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颂踹开了李卓办公室的门,闹出的动静不小。
但他很快就虚掩上了门,让丁三在里面搜查,自己则若无其事地站在门口吸烟。
围观的特务们面面相觑,不过见到是他,一时间还没人敢上前来问话。
刘新杰虽然一向与人和善,但再和善他也是局里的五个处长之一,不但管着整个八局的钱袋子,还和局长谭忠恕关系匪浅,下面的人哪怕不怕他,也要尊他敬他。
但再尊敬,也不可能什么都不闻不问。
很快几個留守的行动处小领导就硬着头皮上前来,其中一个陪着笑问道:“刘处长,您这是……”
“站这儿抽支烟,没耽误你们吧?”唐颂笑呵呵道。
“没有没有。”这人急忙摆手,微微犹豫后,还是指着唐颂身后明显被强力破坏的办公室门道:“刘处长,李卓李队长出外勤去了,他办公室里也没人,您怎么把他办公室门给踹了?”
唐颂冲他招招手,让他过来。
这人急忙走到跟前去,唐颂背对着门,指着这门正对的楼道窗外问道:“你往外看,看见什么了吗?”
这人满脸懵逼:“什么都没有啊。”
“怎么就什么都没有?那么大一处屋角正对过来,你看不到吗?”唐颂皱眉道。
“看到了,原来您说的是屋角,那屋角怎么了?”这人依旧一脸懵逼。
“屋角没怎么,但屋角正对着这扇门,那问题就大了。”唐颂吸了口烟,喷出烟雾道,“风水学里有种大凶之兆,叫做尖角煞。指的就是这种住宅外的尖角直冲大门的情况,这就好比时时刻刻有把刀对着你,时间长了,不但会让人生病,还会让人厄运缠身。”
“哦……哦……”这人懵逼依旧,“刘处长,所以您是来给李队长的办公室看风水的?”
“聪明。”唐颂笑着翘起大拇指。
这人挠挠头:“但是您看风水,怎么踹门啊?”
“这叫冲龙煞北!”唐颂一本正经道,“正所谓辰戌相冲,李卓是戌狗,我是辰龙。他的办公室在南,我的在北。我这条北方辰龙,刚好可破南方戌狗!所以我踹的不是门,我踹的是煞!”
这人露出一脸便秘的表情,犹豫良久,还是忍不住道:“刘处长,我怎么听着办公室里有人在翻箱倒柜?”
“对呀,这就对了呀。”唐颂一脸理所当然,“不翻箱倒柜怎么破煞?我得把煞搜出来了,才能把它给破了。这就像是捉奸一样,你得把你老婆和奸夫堵在床上,这才叫捉奸成功,你说对不对?”
这人脸一黑:“刘处长,我和我老婆很恩爱!”
“比喻,这只是个比喻,但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唐颂道。
“刘处长,您是不是在搜查李队长的办公室?”这人没了耐心,干脆直接把话挑明。
“我在看风水,我在破煞,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怎么,你不信我?”唐颂脸一板,“整个八局,局长最信任的就是我,你居然不信我?”
“没有没有,我没有……”这人急忙摆手。
就在这时,丁三拿着几张纸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刘处,找到了。”
“撤!”唐颂打了个响指,两人二话不说,一前一后转身就走,留下一众人面面相觑。
“刘处长,还说你不是搜查?这件事我一定会报告局长的!”刚才一直搭话那人有些气急败坏地大叫。
但没人理他,唐颂已经带着丁三下了楼。
“找到了?”
“找到了!”
一边往出走,丁三一边语速飞快向唐颂汇报。
“一共找到了五份租房合同,都是李卓以冯辉的化名租下来的。”
“也就是说,有五个选择?”唐颂道。
“要更少!”丁三道,“刘处您知不知道,李处长他在什么地方抓的您女朋友?”
“在福开森路和宏兴路的路口处。”唐颂道。
丁三微微沉吟,道:“他们一定不会舍近求远,因此大概率会选择就近的安全房。”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五份租房合同中挑出来两份,道:“这两个地址距离您女朋友被抓的地方都不远,我觉得我们应该率先搜查这两个地方。”
“就按你说的办!”唐颂拍拍他的肩膀,“这件事办成了,我先想办法让你的死刑再也不是威胁!”
丁三一怔,面色复杂看了眼唐颂,幽幽道:“刘处,您要真能帮到我,我丁三儿绝不亏欠您!”
唐颂点点头,用力向不远处已经坐在车上的李德元叫道:“跟着我的车走!”
“是,刘处长!”
车队浩浩荡荡开出大院,此刻在办公楼上,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这一幕。
“好戏要开场咯。”齐佩林露出略显亢奋的笑意,“李伯涵啊李伯涵,这回你还不灰头土脸?”
“去问问怎么个事儿!”谭忠恕也站在窗前,眉头紧皱,“不是说了所有处长必须留在这栋楼里吗?禁令还没解除,刘新杰怎么这么大张旗鼓地走了?他干嘛去了?”
秘书崔曼丽应了一声,转身出门没多久,就带着之前和唐颂说话的那个行动处小领导进来了。
“局长,刘处长他强行踹开莪们行动处二队队长李卓的办公室门进去搜查,这事儿您得为我们做主啊!”
“他搜查李卓的办公室?还强行破门?”谭忠恕眉头一皱,“你们行动处的人是干什么吃的?就任他这么胡来?怎么不上去阻止?”
“我上去阻止了。”这人委屈道,“但刘处长跟我狡辩说他是在替李队长的办公室看风水。”
“这么荒谬的理由你们也信?”谭忠恕眉头皱得更紧。
“我当然不信,但我没能阻止刘处长。”这人道。
“连自己的家都看不住,还有脸来找我告状?”谭忠恕呵斥道,“这个月的工资不要领了,好好反省反省自己错在哪儿了,然后再来找我!出去!”
“是!”这人不敢再说话,垂头丧气地走了。
“不像话!”谭忠恕哼了一声。
也不知道他说的是刚才这人,还是唐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