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80章:后记2(1 / 1)姜粥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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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睫羽浓长,如两把扑簌的小扇。眼珠漆黑,像漂亮的黑曜石。此刻,正凑到自己跟前喊道,“梁大人。”

是大人,不是夫人。

梁思吟柳眉更加舒展,笑着回礼,“公主殿下。”

风雪愈甚,北风呼呼卷着软帘。殿内炉子烧的正旺,温暖如春。小公主似乎对她格外感兴趣,托着圆鼓鼓的腮帮子,在她身旁说了好长一会儿话。

与同龄孩子不一样。

长宁公主感兴趣的并不是吃什么玩什么,而是那些某某官员的大小事宜。才是蒙学时候却已经对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这类典故,如数家珍。

手中的茶水漾开细微涟漪。

梁思吟低垂着眼睑,从中照出自己掩藏极好的那一抹震惊。

可惜了……偏是个公主……

不待她平复好心绪,小姑娘便回头去扯尚芙蕖衣袖,“阿娘阿娘,你前几日不是还说要给我再寻一个夫子吗?”

稚嫩的手忽然指向她——

“我想要这个!”孩童嗓音软糯,语气却理直气壮,没有半分拘谨,简直不像是在向他人讨要。

梁思吟看见对面的皇后,额角明显跳了一跳,随后将人牵回身边道,“还好意思提,赵女傅都不知道到我这里说过几回了。”

“说你实在调皮捣蛋,试着用琴弦去切果子、天天扯你哥哥的小辫子,还偷偷钻狗洞想跑出去玩。”

尚芙蕖说着说着,给自己气笑了。

“随便拎出来一件,你阿爹都要生气抽你手心。这还是赵女傅一个人实在看不住你,才到我跟前请求的。”

此前只有陆云祉一个,一对一还好说。

如今多了一个哭包,一个混世魔王,她精力有限,明显应付不过来了。但挑到现在,也没有找到新的合适的。

“阿娘。”陆齐光眨巴两下大眼,抱着她的胳膊道,“我以后不会钻狗洞了。”

茶盏挡住弯起嘴角,梁思吟盯着小公主那两个羊角双髻。心道还挺严谨,只保证了这一件事……

显然只有这一件能做到。

“好不好嘛,阿娘。”

见小女儿眼巴巴望向自己,尚芙蕖无奈叹了一口气,“这事得等你阿爹过来,我和他商议一下。”

陆怀卷天卷地,卷自己也卷孩子。

几只崽子出世后,就自觉将后面的重担挑走。小女儿古灵精怪的,到底适合什么样的师傅,还是他更清楚些。

而且她总觉得……梁思吟这样的,不太适合为人师。

不料提到陆怀,陆齐光脖子缩了缩,眼底隐隐闪过一抹心虚。

“啊,怎么还要找阿爹啊……”

尚芙蕖经验丰富,一见她这副模样,眼皮便跳了跳,心里冒出不好的预感,“不会又惹祸了吧?”

实在不怪自己,小女儿是典型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脾性。

但等到晚间陆怀过来时,也无波无澜的,不像是被捅了什么马蜂窝。天气冷暗的早,四四方方的夜色笼罩,那簇风灯在霰雪中朦胧,疏落地照在窗棂上。

“我先去更衣。”

对方卸了护腕,蔽膝轻扫过她膝前,依旧十分委婉。

尚芙蕖已经不像几年前那样迟钝了,自然知道什么意思。等他进后间湢浴,随手翻出一个话本子打发时间。

是从他那只匣子里拿的。

当年因那些避火图没好意思再去打开,这几日才发现,里头的话本子竟全是自己没看过的。陆怀见她喜欢,索性将一整个匣子都送到椒房殿里。

不得不说,她和陆怀品味相近,就喜欢这种泼天狗血与剧情齐飞的。

上面都看的差不多了。

她翻动两下,视线突然被底下一本封面雪白、没有名字的吸引住了。

将其抽出,铺在膝上。

灯火流淌,墨痕犹新,那些字不是拓出来的,而是人一个个誊抄下来的。尚芙蕖顺着第一句话看去——咸鱼美人×纯情帝王

“???”

名字一出来,她就认出是原作。

扎在心口的那根名为小儿子的鱼刺,被拔出后,陆怀彻底释然。系统也不再对剩下的原作内容遮遮掩掩。

反正说与不说都已经没有影响了。

但提过这么多次原作,亲眼看到还是第一回。

尚芙蕖挽了挽袖子,兴冲冲便想开啃。

看看没有所谓养成系统的牵线搭桥,就凭陆怀从前那股子劳资很高贵,谁也不配的矜持劲,到底是怎么熬到近而立之年,才把她成功诓到手的……

水沉香混着潮湿的水汽侵入感官,从身后覆了上来。

脖颈一凉,有水珠自他发尾滴落,顺着她的衣襟滚入。

青年修长两指按在那本没来得及合上的书上,低沉的声音落在耳畔。

“好看吗?”

“陛下的字自是京兆一绝。”尚芙蕖顿了顿,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又想抽回那本书,但没成功。

陆怀连书带着她手一并扣下,“还没抄完,等抄完了再给你看。”

“好。”

她确实更喜欢啃完本。

身子被转了个方向,案前灯火被夜色压的有些黯淡。陆怀披散着半湿不干的墨缎般的长发,衣襟被沾湿一小片,看样子是没来得及擦就出来了。此刻正轻声问她。

“冷吗?”

他亵衣雪白,领口敞开,衬着雾蒙蒙的眉眼,流露出惊人的秾丽。

像那些风花雪月话本中的艳鬼。

尚芙蕖视野似乎也蒙上水雾,然后……诚实摇了摇头。

陆怀微微挑眉,将人往怀里一捞,“那我冷。”

非常生硬的撒娇。

这人即便学了那么几成也是虎学猫,皮像骨不像……鬓发被揉乱,披帛被扯落,从案前蜿蜒至到屏风前。他今夜似乎心情极好,兴致也极高,尚芙蕖被逼退到角落里,按住脑袋,重重吻了下来。

他平日待她大多温柔,连句重话都不曾说过。

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暴露出内里的强势与占有。尚芙蕖被他亲的险些站不住,睫羽湿润,好不容易抓住对方放她喘气的空,赶忙撑开面前之人的胸膛,说道。

“等、等下,我还有一件事要说……”

“嗯。”天子点头,“有事躺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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