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不明白修仙模式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言简意赅,这种能力是仙人才能拥有的能力。
当然这不是绝对的,有的人手无缚鸡之力照样能用,有的到了六境巅峰才找到一点点思路,还用不出来。
简单来说,这种能力是一种规则,利用自身的境界来撼动规则,使用规则,让自己心中所思,所想能够具现化。
嗯,这是高级的修仙模式,大致分为三类,第一类最渣,运用本来就存在的,可以称之为共鸣。
第二个稍强,叫做沟通天地,使用规则。第三类最强,具现所想,这叫有了自己的道。
这种模式也并非是读书人的专利,只能说读书人和道士更容易获得这种力量而已。究其根本,还是在于文字精神传承。
文字是古往今来最玄妙的东西,它的存在本身就是大道,否则也不会有仓颉造字,万鬼恸哭这种说法了。
一旦有了文字,这个世界就是人类的世界,碾压所有物种,这就是文字的力量,这就是精神的火种。
见到钱立从虚空中踏出,林雪悚然而惊,感受到了背后的深意。
从钱立辅助她清理政敌开始,这么多次出手,这是钱立第一次运用这样的能力。
六境为天象,拥有自己的天象领域,这种领域还有一种说法,叫做伪神域。
由此可见,天象领域跟钱立的这种能力依然有本质区别,修仙模式这种力量说得直接一点,就像是信仰某一个派系的神,能使用这样能力的人则是神使,离开了神域他们就什么都不是,然而在神域范围内他们使用的就是最正统的神力。
如果说拥有一种能力是信仰一位神灵,那么两种的难度就等于是在信仰两位神灵还没有冲突了。
这,是警告,特意给她的警告。
高居首座的林雪淡淡道:“到极限了吗?”她冷淡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回响。
钱立微微点头:“差不多了,河间城可以是林家的河间城,但不能使林家的一言堂。”
这个话是没错的。林家的河间城就意味着所有外来的投资都只可能放在林家身上,准确来说是放在林雪身上。
林雪展现出来了这样的能力,没有人会傻到去投资其他人。但河间城是林家的一言堂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短时间内没有问题,时间一长必定会饱受猜忌。
来自朝廷重臣,甚至是天子的不满,依然能轻松压垮现在的林家,钱立不能冒这个风险。
林雪愿意冒这个风险,是因为她知道只要成功了河间城还会迎来一个短暂的爆发期,能力足够的话很可能能做到让河间城的排名再往上推五名。
钱立就不行了,他是蝴蝶房的人,蝴蝶房要的是一个足够强大的钉子,这个钉子宁愿放慢脚步也要一步步地稳定地走下去,他不希望引起过于强大的关注。
至于是不是由林家掌控河间城,那他就不在乎了,能控制就行。
反正河间城也没有退路了。
在界江三翁来之前,林家还是有反叛余地的,违逆宁王也不是说完全不可能,现在则是没有这个可能了。
钱立来这边辅佐她,只要身份一公开林家立刻就是死无葬身之地,没有蝴蝶房帮他们转移的话顷刻之间就是灭族的下场。
而且蝴蝶房本身也是一个极其巨大的威胁,林家不知道蝴蝶房有多少位天象境,不知道还有多少位像钱立这样的捕蝶郎,甚至于直至今日他们还是不知道钱立到底有多强。
之前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了还有勇气跟这样的的蝴蝶房对着干反正林雪自己是没信心的,也完全想不通为什么这种恐怖的机构会听一个少年的号令。
“你觉得我很强,看上去好像也是这样,学识、力量,比起世人的确是有资格说一句很强了只是身在蝴蝶房,你就不会这么想。
捕蝶郎,捕蝶翁,都是有代号的,只有一小部分是有称号的,光是这一次出来的,在我们队伍中的就有两个人能被殿下亲自取名,比起他们,我不算什么。”
钱立缓缓道,语气也没什么变化,“一位叫历史记录者尼伯龙根,一位叫虚空观察者真视之眼。
这世上很多你所知道的,只是别人想让你知道的,真相是什么,也许我们所看见的不过是某块碎片罢了。
就像你现在的位置看上去足够高,觉得自己能挑战一下,能在这个王朝中有话语权实际上你所掌控的,在某些人眼里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仅仅这些,就足以让你看不清上面还有什么。”
林雪淡淡道:“不用打击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先不说这个,你先看看这些,河间城能不能做?”林雪给了钱立一些文件。
这段时间林雪感觉自己有被钱立同化的倾向,钱立在慢慢影响她的做事方式,比如说报告。
钱立有什么事都会直接向她报告,口述,纸质文件都有,这种风格很容易影响他人。被她派过去辅助钱立做事的人就被影响到了,到现在,她也被影响到了。
倒是钱立自己有点小惊讶,这还是第一次林雪主动问他政务上的问题,以前都是林雪下令,他去做,做的绝大多数也是打手的话,只有一小部分是善后处理。
“取消赋税,分期贷款甲秀计划吗,这些年也的确是慢慢地在公开了,只要是有识之士都能感受到点影子。这两件事做成了的确能收获巨大的名望,不过河间城做不了,现在的河间城顶多只有做这两件事的基础,强行做必死无疑。
而且甲秀计划是一个史无前例的庞大计划,不是你看到的这么简单的。”钱立给出了答案。
林雪并没有那么容易被说服,她很聪明,知道钱立是有能力的,以他的能力也必然会接触到一些机密,所以会问他这个问题,但不是说钱立就能决定她到底要不要做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也会显得她太过无能了,对她的后续计划会有很严重的影响。
“如果用军队强行实行呢?”林雪并没有问为什么不行,而是又提出了一个建议。
钱立微微一笑:“从某些方面来说你和殿下还是有相似之处的。五年前,殿下为了施行律法,也有过这样的计划。当年殿下说的是,花城有一千家狗大户,我们手底下有十万持戟士,那么一家用一百位持戟士杀过去能不能杀光所有反对者?”
“他放弃这个计划了?”林雪问道。答案当然是肯定的,否则这么大的事早就传遍天下了。
真要把十万持戟士拉出来,恐怕五州之地所有的权贵都要跪在周枍堂脚下给他舔靴子了,要不就是天下动乱,连天子都压不住。
这是对规则彻底的践踏,这是对权贵不讲道理的挑衅,这些人又不是肥猪,不跳脚就有鬼了。
当然,这么干会很爽管他是谁,反正都没有老子的持戟士牛逼。再牛逼?直接就铁骑拉出来,管你什么权贵,直接踩个稀巴烂。
至于经济会不会倒退个三十年在那之前还是考虑一下怎么指挥那些软骨头的权贵比较好,反正一定会有大把贵族在被铁骑踩烂之前跪下来唱征服。
“最后放弃了,提出这个计划起因是殿下觉得处理起来太麻烦了,取消这个计划也是发现处理起来太麻烦了。”钱立答道。
林雪秒懂,前一个麻烦林雪可谓是感同身受,不管一个政令有多好,总是会有人觉得不好,或者没有领悟其中的精义,最终达不到想要的效果。
这样一来还不如把那些傻瓜权贵们杀个干净,反正他们除了欺压百姓什么也不会做,留着也是祸乱天下。
然而这要这么干爽是爽了,后续处理也麻烦得很,还是会有新的权贵顶上,只是新的权贵在几年内会很听话而已,善后依然是个大问题。
掀桌子这种事情不能乱做,掀了第一次人家就会想会不会掀第二次,离心离德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现在林雪要做大事,用这种方法依然是不可行的,更何况她还有没有做这事的基础。
宁王想做,五州之地都是他的,下面的人又跑不掉,外界压力短时间内也影响不到宁王,等京城反应过来花城的狗大户们搞不好头七都已经过了。
林雪就不行了,就算她下令封城也是不行的,人家又不是傻子,集合起来造反,就算推不倒林家,要跑问题也不大。
更何况外界也一定会顺手推舟把林家干翻在地,这么做完全是自己找死。
“你说说看,要什么样的基础才能做这两件事?”林雪云淡风轻,并没有因为钱立的反对生出什么怨言。
钱立也不含糊,在看到这份报告的一瞬间他就已经在想这件事了。
他是花州人,很清楚花州人对宁王府的态度,有了这个基础,看到的一瞬间他就已经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