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施主不需要老和尚为你消业了。”

灵隐寺，看着突然到访的周鸣和肖自在，解空大师瞥了如临大敌的宝闻一眼，随后笑着对周鸣说道。

“侥幸。”

周鸣先是双手合十，随即掏出钱包，变化成行李箱后放在地上打开。

魔杖一指一挑，钞票珠宝纷纷从行李箱内飞出，在地上码放摞齐。

周鸣开口道：“解空大师，你应该也知道了我所杀之人是谁了吧？”

解空没有回答，眉眼低垂，叹息道：“造孽啊。佛门清静之地，居然也出了这种孽障。”

“这些钱财，我拿着亏心，也把握不住，还是交给大师您。

是布施还是上交，都由您做主吧。”

不是周鸣视金钱如粪土，而是这些钱谁拿，谁就要负永嘉寺灭门的主要责任。

给解空大师，也不算坑他，毕竟解空大师在释门的地位，与张之维在玄门的地位类似。

由他做主，释门内没有人会有异议，甚至还可以进一步稳固自己的地位，敲打释门内那些同样心怀鬼胎的人。

或许解空大师不在意，但这是实打实的，所以周鸣与解空顶多是“交易”，没有谁坑谁。

解空大师看了看那堆钱，转头向宝闻说道：“宝闻，请五山十刹还有天界寺各派长老前来。”

宝闻拿着手机出了房门，解空则是看向周鸣二人，说道：

“等人凑齐还得一两天功夫，不如...”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回想起来灵隐寺不能挂单。

肖自在还好，毕竟算个俗家弟子，大不了陪自己打两天地铺，相信肖自在也不会拒绝。

但周鸣就比较难搞了，他非但不是灵隐寺弟子，甚至不是僧人，是个还俗的道士，这怎么样也不好留下。

就在他沉思时，肖自在开口道：

“附近开了间民宿，到时候我们去那里过夜就行。”

“也好。”

解空大师点了点头，周鸣也没有拒绝，而是问道：

“大师，那白天里，我能否来请教修行？”

“哈哈~老和尚我都是個废人了，哪能担得起你请教二字？”

解空豁达的笑道，似乎修为被废，在他看来只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一件事而已。

“话不能这么说，您的经验和阅历，才是我们这些晚辈的最大宝库，值得挖掘学习。

我在龙虎山短居的那些天，晋中前辈也是给了许多弥足珍贵的指点。”

周鸣体面又带着些许心机的话语，并没有让解空情绪起伏，他略一沉思，就点了点头，说道：

“你若是有心，老和尚我也不会敝帚自珍。

你眼明思捷，即便在以修性为宗的佛门，也算成就不低了。

但偏偏你的真炁缺如融雪源溪，虽绵长不断，却少了该有的磅礴之势。

若是放在早年间，你更适合佛门，但多年来三道交融，佛门也有了锤炼命功的手段。

尤其是少林外功，取金刚之意，正适合你，与太极缠绵劲力互补。

至于内功...你有丹功无漏的功夫底子在，倒是不用改弦易辙。

恰好老和尚两个不成器的弟子，外功都不错，你若是不嫌弃，便跟着学吧。

若有不明之处，也可随时找老和尚我问询。”

【叮~】

【听取锤炼外功建议，可获得“力士”buff！】

【力士buff：大幅加快身体素质锻炼速度；大幅提高技击之术的学习效率。】

周鸣听着系统播报，双手合十，郑重说道：“多谢大师建议，那接下来就辛苦大师，还有宝闻师兄、肖哥了。”

解空大师点了点头，看了一眼门外，见宝闻还在打电话。

他张了张嘴，想聊些什么，但周鸣却继续开口道：

“不过我还是更佩服大师的眼力，先前我在白云观拜访方洞天前辈时，他也是看出了我的不少不足。

但我所学，只有丹功内观之法，不知该如何，才能像大师与方洞天前辈那般，须臾就破妄得真？”

闻言，解空大师捻了捻手中佛珠，说道：

“所谓看也好、观也罢，其实就是在破妄，比如老和尚手中这串佛珠，你描述一下？”

“枣木，红色、球体，包浆厚且润。”

“这就是在用双眼破妄，如果蒙上双眼，你如何分辨？”

“闻其味，听其声，判断出树种，进而得出颜色，用手接触，把握轮廓与手感，也能大体得出结论。”

解空大师点点头，说道：“没错，一切法皆可破妄，只不过人喜欢以眼作为首要法。

而用眼睛之所以能快速又准确的破妄，得益于以往的积累。

你若没有见过枣树，怎么从纹理判断树种？如果你没见过颜色，如何判断它是红色？

如果你不曾见过几何，又怎知是圆？如果你没见过其他手把件，又怎么得出老和尚盘的包浆好不好？”

他停顿了一下，说道：“当然，这是最表象的破妄，也是人眼能力范围。

这一阶段，需要的是积累、见闻，然后将所见与脑中记忆印证，进而破妄。

而更进一步的“看”，则是心非眼，慧眼识珠的故事，里面重要的是眼睛吗？不，是心。

选拔人才又不是选美，单靠一双眼有什么用呢？

比如老和尚这个杯子...”

解空拿了一个茶杯，放在地上，问道：“有敞口吗？”

“有。”

解空将茶杯一扣，问道：“有敞口吗？”

“有。”

“是看到的吗？”

“是我已经知道杯子敞口。”

“对喽！”

将杯子拿起来，说道：“一切能够破妄的瞳术、观法，其实就是先看，接收、记忆、印证、联想，直至预知，这便是慧眼了，便能破一切妄。

否则再厉害的观法，也毫无益处，术士的那些什么奇门显像心法、金睛、观自在法，便是让你看到了，你无知，看了也没用。

唯有先知，方能破妄，比如老和尚我此刻松手，会如何？”

“杯子砸地上，会碎裂开来。”

“没错！你若是想锻炼出眼力，就去多看、多想，触类旁通，即便没有高明的观法，只能窥一斑，也可见全豹。”

【叮~】

【听取先知破妄建议，可获得先知之眼！】

【先知之眼：先知，而后破妄。可以将所见事物，结合所有已知的信息，进行修正、补全、预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