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家和周家联姻,看重的是周家诗书传家,还想着沾一沾周家的读书天赋,让辛家也出一两个念书的种子;
周辛家则是一早就看中了辛家背后的侯府,周家虽不止一人有功名,但仕途上无人提携,并非表面上看起来那般光鲜。
两家也都明白对方的打算,所谓联姻,自是想取长补短。
“姐可是觉得为难?”
周玉檀知道自己问题很唐突,有些仗着一家人便不顾规矩的意思,“若是为难姐当我没问就是。”
辛安浅笑,“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这样直接问出来,还以为你会让我弟来说。”
“原本是想和夫君说的,但此事夫君只怕也不能做主,既如此又何必拐那个弯儿,我是辛家的媳妇却也是周家的女儿,这种事该我亲自和姐开口。”
辛安对她刮目相看,以前还觉得她是有些柔弱的,如今看来只是瞧着温婉柔美,心里也算有成算。
“上次去周家我便说过,等我回京后你的两位兄长可以到侯府拜访,他们若是榜上有名,能力范围内我能帮他们想办法。”
“辛周两家联姻,便当同气连枝共同进退,此事你放心就是。”
周玉檀当即起身欠身道谢,辛安笑着让她坐下,“你也别着急谢,京城权贵云集,各家都有要提携的人,能不能成还尚未可知。”
“今日下午我会想和我公爹说一说此事,你晓得的,此事离不得他。”
周玉檀懂,说他父亲已经准备好了探病礼,“只是不知时机是否合适,还请姐姐帮着牵线,若有什么需要尽快开口,不会让侯爷白帮忙的。”
辛安让她不要着急,“不急这一时半会儿,也耽误不了正事,姐倒是想问你,进门几日可适应了没?”
周玉檀的耳根子又红了起来,“都挺好的,爹娘早前都见过,也不陌生,就是有些不安,怕自己做的不好。”
“慢慢就适应了。”
辛安作为过来人少不得要给周玉檀传授些经验,告诉她家里人的喜好,同时也表明,“也别什么都按照他们的喜好来,你喜欢什么也要说,不能取悦了所有人唯独委屈了自己。”
“我弟那个人其实很聪明,脑子也好使,只不过性子有些跳脱,在某些情况下显的有些单纯,不够稳重,如今你们一起过日子,若是发现他哪里做的不好可以直接提出来,他不是听不进去劝的人。”
周玉檀有些羞涩的说她的母亲曾经评价过辛桓,说辛桓生在富贵之家,从出生开始便被家中爹娘和姐姐护着宠着,快乐无忧,能长成今日这般实属难得,足见心性不差也可见辛家的家教好。
又说辛家族中的那些儿郎也没有整日溜鸡斗狗欺男霸女之人,就凭这般的家风便足以让周家心动。
“夫君很好。”
辛安忽然就有一种老母亲般的欣慰,“那就和他好好过日子,你们携手将辛家的门户给撑起来。”
“姐。”
辛桓来了,走的那叫一个意气风发,瞧着他那傻乎乎的笑脸辛安的心情也好了不少,“你们在说什么?”
“说你长的俊性子也讨喜。”
辛安随口胡诌,辛桓居然红了老脸,“这种的大实话有什么值得说的。”
辛安笑了起来,周玉檀也捏着帕子轻笑。
“不出去忙,来这里做什么?”
辛桓说今日城中各家聚在一起竞争慈善堂的姓氏,“大家都想在慈善堂三个字跟前冠上自家的姓氏,今儿价高者得。”
“姐,爹也有这个意思,你说我们是争还是不争?”
“争。”
辛安表示,“但不能争成。”
“什么意思?”
辛桓坐下,“为何要争又不争成?”
辛安问他,“姚家态度如何?”
“势在必得。”
辛安心里有了数,“你告诉父亲,慈善堂的事辛家已经得到了许多的好处,风头不能一家占尽,姚家还是要交好为主。”
辛桓也知道了姚家背后是皇上,思虑思索便点了头,“姚家比我们强,且还强的多,慈善堂冠姚姓也是理所应当。”
争是辛家的态度,不能让姚家觉得辛家在让着他们,说起来辛家也让不起。
辛桓起了身,“你们聊吧,我去找爹。”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辛安又欣慰上了,“比以前稳重了好多,这一年来的确是成长了不少。”
周玉檀的目光中满是欢喜,收回目光后看向辛安,“夫君说姐姐出嫁后他很长时间都不能适应,有一回办砸了事后父亲找他谈了心,说他不能一直依赖姐姐,侯府换亲的如此轻易就是没将辛家看在眼里,姐姐的日子过的也不容易,他应该成长起来,成为姐姐的依靠。”
辛安鼻头一酸,扬起笑来掩饰了翻涌的情绪,“以前不容易现在也都容易了。”
周玉檀很快就转移了话题,同是女子更能体会女子的不易,前脚进了夫家的门后脚就被通知换了丈夫,想来那个时候是惶恐不安委屈的,能走到今日,她觉得辛安应该是忍受了许多的委屈。
辛安也不解释,等到用过午饭又小憩了片刻才去寻了唐纲。
唐纲住的院子堆满了各家送来探病礼,下面的人正忙着将那些礼物造册整理装箱,辛安的目光在那些礼物上扫过,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之前刚来的时候就收过一批拜礼,如今又收一批探病礼,那些个人参鹿茸品相都不错,等离开的时候还得再收一批送别礼。
靠这些礼唐纲就能狠狠地发一笔横财。
“父亲如何了?”
唐纲一个人坐在屋子里看书,看到辛安有些意外,“有事?”
“有件事想来问问父亲的意思?”
辛安在一旁坐下也没绕弯子,直接说了周家的大体情况,又道:“如今辛周联姻,周家想求父亲拉扯周家在仕或即将步入仕途之人,我虽不懂其中牵扯,但也知即便是父亲也并非张张嘴就能办到,是以在周家人来拜访父亲之前,我想想问问,此事是否可行?”
唐纲放下手里的书,手肘撑着作揖扶手,整个人以一种很放松的姿态把玩起了手里的珠串,“你想我帮周家?”
“是。”
周家的事她早和她爹商议清楚,上辈子周家患难见真情,如今她自然会回报,另一方面她爹也会将辛家和周家绑的更深,杜绝为他人做嫁衣的可能。
“周家想要寻求提携,能付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