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蓁解开安全带正准备下车,被周诣京叫住,“言蓁,我故意没给他们门票。”
她去拉车门的手顿住。
男人极度坦诚的话倒像是试探的投名状,只等着她的回应。
她回头,周诣京直视着前方的挡风玻璃,极致淡然的语气和面上寡淡的表情让人琢磨不清他的意图。
“懂吗?”他偏头看了过来,眼眸深邃,灼热的视线到像是要把人卷入其中一起沉沦。
车内,两人对望久久不言,男人清清浅浅的声音萦绕在言蓁的脑海里持续播放。
像是要把这句话刻在脑海里一般。
言蓁收回去开车门的手,放在身侧不自觉的扣手,“懂什么?”
周诣京本以为言蓁又要以沉默回应,却没想到她会反问。
他顿了顿,神色从容言简意赅,“我的意思,不懂吗?”
“不太懂。”言蓁扬起脸以一种很茫然的表情看着他。
周诣京心烦都解开安全带,开门下车,“没什么。”
互相试探的对话里,言蓁了然于心。
隔在两人中间的纱窗分明一捅就破,但谁也不肯先动。都固执的不肯前进半步,也不肯后退半步。
周诣京把钥匙递给酒楼的门童后,门口的礼宾带着两人往楼上走。
礼宾引领两人走到包厢门口后便离开了,半敞的包厢门里坐着的三人正聊得起劲。
陈序之一声又一声的惊呼声格外的大。
陈序之,啧啧两声感叹道,“我都服了,我提出来的看比赛,他凭啥不把票给我们啊,几年不见周诣京心眼子怎么这么多了?”
“你们说言小妹儿怎么就偏偏要把门票给他,随便给我们三个中的一个,咱们四个都整整齐齐的去看她比赛。”
贺酒酒越听越无语,顺嘴吐槽了句,“四张门票周诣京一张都舍不得分享,自己一个人就去看比赛了,这跟吃独食有什么区别?”
季俞疑惑的插了句嘴,“你不是跟言小妹儿关系最好,怎么没看过她的比赛?”
贺酒酒哼了一声,“她亲爹都没看过,难不成我比她亲爹还亲。”
门外言蓁尴尬的扯了扯嘴角,这话怎么听着像骂人?
里面的三人还在继续议论,“周诣京脑子what了吧,咱们四个去给她捧场,这多有面儿的事情啊!”
言蓁偷偷的瞥了旁边当事人的脸色。
平静的很!脸上的神情寡淡冷漠不显端倪,仿佛事不关己,说的不是他一般。
只见他淡定的伸手推开半敞的门,抬脚进包厢,屋内瞬间噤声,刚才相聊甚欢的三人哑然。
世界上最尴尬的事情莫过于背后嚼人舌根被正主逮住。
三人故作忙碌的摆弄面前的餐具,屏住呼吸都没敢大喘气,生怕周诣京冷脸。
唯有最心理素质最好的季俞,淡定的朝周诣京打招呼,“你们俩来这么快?没堵车?”
“没堵多久。”周诣京迈着长腿往桌边走,两人在唯独的剩下的两个空位坐下。
总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怪异,季俞在两人之间打量了几眼,“话说今天比赛怎么样?言小妹儿有没有压力?”
她摇了摇头,“还好吧,习惯了就没什么压力了。”
季俞又看向一旁的周诣京问道,“他们比赛人是不是特别多?”
“没注意。”说话间他的视线向言蓁看了过去,“只看了最后一场。”
另一侧的陈序之没头没脑的问了句,“最后一场是谁啊?”
“言蓁。”
陈序之不满的‘啧’了一声,“周哥,你倒是说说她跳的什么啊?”
“跳的朝鲜舞,很好看。”
见状,贺酒酒调侃道,“言蓁,周哥夸你都不说声谢谢?”
言蓁心里紧了紧,机械的朝男人说了声谢谢。
刚说完,陈序之又出来打岔,“虽然说你俩是前任吧,但大家都还是哥们,说谢真就见外了。”
低头沉默的贺酒酒捂了捂脸,恨不得转身过去抽身陈序之两个大嘴巴子,让他把嘴巴闭严实了。
她和一旁的季俞交换了个眼神,“言蓁,今天比赛都上热搜了,你跳舞的视频都传遍了,冠军也是稳了吧?”
她胸有成竹道,“差不多。”
贺酒酒连连点头,“就是有点可惜,我们今天都有事儿没能在现场亲眼见证,后面你还有比赛我们肯定腾出时间去看。”
没眼色的陈序之又凑了过来,“太牛逼了,你知道网上的人都怎么说你吗?再过几年肯定古典舞的首席!以后就代表了国家最高舞蹈水平的标准,那你得多牛掰啊!”
陈序之一边说一边摇头感叹,“以后我家里要是给我断粮了,我跟你混行不?”
言蓁被他的话逗的笑个不停。
忽然,他身旁的贺酒酒咬牙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这人果断转换话题。
陈序之战术性的摸了摸鼻尖,朝来言蓁递了杯酒,“比赛也完美结束了,这回咱们总能大喝特喝了吧。上一次喝酒还是四年前,这次绝对把你放倒。”
虽然这言蓁和陈序之酒量都不怎么行,但只要同时上了酒桌酒就能喝个不停,堪比酒蒙子。
言蓁接过酒杯,“谁放倒谁还不一定呢。”
“行啊!”陈序之兴奋劲儿瞬间上头,“言小妹儿,今儿我得让你从这儿横着出去。”
说完他还特地把椅子朝言蓁的位置拉近了些,一副志在必得的拼酒架势。
贺酒酒心里骂骂咧咧的咬紧了后槽牙,怎么会有这么缺心眼的人?让你过去试探周诣京,没让你过去和言蓁拼酒啊!
都两顿饭了,这俩人怎么光顾着各说各的,一句话也不和对方说?
索性她也懒得管这俩别扭到头的人,也干脆凑到季俞身边和周诣京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了起来。
一边猜拳一边喝酒,没过二十分钟几杯酒下肚,醉意上头,两人都酒喝得差不多了。
面前只剩下空酒杯和未开的酒瓶,言蓁拿起开瓶器,开了半天也没开开。
陈序之嘴欠的说了句,“言小妹儿你也太low了吧,这就醉得连开个酒都开不开,笑死我了。”
言蓁哼了声,往旁边一靠,手顺势搭在周诣京的肩膀上,“周诣京我怎么开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