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被拉着凑近,江城舟的内心直接漏跳了一拍。
他喉结微动,“…阿辞?”
秦楼月认真地盯着江城舟看了半晌,随后真诚道:
“江城舟,你的睫毛好长。”
这是她第一次喊自己的名字。
江城舟几乎快要控制不住眼中的情绪,瞳孔微颤,率先避开了视线。
领带上的力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松开,而他却依旧保持着这个姿势。
秦楼月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看着江城舟板板正正一本正经的禁欲样子,就想手欠这么一下。
结果一时冲动,完全没考虑到现在。
秦楼月向来是个敢想敢做的人,想不明白的,那就不去纠结了。
她朝着江城舟眨了眨眼:
“把脉吧江老板?”
江城舟脖子泛上燥热的红意,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随后调整好姿势,笑道:
“嗯,麻烦你了。”
日常把完脉后,秦楼月抬眸:
“可以进入下一阶段了,江老板你现在体内的邪气已经祛除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温养被邪气侵蚀的经脉。”
她从口袋里拿出莲花令牌抛给江城舟:
“礼物,不收费。”
江城舟接住令牌,入手的一瞬间,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屏障在自己周身展开。
秦楼月弯眸道:
“用来驱邪的,以后带着它,就不用再担心普通邪祟再用邪气危害你的身体了。”
江城舟愣怔抬头,动了动唇,似是想说什么,却又一时无言。
秦楼月起身伸了个懒腰:
“那我就先去休息了,江老板晚安。”
客厅中就剩下江城舟一人,站立太久的腿开始酸痛,但是江城舟却被自己所有的情绪笼罩。
他缓缓握紧手上的令牌。
“阿辞…你这样让我怎么甘心……”
江城舟眼底是疯狂滋生的情绪,浓烈而炽热。
他固执地一点一点把所有的期许和妄念都压回内心,自嘲地嘟囔:
“别对我这么好了,我不值得。”
-
回到苏市的第二天,一份意想不到的拜帖就递了过来。
竟然是秦母周文惠让人送来的。
拜帖上堆砌了一堆华而不实的无用词汇,总结在一起就是有事要找她,让她明天中午回家吃饭。
在回门宴之后,秦楼月就把秦家所有人连同沈顾之的联系方式都全部拉黑了。
没想到周文惠还能舔着脸想出这么一招来。
秦楼月想都不想,直接把拜帖扔进了垃圾桶。
用脚想都知道这时候找她肯定没好事。
谁去谁弱智。
……
次日中午。
秦楼月看着可视门铃里的女人,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是周文惠。
她的穿着依旧华贵,但眼下却多了一圈青黑,看上去像是连着几晚都没睡好一样。
秦楼月秦楼月打开大门,隔着短短的一段庭院,和铁栏外的等待的周文惠对上了视线。
周文惠磋磨了一下包带上绑着的丝巾,努力挤出一抹笑容:
“楼月,不欢迎妈妈吗?”
秦楼月淡声道:
“我自然是欢迎江夫人的。”
欢迎江夫人?!
邹水韵算个什么东西!
这是明摆着不认她这个妈!
周文惠刚想发作,又想起自己这次来的目的,只能强忍道:
“楼月,妈知道之前是妈不好,忽略了你的感受,但那也是因为听了那什么大师的蛊惑,是你爸先相信什么灾星之说的!你要想啊,这个世界上哪个妈妈会恨自己的孩子呢?!”
秦楼月双手环抱,冷脸:
“所以秦夫人的意思是,你在我刚出生后不久就把我扔去乡下一个犄角旮旯的地方,只给了旁边的瞎子夫妇一千块,让他们收养我,并且在接下来的十几年中都对我不管不问,直到需要有人替亲了才想起来我——”
“这些事情,都是为了我好吗?”
周文惠哑口无言。
她讪讪解释:
“可是留下你,不仅是公司,连这个家都要被你的命格克散了啊……我们、我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关于命格的事,秦楼月在拜师浮云山人后就彻底搞清楚了。
从来都没有什么所谓的克亲克友的命格。
和江城舟类似,都是命属紫贵,命盘太大,所以才容易给自身招惹灾祸。
从来都没有过会危害亲朋的说法。
当初的那位算命先生技艺不精,只看出了她命盘中煞气的一部分,却忽略本源,本末倒置。
八字只是一种准度较高的预测,一个人的一生何其漫长,光是生活环境的改变就足以造成未来轨迹的变动,想要真正做到算无纰漏,还要结合各方面的因素。
秦楼月讽刺地看向这个时候还在为自己开脱的周文惠:
“既然秦夫人觉得自己没错,又何必多余来我这浪费时间?”
周文惠攥紧手包:
“我知道我们亏欠你很多,但是我们毕竟是你的家人啊,柔柔毕竟是和你有血缘关系的亲妹妹啊,你忍心从此和我们断绝关系再也不见吗?”
秦楼月面冷语淡:
“求之不得。”
周文惠全然无法理解自己的女儿怎么能够狠心至此:
“秦楼月,我才是你妈!思柔才是你亲妹妹秦俊辉才是你亲爸!你现在是嫁人了就要不认家人了吗!”
秦楼月轻笑一声:
“秦夫人,可不是所有人都配得上父母这个词。”
周文惠见没办法扭转秦楼月的心思,索性摊牌撒泼:
“就算我们秦家对你没有养育之恩,但我可是生了你!就算是报答生养的情分,看在我的面子上,帮你妹妹一次。”
“沈家现在急需资金,沈顾之找思柔要了一千万,说不给就可能要破产离婚,江家这么有钱,一千万算什么?!你就帮她这一次,钱给我,我从此再也不来纠缠你。”
秦楼月笑了:
“不就是一千万,秦夫人早说啊。”
周文惠眼神一亮:
“这么说你愿意拿一千万出来?!”
秦楼月微笑:
“秦夫人误解了,我的意思是,要是早点说我一开始就能请你吃闭门羹了。”
说完,秦楼月就把门干脆利落地关上,只剩下周文惠在铁栏外疯狂按门铃,歇斯底里地谩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