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命格?!”
一道震惊的女声从门口传来,是出门迎接两人的江夫人。
江夫人甚至顾不上自己的儿子,猛地上前拉住秦楼月的手:
“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能改城舟的命格?!”
秦楼月弯眸一笑:
“令郎的面相其实很好,原本应该是命格极贵之人……”
她在心里默算了片刻,继续道:
“只是命格太好,也会吸引一些不好的存在——大公子应该从小就很容易撞见不干净的东西吧?”
邹水韵激动得眼角含泪:
“对、对!一开始我也不相信这些,直到有一次,城舟直接陷入了昏迷,医生都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万幸老天开眼,一位云游大师路过救了城舟,我们才知道原来他受了这么多苦。”
秦楼月半蹲下身,对上江城舟的眼神:
“手给我。”
江城舟怔怔地伸出手,下一秒,一抹温热就搭上了他的脉搏。
秦楼月凝神片刻,随后搭着轮椅扶手边转头道:
“伯母不用太担心,江大少的腿疾是邪气入体,久病沉疴,用不了多久就能治好。”
一直到她起身,秦楼月依旧没有听到江夫人的回应。
她疑惑地看过去,却发现江夫人已经眼眶全红。
邹水韵难以自已:
“城舟……城舟是半年前坐上轮椅的,我找了很多人,他们都说没有办法了……就算是想要活下去,都得找到和城舟八字匹配的人才能压过凶煞。”
秦楼月微叹一声,随后扬眉笑道:
“伯母稍等。”
她看向江城舟:
“麻烦江大少看着我。”
江城舟不自然地应了一声,耳际红了个遍。
只见秦楼月双手掐诀,声音清冽:
“青龙白虎,队仗纷纭;朱雀玄武,侍卫身形!”
在法诀出声的一瞬间,周遭的空气似乎都停止了流转。
一股热流从江城舟的指尖流入,在顷刻间就袭遍全身。
多年以来的沉疴旧疾,刺骨阴冷,都消失了个大半。
他撑着一旁的墙面,踉跄着直起身。
邹水韵激动地失声捂住嘴,双目瞪大,泪水再也控制不住。
江城舟轻喘一声,抑制住咳嗽,眼中重新燃起光亮。
他对上秦楼月的视线,眼含珍重地笑道:
“……谢谢。”
江夫人此时也终于反应过来,她万分感激地抱住秦楼月:
“秦小姐…不,秦大师!请你一定要救救城舟,不管什么代价,我都愿意出!”
秦楼月安慰地抚了抚江夫人的肩,开了个玩笑:
“按照法律,江大少现在可是和我绑定在一起了,伯母安心,我一定尽全力。”
邹水韵连忙擦了擦眼泪,松开秦楼月,心疼道:
“好孩子,秦家不疼你,我来疼,以后你就等同于是我邹水韵的女儿,我看谁还敢欺负你!”
江城舟的身体显然还不能长时间站立,然而这片刻的希望也足以让他重燃亮光,一扫阴郁。
他主动道:
“江家的情况远不如外人眼里的光鲜亮丽,父亲除了我这个儿子之外,还有三个私生子。”
秦楼月咽了口口水,略微震惊了一下。
这是她能够听的内容吗?
似乎是读出了她的内心,江城舟无奈地笑了一下:
“秦小姐是我的救命恩人,既然我忘恩负义把你拖进了江家,总不能还有所隐瞒吧?”
江城舟继续道:
“除此之外,我还有个二弟,江宣。”
提到江宣,江城舟的眉眼冷了下来:
“他是我父亲妹妹的遗腹子,生父不详,小姑去世后,他就被过继到了父亲名下,记作我的二弟。”
江宣?
秦楼月顿了顿。
这名字有些耳熟……
前世听闻江家好像爆出了一桩丑闻,似乎是江家大少奶奶出轨了二少。
那岂不就是——秦思柔和江宣?!
合着还都是熟人呐。
江夫人表情冷淡:
“江宣想要动楼月,也要先问问我同不同意。”
她拉过秦楼月,眼含关切:
“平时你和城舟就住在这,这幢别墅是城舟自己名下的,知道的人不多,只是……”
秦楼月疑惑地“嗯”了一声。
江夫人叹气:
“一个月后,老头六十大寿,江家所有小辈都会赴宴,到时候怕是少不了勾心斗角。”
秦楼月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
说起这个她可就不困了。
就沈顾之那个糟心的一大家子,她都能一口亏不吃地全部阴回去,更何况是现在这样的开局?
秦楼月思索片刻:
“江宣一般用什么招?投毒还是绑架?”
邹水韵被震了一下,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一般……一般就是拿着城舟的病历单去恶心一下我们,或者买通老头身边的人这样。”
不管是之前在师门中处理委托,还是前世进入沈氏后的商战,秦楼月都可称得上身经百战。
听到这些小儿科的手段,她微微一笑:
“伯母放心。”
就怕他们还不够她的玩儿的。
看到秦楼月自有打算,邹水韵担忧的心放下了不少。
十几年来的失望终于迎来了曙光,她肉眼可见地放松了下来。
江夫人笑道:
“时间也不早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俩了。”
说完,她又看向江城舟,瞪道:
“城舟,就算你和楼月情况特殊,今天也算是楼月正式进门的第一天,以后你不能有任何不尊重楼月的地方,否则我这个当妈的可跟你没完。”
一直到江城舟应下,邹水韵才安心离开。
江城舟喜静,再加上现在已经是晚上,定点打扫的保洁已经离开,此刻偌大的房子中,只剩下他们两人。
安静的氛围中泛起一抹无声的缱绻,晚霞的余韵伴随着时钟的嘀嗒声悄然落幕。
秦楼月和江城舟几乎是同时开口:
“做笔……”
“你今晚……”
两人相视哑然,片刻后同时笑了出来。
江城舟眉眼温和:
“你先。”
不知道为什么,秦楼月总觉得这位江少爷的目光认真得有些灼人。
她不自然地避了避视线,清嗓道:
“做笔交易吧江大少,你出钱,我治病,等你病好那天,我们就散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