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诗娴看着她转身回宿舍的身影久久不能回神。
过硬的专业水平让言蓁整个人都在焕发荣光,让人犹如手中有利剑,一剑斩霜雪,无所不能。
深夜的剧院宿舍里,言蓁睡的很熟。
入梦的时,也染了满头大汗,她又梦见了大一那年第一次登台的场景。
站在台下她看着乌泱泱的人群没什么感觉,直到被工作人员撞倒在地她才发现手心全是汗。
紧张像是大水冲垮了闸,猛的将她卷入其中。
唐诗娴急急忙忙的赶过来给她按摩放松,但无论如何她似乎都过不了心里那一关。
在她怯场时,旁边的工作人员朝她递过来一串发饰,“言小姐,剧院说你出门忘了拿发饰,刚才送过来的。”
指尖触碰时好像还能感受到发饰上的温度,两个很小巧的羽毛发饰,还配上了精雕玉琢的珠子,水晶的发扣怎么看怎么好看,和她身上的芭蕾舞服很相称。
“谢谢。”
一时间紧张的心里总算缓和了两分,把发饰递给唐诗娴让她给自己戴上。
唐诗娴拿着发饰仔细检查了两遍。
发饰的款式一看就不是剧院里的东西,上面精雕玉琢的珠子是玉做的,工艺不简单,价格恐怕也不便宜。
表演前鞠躬前她忍不住的在台下乌泱泱的人群,静静地一眼,她在人群中似乎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不经意的一眼似乎让她静了心,表演很顺利。
下台后,言蓁衣服都没换,扯下头顶的发饰攥在手心,跟着台下要向离场的人群追了出去。
刚跑到门口,脚下猛的停住。
志愿是她亲手改的,话也是她亲口说的,追上去她又能说什么?
那年盛京的冬天很冷,言蓁只穿了单薄的舞蹈服,冷的有些瑟瑟发抖,冷到她心里一直有挥不去的执着。
清晨,剧院包车把参赛人员和指导老师送到国家舞蹈剧院,前两天已经彩排好点,抽签,言蓁抽到了单人舞最后出场。
开赛前,后台人员忙碌走动。
言蓁在后台换好衣服,化妆弄造型。
一切完毕后,唐诗娴给她整理裙,晃眼一看摆发现她在扣手,这是她紧张时一惯的动作。
若不是动作一直没停,唐诗娴都要觉得自己看错了,“上场这么多次了,怎么还紧张。”
“最后一场比赛怎么能不紧张。”
昨晚势如破竹,今天会因为最后一场比赛紧张,那她就不叫言蓁了。
唐诗娴没拆穿她的话,话里有些揶揄,“紧张也挺好的,说不定你发挥的更好。”
工作人员时不时的过来喊人准备,化妆室的人逐渐减少,也渐渐地安静下来。
言蓁起身去柜子里拿道具,顺势说道,“要一鸣惊人,怎么会不紧张。”
柜子打开,言蓁看着在最后一层的扇子顿时收回手,“老师,我的道具被人动过。”
唐诗娴快步走上前拿起查看,手柄上有下未干的强力胶水,“今早拿道具的时候过了别人的手?还是你给别人用过?”
“没有,一直在我身上。”
言蓁摇了摇头,她没那么蠢,昨晚才叮嘱过她,怎么会这么快就忘了。
她弯腰找寻备用的扇子,身后的唐诗娴从包里翻出来一把扇子递在她眼前,“当年我退幕后,找人定制的扇子。”
“昨晚准备拿来送给你的,但是不放心,没想到还派上用场了,剧院里的人我给你个交代。”
言蓁接过扇子,扇身是用上好的浮光锦,扇骨则是玉做的,质感很足,没有特别的雕花,她试着开了两下扇,很趁手。
很快轮到言蓁上台,主持人宣布完舞曲后,言蓁上台静静的站在灯光下。
舞曲还没响,一半灯光一半阴影的勾勒着她的身形。
言蓁扫视了一眼台下,她拿给言忱的四张门票位置上只坐了一个人。
男人穿得很随意,一件白色短袖,黑色的休闲裤,双腿交叠,低眸沉目尽显清贵优雅。
周诣京坐在靠中间最边上的位置,另一侧还坐着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低声的和他说些什么,他时不时的点头以作回应。
忽然,他的视线冲台上看了过来,人潮人挤中,两人隔着几百米的距离,视线交叠在空气中。
三天没见,周遭都好像在沉寂,只剩他们在交织的视线里沉沦。
音乐响起她才意识到起自己还没鞠躬,鞠躬后言蓁做好预备好动作。
本就是急骤的舞风,加上她那张生的妩媚,典型的娇柔神韵,下一瞬的抬眼间,漠然的眼神杀气凌然。
跟着音乐起舞,抬手走步间手如催柳漂拂,步如丹鹤悠迈,刚柔并济,清冷刚烈,动作顺然妩媚。
身形雅正,收放自如,刚柔并济,气韵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结尾的动作定点后,台下一片轰动!
音乐结束,观众席响起纷纷雷鸣般的掌声,言蓁收回结束的定点动作,鞠躬退场。
一路回到后台,围观恭喜她的人数不胜数。言蓁连妆没卸,换了衣服拆下头发和唐诗娴打了招呼说要临时出去。
剧院前厅,言蓁要踏下阶梯的脚步却僵在半空了。
酒店门口站着一群人,不难看出身份尊贵的人,身穿休闲的周诣京被众人簇拥其中。
一身随性的穿着,往在人群中一站,都透露着一股世家贵公子的矜贵。
言蓁犹豫着要不要上前,突然听见那边的人叫她。
有些眼熟,但她想不起来是谁,上前打了个招呼,“你好。”
领导笑着把她往前推了推,“周少爷,这就是刚才最后一场跳朝鲜舞的言蓁。”
全程陪着周诣京看完,他看向台上的时间都没超过10分钟,直到最后一场,他偏偏看了个全场。
“言小姐。”周诣京微微颔首,一张迷死周遭一切众人的脸庞侧了过来,甚是绅士的看向她和她握手。
两手交握后,众人也随着男人的目光开始打量她。
周诣京一手插兜,扫视过身旁簇拥着他的人,“还有事儿?”
谁也猜不准他的心思,看着眼前的场景众人都开始犯难了。
但依旧识趣的散场,人走完后,言蓁轻咳了声,“等很久了吗?”
周诣京抬眸朝她看了过去,插在裤兜里的手拿出一个锦盒给她,“恭喜演出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