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颂来到大会议室的时候，齐佩林和孙大浦已经到了，两人正在聊着什么。

“哟，新杰来啦？”齐佩林笑呵呵起身打招呼。

“一天都没见你，你跑哪儿去啦？”孙大浦问道。

“老谭的秘密任务。”唐颂一边坐下来一边道，“快别提了，白忙活一场，害得我一晚上都没睡。”

孙大浦眼神一闪：“秘密任务？是不是关于水手？”

“都说是秘密任务了你还问？”唐颂取出一支烟叼在嘴里，“要是能跟你俩说我还能不说吗？”

孙大浦原本是觉得唐颂更受谭忠恕信任，对此颇有微词。但唐颂这么直来直去地有话直说，反倒让他有些不好意思。

他嘿嘿一笑：“得，不说算了，我不问。”

“知道我刚才看见谁了吗？”唐颂喷出一口烟雾道，“李伯涵！我刚从老谭那儿出来，正好碰见他进去。”

“他回来啦？”孙大浦诧异了一下，随即皱眉不满道，“这家伙真是太不合群了，几个月不见人影，回来了也不说跟哥几个打声招呼，没特么人味儿！”

“他昨天晚上就回魔都了。”齐佩林冷笑一声。

“哟，老齐，你消息这么灵通呢？”孙大浦啧了一声。

“他回来之后，直接去了亚新饭店。”齐佩林道。

“他去那儿干嘛？”孙大浦一怔。

“看我笑话呗。”齐佩林冷笑道，“秦佑天被杀，好不容易抓了两個人也被劫走，他这时候回来，还能干嘛？”

“也是，他这人最会对别人的事情指手画脚。”孙大浦道，“新杰，你说呢？”

“干他！”唐颂道，“晚上悄悄给他头上套一麻袋，打他一顿！”

“你说的啊，你要真敢，我绝对奉陪！”孙大浦咧嘴笑道，“老齐你去不去？”

“我给你俩加油。”齐佩林笑眯眯道。

“没劲！”孙大浦切了一声。

李伯涵这个人在第八局非常不合群，除了马蔚然，他跟每个人的关系都十分冷淡，甚至可以说是敌视。这其中，孙大浦和齐佩林尤其对李伯涵意见大。

唐颂刚才虽然是开了句玩笑，却明显是站在他们这边，这让两人都很满意，接下来三人有说有笑，之前那点隔阂也就烟消云散了。

没过一会儿马蔚然也来了。

“开会有我吗？”马蔚然问道。

“通知你了就有你。”唐颂道。

马蔚然笑呵呵点点头进来落座，跟每个人都打声招呼。

他进来没多久，李伯涵也推门进来。

他一进来所有人都不说话了，李伯涵倒也神色如常，环顾一周后道：“马处长，局长叫你去他的办公室。”

“叫我？现在？”马蔚然站起来。

“对，就现在。”李伯涵走进来，自顾自坐在了齐佩林的对面。

“这特么什么意思？”孙大浦皱眉道，“局长不是要来主持分析会吗？怎么又叫人去他办公室？”

“局长的意思是，今天和今后的情报分析不再召开大会，各处长负责的工作单独向局长汇报，他觉得有必要的时候，再进行汇总。”李伯涵一边翻看着自己面前的文件，一边头也不抬地道。

“好主意啊。”齐佩林眼睛眯起，“这主意肯定是李处长向局长建议的吧？”

“是的。”李伯涵坦然道，“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足以证明你们的工作方式是不安全的，所以，我建议启用了最高级别的安全机制。”

孙大浦嘿嘿冷笑一声道：“李处长还真是忧国忧民，刚回来就对我们的工作指手画脚。”

李伯涵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他从文件里抽出一张单据来递给唐颂，道：“刘处长，我需要申请一笔经费，这是申请单，上面局长已经签过字了。”

唐颂看了眼后淡淡道：“按照正常工作流程，经费申请需要总务处批示后再呈报局长最终批准，然后再把单据拿到我这儿来出纳经费。这流程李处长不应该不了解吧？”

李伯涵一怔，道：“下次我一定严格按照流程申请。”

“别下次了，就这次吧。”唐颂拿起桌上单据直接把它撕了，“以前我们的工作是不安全的，从现在开始一切都要严格按照流程走，麻烦李处长重新填写一张申请单。”

李伯涵眼中闪出怒色，死死盯着唐颂看了一会儿，最终咬牙道：“好，我重新申请！”

以前的刘新杰也算是局里老好人，跟李伯涵虽然谈不上交情，但也不得罪。唐颂现在这么做是因为他知道他和李伯涵这种人绝对成不了朋友，甚至注定是敌人。

既然如此，他当然没必要给李伯涵什么面子，还不如一开始就摆明立场，站在齐佩林和孙大浦这边，这样也能让这两人觉得他“够哥们儿”。

果然，孙大浦不加掩饰地咧嘴一笑，对唐颂竖起了大拇指，齐佩林眼中也露出笑意来。

齐佩林悠悠道：“李处长，其实我理解你对局长的建议，你是担心局里那个卧底吧？不过就咱们几个处长开会，应该不至于泄密。还是说，李处长觉得卧底的范围就在咱们几个处长当中？”

“卧底的范围，我认为是无穷大。”李伯涵道，“不过级别越高，越有可能。”

“要是这么说的话，那我认为还是你李处长的嫌疑最大。”孙大浦冷笑道。

“为什么是我？”李伯涵笑了笑。

“为什么不是你？”孙大浦挑衅般看着他。

李伯涵脸上的笑容有些凝固，和孙大浦对视着，空气中开始弥漫火药味。

就在这时马蔚然推门进来。

“孙处长，局长叫你。”

“叫我？”孙大浦起身，转身向外走去，狠狠摔上了门。

他走后，齐佩林突然笑了笑道：“其实孙处长说李处长你有嫌疑，我觉得也有他的道理。”

“说说看。”李伯涵淡淡道。

“你看啊，你这一年多在外面执行秘密任务，连莪们几个都不知道你在什么地方。”齐佩林笑呵呵开口。

但李伯涵直接打断了他：“事情发生的时候，我不在魔都。”

“就这一点，恰恰令人怀疑。”齐佩林道，“我们几个都在魔都，都有嫌疑，就你不在魔都，看似没有嫌疑，但谁能证明你案发那天晚上在哪儿？”

“我在哪儿吧，自有证明人。”李伯涵道。

“其实你在哪儿无关紧要，关键是你有这个能力，远程指挥这一切。”齐佩林道。

李伯涵再好的涵养也忍不住这样的针对了。

他直接拍了桌子，怒目喝道：“那你问问在场的各位，谁没有这样的能力！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