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蔚然点点头道:“联系到了。局长对这件事很重视,但他在市政厅开会脱不开身,会议要到十点半才能结束。”
唐颂看了看时间:“还有三个小时。”
“是。”马蔚然笑道,“新杰辛苦了,局长说了,接下来的事情由我负责,你可以自由活动了。”
唐颂一怔:“自由活动?”
这么说,自己通过了谭忠恕的考验?
“对,封锁解除了。”马蔚然点头,“局长决定尽快见到赵伟民。市政厅旁边的尚景饭店不是有个咱们局的安全房吗?局长让我押送赵伟民去那里。他会抽空出来一趟见赵伟民一面,然后再回去接着开会。”
唐颂点点头,心中不由再度活泛起来。
谭忠恕对这件事如此重视,并不让他意外。听到念念不忘的水手的消息,谭忠恕急着见到赵伟民的心情是完全正常的。
但现在赵伟民要被押离第八局去外面,这是不是意味着有除掉这個叛徒的机会?
自己不需要露面,只需要找一把安全的枪,躲在暗处发动一次“让子弹飞”技能,就能神不知鬼不觉除掉赵伟民!
他越想越觉得这个办法可行,而且这是唯一能挽救自己第一个任务的机会了!
要不要做?
唐颂迅速权衡利弊,很快做出决定——
做!
他知道赵伟民要被转移去的地点,到时候他只需要站在楼下一个隐蔽的地方发动技能,然后迅速撤离,这么做根本不需要冒多大险,安全无隐患。
唐颂也是果决之人,心中既然做出决定,便不再想东想西患得患失。
他笑呵呵对马蔚然道:“昨儿一晚上没睡好,既然解封了,那我就回家补觉去了。”
马蔚然笑道:“还是新杰你潇洒,有时候想想真挺羡慕你的。”
“羡慕我,算了吧,酒鬼一个有什么好羡慕的?”唐颂笑呵呵摆摆手,“那剩下的事儿我就不管了啊,撒由那拉!”
“再见。”马蔚然笑吟吟目送唐颂出门,笑容逐渐缓缓收敛。
唐颂出了门后就直奔楼下,到停车场开了车,便径直出了八局。
他要先回家取枪,然后再赶去尚景饭店。赵伟民随时有可能招供,所以他必须争分夺秒,不能浪费时间。
他不知道的是,他的车刚离开没多久,一辆车也开出了八局,悄悄跟在了他后面。
二楼局长办公室里,谭忠恕站在窗口看着这一幕,眼神深邃而阴沉。
叮铃铃……
电话铃声突兀响起,谭忠恕走到办公桌前接起电话。
“是我……找刘新杰的?叫什么名字?”谭忠恕听到电话那头的汇报,陡然变得警惕起来。
“段海平?”听到手下说出打电话人的名字,他微微一怔,沉吟片刻后,他吩咐道:“把电话接过来!”
电话很快就接通,谭忠恕笑呵呵开口:“喂,是段校长吧?”
“是我,……你不是刘处长吧?”段海平听出了声音不对。
“我是谭忠恕。”谭忠恕笑道,“是这样,刘处长今天出外勤,他的电话就汇总到我这里来了。我听手下说了你的名字,就想着亲自跟你解释一下。”
“原来是这样。”段海平道,“那刘处长什么时候能回我电话?”
“哎呀,这就说不好了。”谭忠恕道,“段校长找他是有什么急事吗?”
“倒也没什么要紧事。”段海平道。“上次刘处长主动为我做保人,我一直心存感激,就想着请他吃一顿饭,表示感谢一下。”
“这样啊。”谭忠恕恍然,“要是这样的话……我有个不情之请,可能有些冒昧。”
“谭局长请讲。”段海平道。
“上次手下人太失礼,耽误了您一天时间,我一直心存抱歉。”谭忠恕道,“不如这样,这顿饭我来请,我再请刘处长作陪,如何?请段校长务必给我一个赔罪的机会!”
“谭局长您太客气了,其实不必如此。”段海平道。
“要的要的,一定要的。其实我也是想交您这位朋友。”谭忠恕笑呵呵道,“要是段校长您时间方便,时间就定在今晚,如何?”
“今晚?刘处长他今晚有时间吗?”段海平问道。
“他有没有时间,我说了算。”谭忠恕笑道。
“呵呵,既然这样,那我就却之不恭了。”段海平道。
“好,那就这样,下午六点,我派车去学校接您,再见!”
“再见。”
挂了电话的谭忠恕和段海平几乎齐齐露出笑容。
前者笑,是因为他正好想找个机会结识和接近段海平,而现在这个机会就显得自然且恰到好处。
后者笑,是因为唐颂既然能参加今天下午的饭局,那就说明他人没事。段海平不必再头疼如何给唐颂示警,他已经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
相比起他们,唐颂就有些笑不出来了。
他夹在门缝的那根头发丝没了!
这说明,有人进过他的房间!
唐颂仔细检查房间的每个角落,他还是发现了一些有人进来过的痕迹。
比如卧室床底下的原本落了一层灰,但现在,这层灰没了!
床底下的地板干干净净!
有人进过他的房间,动过他床底下的暗格!
是谁?
其实根本不用去猜,唐颂脑海中第一时间浮现出的就是谭忠恕那张阴沉的脸。
谭忠恕找了个由头软禁了自己,然后借机搜查了自己的家!
他并非只是借赵伟民的事考验自己,而是他已经在怀疑自己,甚至已经怀疑到了暗中搜查自己家的地步!
谭忠恕为什么对自己产生这么大的怀疑?
既然谭忠恕对自己有这么大怀疑,怎么还会在还没真正得到水手信息的时候,就提前放自己自由?
因为自己的表现赢得了他的信任?
因为他从自己家里没搜到可疑的东西,所以解除了对自己的怀疑?
不!
谭忠恕生性多疑,他的怀疑没那么容易被打消,而且他绝不会百分百信任一个人!
因此,自己提前获得自由这件事就很可疑!
而且不光是这件事可疑!
唐颂面色阴晴不定站在客厅里,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一些很不对劲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