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儿之得长青,如刘备之得诸葛,朕心甚慰。”
无人之时,想起白日之事,水扶不由对若兮感慨。若兮亦笑笑说“长青公主刀子嘴豆腐心,却是极为在意涂儿。
涂儿能得如此佳人,臣妾也可放心了。”
“皇后放心了,却叫朕为难。”水扶道,“明日朝堂之上,还不知是一番怎样厉害的说辞等着朕。”
“陛下,臣妾拦不住啊。”
若兮与水扶会心一笑,朝堂之上,言臣们或有说辞,但总归越不过水扶去,叫人为难的是安抚林家。
正大光明殿。
所有人表情严肃。
与水扶预料中的不一样,没有谁提起昨日宫里的丑闻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遥远的扶桑国上。
“陛下,扶桑之地,自我朝建朝之初便为我大北朝下属之国。逢其内乱天灾,我朝都对其施以援手,当属大恩。
然其不思报恩,反而恩将仇报,屡次犯大北朝国土边境,如今更是公然挑衅,几欲侵占南海之地
罪臣无能,有负圣恩。然国土不可失,扶桑此举,乃不能容忍之举。
罪臣恳请陛下速速发兵,救南海百姓于水火!”
此乃南海巡抚都大生所言。
这个时刻,站在朝堂之上的他,完全不像一方封疆大吏,更像是一个饱遭迫害而正在想家长诉讼的孩子。
满朝文武无不动容!
威武大将军卫池怒发冲冠,当下便站出来请旨“陛下,南海一带自平南王撤兵后就一直兵力不足,那扶桑之地不堪教化,以蛮力冲击都巡抚抵挡不住也能够理解。
但是扶桑之举绝不可饶恕!
陛下,臣自请领兵,驱逐扶桑!”
闻言,水扶将目光瞥向文臣之列“左相和右相可有见解?”
长孙无忧上前一步道“陛下,臣以为,此事当再议。”
“为何?”水扶看他的目光瞬间变冷,大有说不出来一个好歹便治罪之意。
长孙无忧道“陛下,大北朝乃文明礼仪之帮,万国来贺之朝。不若以礼相待,招安抚之,以彰显大国风范。”
“右相!右相此言差矣啊!”都大生大呼出声,“扶桑侵略我领土,鱼肉百姓,天理难容。若依右相此言,则南海百姓血仇如何了?陛下天威又将置于何地!”
情声并茂,真真叫听者伤心,闻者落泪,水扶乃道“爱卿辛苦了。
朕为天子,当为百姓之计深远。当年朕调离平南王而致今日南海百姓惨遭鱼肉,实乃朕之罪过。
故,朕打算御驾出征,讨伐扶桑!”
“陛下,不可,万万不可!”
水扶的话一出,房玄立刻变了脸色,都大生更是泣道“陛下,罪臣该死!但陛下乃万金之躯,如何能够前往那等危险之地?”
“是啊!陛下,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啊!”
一时间,文武百官纷纷劝阻。
纵使他们各有私心,但大北朝好了他们才能好。当今是难得的明君,如若当今出征扶桑有个三长两短,京中恐怕难脱三子夺嫡的局面,届时大北朝危矣!
然而,无论众人如何说,水扶都坚定了御驾亲征的念头他,要去南海看一看,看一看他的子民们遭受了怎样的苦楚!
“众卿家放心,朕乃天子,承天心民意,走一趟南海,驱逐扶桑难道就于朕的福寿有损?”
这话一出口,整个朝堂都静了下来。
此言要如何接?这会子出口的话一个不慎,便是大不敬之罪!
“众卿家,可还有话说?”水扶似乎有些得意的看着众人,“若无事,此事便这样决定,退朝!”
群臣面面相叙,正在这个时候,林无涯突然站出来道“且慢!”
水扶眼神轻轻扫过去,见是林无涯,心里不由一紧“林爱卿还有何事?”
林无涯无视长孙无忧使劲给他挤的眼神,一本正经道“陛下,说起天心,臣记得德妃娘娘乃当今天下道家之首,应该更能够体会天意。御驾亲征一事臣,恳请陛下询问德妃娘娘后,再做决定!”
“林爱卿言之有理,如此便待朕问过德妃,退朝!”
许是担心林无涯提起皇家丑闻,水扶出乎意料的爽快答应,倒令文武百官颇是费解。
下朝之后,长孙无忧铁着脸找上林无涯,道“林大人,过于莽撞了。”
“右相大人什么意思?”林无涯一挑眉,毫不客气的怼回去道“下官劝阻陛下难不成碍了右相的事?还是说,右相如此之希望陛下往那凶险之地行走?下官还有公务在身,先行一步,还望右相见谅。”
“林大人说笑了。”长孙无忧的脸色越发是不好看,“林大人既有公务在身,便快快的去吧。”只是他的眼神一直阴沉的盯着林无涯的背影
林无涯走后,目睹了这一幕的房玄脚步轻快的朝长孙无忧走来,且大声道“呦,长孙大人怎一直盯着人家林尚书,莫不是有龙阳之好?可惜,林尚书已有家事,儿女双全啊!”
听到此话,三三两两走着的官员们纷纷停下脚步望向长孙无忧。
毫无意义,明日关于他的流言蜚语将会漫天飞舞。
想到这里,长孙无忧几欲吐血,战战巍巍指着房玄道“你,本相到底与你有何冤仇,竟如此诋毁本相!”
房玄笑了笑,几乎贴着长孙无忧走过,只是在与长孙无忧擦肩而过之时,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语道“长孙大人,本相可是在帮你。
自古书生才子佳人,风流韵事再也正常不过,区区龙阳之好,兴许能帮助长孙大人青史留名呢?”
闻言,长孙无忧再也承受不住,一口鲜血喷出,而后直直的倒了下去。
与此同时,回到林府的林无涯将朝上的情况全都告诉了林灵。
林灵略加思索,便决定入宫去见德妃,秦夫人等拦都拦不下。
德妃也如往常一样,未卜先知,早早地就等着她,然而见到她便道一句“公主今日来得有些迟了,不过正巧,赶上本宫煮的这壶茶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