“妹子,你倒是说话呀!”
但是,林灵只冷笑着看着他们,“请继续你们的表演。”
她说实在的,就这两人碰瓷的功夫,着实差劲。
“说完了吗?”
两人闹了好一阵子,林灵才道。
而他们显然不曾想过林灵会是这个态度,故一时接不上话。挑着这个时间,林灵问拥簇着他们来的人:“他们勉强与我算是个亲戚,你们又算个什么东西?”
其中一人道:“我们不是东西,路上遇见见他们可怜,才抬过来。”
林灵冷冷道:“好,你们不是东西。那我问你们,是在何处遇见他们?又如何知道到这里来?”
“这...自然是在路上,知道这里也是问过了他们。”
“哪条路上?”
“石山村往镇上的路上。”
“你们这么些人往那个穷乡僻壤做甚?”
“自然是做生意!”
“很是不巧,我这几日常走这条路,不曾遇见你们,村里也不曾听闻有什么人来做生意。”林灵冷笑。她倒要看看,这群人敢来寻她的不是,究竟还有何手段!
这句话下来,之前他们苦心营造的气氛几乎毁于一旦。
“你难道要看着你的婆婆和大舅子一直这样半死不活的活着直到死么?”
没办法,只能祭出大杀器。
但是若是别的什么手段林灵还会有些脑壳疼,这个还真就难不倒她。
她嘴角勾起一丝笑容,道:“这是我的婆婆与大舅子不错,不过我请你先问问他们,认不认我这个媳妇(弟妹)。”
那人:“......”
他原是想用孝字压下来,但看眼前的样子,似乎这家人的关系别走情况。
正要说,就听林灵道:“便是他们认我,也要看我认不认他们。你且去村里问问,他们如何待我?我大北朝虽讲孝道,但孝亦有道,不是什么样的人都有资格的。”
这话说得极重,透露出来的想法也有些超前,震得在场的人脑袋嗡嗡响。
然而这话在场的人也是不敢反驳。
“孝亦有道”,这句话说的有道理,不错,说不定是哪本圣贤书上的。
你敢反驳圣贤的说法吗?或许千百年后才有能人站出来大声说——我能。
缘方无奈,看这个样子也只能他亲自出马了。但林灵出招更快,指着他说:“你又是哪里来的人?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可也要搅这趟浑水不成?”
缘方默了默,道:“你说的对,‘清官难断家务事’,可我不是官,也不想断谁的家务事。”
“那你来做什么?”
“说几句话。”
“那你已经说了几句话,可以走了。”
“......”缘方无语,这要他怎么接?怎么就算再怎么脸皮厚,也该有个限度吧。
林灵问道:“你怎么还不走?”
缘方咬牙道:“还有话没有说。”
“那就快说。”林灵表情很不耐烦。
缘方定了定神,道:“就算你与婆婆和大舅子不合,在他们危险时刻也应该相救。想必你这世人皆知的菩萨的心肠是极好的。”
林灵冷笑道:“笑话!我何时说过是什么菩萨这等话?你莫要污蔑我。子不语怪力乱神,我看你这个书生模样,不想圣贤书都读到狗身上去了?不过既然你这么想当圣母,那你去当好了,没人拦着你。把地上那二位抬回家去伺候,岂不美哉?”
这个女人疯了!
她竟然敢大庭广众之下说这样的言论。一个普通的女子,怎敢说笑?怎敢与书生争辩?
身为读书人的骄傲不允许他退让,“姑娘这话说的好没道理,在下好歹也是贡士,还请姑娘嘴下留情。再一者,在下自有高堂在,哪里有去奉养他人之理!”
骤然拔高的语气,恍若结成实质的怒火,无一不彰显着他的心情。
也难怪,读书人大多数时候都被捧着,何时受过这种气。
林灵脸色一阴,“既然你知晓理,那也应该知道我如今暂居别人家,断没有将婆婆大舅子之流一同带去之理。”
缘方深深吸了几口气。
这个女生还真不好对付,附近的人虽然没有开口,但意志定是动摇了,况且林灵的名声本来就有优势。这一局,他失策了。
“便提奉养,他们如今意外成了这个模样,你这鼎鼎大名的神医难道不看看么?”
缘方睁着眼睛说瞎话,仿佛事情真的是这个样子。
“我答应了。”
“什么?”缘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林灵重复一遍:“我答应了。”
“你答应什么?”
“给他们看病。”林灵又重复了一遍。看得出缘方的表情很精彩,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不一会儿,林灵随便看了看他们身上的伤,故意气缘方道:“我看着伤势也不是特别严重,忍一忍不要乱动也就过去了。如先生有兴趣,不妨都带回去。”
“据闻姑娘如今在镇上居住,还是将二位请回去吧。”
听了这话,林灵感觉自己都要吐了。我那是胡乱说的,还真有当真的傻子?
她突然很想念卫青。
缘方笑了,道:“原来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既然人已经送到了,我等也就先告辞了。”
“且慢!”林灵突然叫住她们,“不是什么大事,想来你这种人也不会亲自出马。有什么事情直说吧,不必要拐弯抹角。”又看了他一眼:“这样的话原不该是我来说的。”
缘方面色发烫。
他竟然说不过一个村妇!如果不是要顾及读书人的风度,他现在可能会非常不雅观。
不得不说,这些年的《礼》都没白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