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谢逊率先睁开眼睛，好像刚刚做完一个长长的梦一般，“啊”了一声，惊讶地低头看自己的小腹。

接着他又抬头望向林轩，带着征询的目光。

林轩给予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谢逊顿时释然，他一挥衣袖，轻松地站起来，打了一个稽首道：“宗主，弟子幸运地跨入了那个境界。对您的感激之情，实在是无法表达。”

什么？！

俞莲舟与张翠山大为震惊。

那个境界？

是指……是指先天境界吗？

不可能吧！谢逊之前顶多不过是和宋远桥师哥差不多水准的一流高手罢了，怎么短短几个月间，就到了那个境界？

他二人连忙仔细感受谢逊的气息。

果然，如果说之前谢逊给他们的是一种外放张扬的霸道嚣张的感觉，那么现在进入先天境界的谢逊，反而变得内敛和温润了。

谢逊行礼完毕，恭恭敬敬地坐回原位。

众人又齐齐把目光投向还在打坐的殷灵灵。

她闭着眼，看起来并不好。

脸上一下子笑，一下子愁苦，总是变来变去，有时候又露出疑惑的表情，有时候又十分坚定。

甚至到最后，她居然半边脸在笑，半边脸在哭，显得几位诡异。

“宗主……这……”谢逊有些担忧道。

林轩静心感受了一下，发现殷灵灵身上，又两股能量在交锋。

一股是最早之前最为熟悉的殷素素的，另一股是新诞生的殷灵灵的。

原来她的劫数，虽然推迟了，但还是到了。

而且由于上一次的回避，以至于这一次，变本加厉了！

没猜错的话，她的问题不在于丹田，而在识海。

那里面，一定有两个互不相让的灵魂，正在较劲。

殷素素（殷灵灵）甚至开始喃喃自语：“这是我身体，滚出去！”

另一个声音说道：“先来后到，懂不懂规矩？”

“你再如此，我便毁了她！”

“你毁啊？反正我已生不如死，死有何惧？！”

说完这句话，殷素素（殷灵灵）居然抬起右掌，往自己的天灵盖拍去。

不好！

众人均是大惊。

林轩立马催动佛门狮子吼的内力，一字一字念道：“嗡~玛~尼~贝~美~哄！”

他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一般，响彻整个大殿。

谢逊等人闻言，均是身躯一震，刚才浮现的一些杂念，还有担忧之情，全都瞬间消弭。

林轩是对着殷素素（殷灵灵）出声的，后者听到后，整个身体就像时间暂停一样，楞在了原地不动。

林轩又念道：“未生我时谁是我，生我之时我是谁？名字，有那么重要吗？今生今世你想要做怎样的人，如果度过余生，你，想明白了吗！”

他的话语振聋发聩，好像一柄大锤，重重地砸在殷素素（殷灵灵）的心田。

后者脸上那阴阳分割的表情，瞬间消失。

嘴里的话语，也变了风格。

“灵灵妹妹，今后你代我生活吧，你是善良的，敢作敢当，你心中有未来，大家都喜欢你。”

“不，素素姐姐，你才是这个身体原本的主人，我只是你为了应对外界的压力，而临时代位的，现在你不用害怕外界了，你是先天高手了，你可以做自己了。”

“我……我不配啊……灵灵，答应我，带着我的那份记忆，好好活下去，姐姐要走了……”

“不要！素素姐，你回来！”殷素素（殷灵灵）着急地喊了一声，猛地睁开眼。

她花了几秒钟时间，才回想起自己现在哪里。

她那一双又大又圆的双眼里，泪水不由自主地流淌下来。

众人均是期待地望着她。

林轩开口道：“你现在是……”

殷素素（殷灵灵）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擦干眼泪，回了一个爽朗的微笑，道：“我是殷素素啊？怎么，好久不见，不欢迎我吗？”

谢逊啊呀一声，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别的什么情绪。

说实话这段时间与殷灵灵相处，他还挺喜欢这个侄女儿的新人格的，聪明懂事、古灵精怪，大方自信。

俞莲舟与张翠山脸色难看，不置可否。

如果是殷素素这妖女晋升了先天高手，也不知道小师叔能不能降服住她呢。

然而，殷灵灵可以骗过其他人，却骗不了林轩。

林轩通过细致入微的观察，发现面前这人，依旧是殷灵灵，只不过她现在因为晋升先天高手，打通了脑后的关隘，所以把殷素素的全部记忆，都接收了罢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选择以殷素素这个名声并不咋样的名字生活下去。

也许，这是一种对原身的怀念？

林轩没有戳破她，哈哈大笑道：“那要恭喜你了，游荡了一圈，终于还是找着了回家的路。”

殷素素白了他一眼道：“怎么，宗主听这语气这么敷衍呢，哼，我就知道你更喜欢殷灵灵！”

说完，她偷偷观察林轩的反应。

林轩微笑道：“过而能改，善莫大焉。你们两个，都是好女孩。我都欣赏。”

殷素素面色一顿，好像知道林轩在提点她什么，连忙双膝跪下，在地上咚咚磕头道：

“感谢宗主不杀之恩，感谢宗主传法，恩同再造！殷素素今后若再做有违道德良心、江湖道义之事，便叫我五雷轰顶，死无葬身之地，永世不得入轮回！”

林轩又是一股内力袭出，把她扶起，柔声道：“严重了。既然选择以殷素素的名义活下去，那就带着这份心意，好好生活吧，不用总是停留在过去。”

他后面这句话，是以传音入密的内力说的，只有殷素素听到。

后者猛地一怔，眼中闪现苦笑神色：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林轩。

她顺势站起来，神色镇定，退回座位。

林轩继续说道：“既然你们二人已突破至先天，那么以后在我青云宗，你们就是内门弟子了。谢逊是大师兄，殷素素是二师妹。

内门弟子可以自己择一山峰居住，你们去挑吧。今后修行中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来问我。”

谢逊与殷素素各自站出来，行礼感谢。

内门弟子！这意味着与林轩的关系，又近了一步！

只不过这辈子，是不可能与他有别的关系了。殷素素（殷灵灵）心中暗道。

无论是哪一个人格，都十分倾心林轩。

她们有一个共同的愿景，就是一辈子跟着林轩，成为一个更好的人。

正因为如此，刚才在突破的时候，两人才互相谦让，都觉得对方更合适。

林轩这时候查看系统提示，发现调适殷素素心理的那个任务已经显示完成状态，奖励也已发放：

生死符！

只是林轩现在知道生死符的制作方法，但并没有北冥神功的内力催动，属于无米之炊。

阿三阿四阿五几人毕竟与谢逊殷素素不同，他们身上还是要种生死符，自己才放心！

林轩决定，等峨眉山青云宗的一切安排妥当，就去天龙世界，学会那北冥神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