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杜施年被带走了,有好奇的学子纷纷朝谢澜涌过去。
“哎,你是怎么知道杜施年会有牢狱之灾的?莫非你早就知道他弄死了那丽春苑的头牌花魁?”
谢澜笑眯眯道,“当然是算出来的。”
有人一脸惊奇,“啊,算出来的?怎么算?”
谢澜懒洋洋地抬手,将手中的羽毛扇往竖立在一旁的卦幡点了点。
众人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只见卦幡上头写着,“铁口直断谢半仙。”
那学子一脸恍然大悟,“原来你是靠算命算出来的?看来你这道姑还真有几分本事啊。”
“仙姑,那丽春院的头牌花魁真是被杜斯年弄死的吗?他会不会死,被判死刑还是流放?”
谢澜笑而不语,杜斯年确实会死,但他不是被判了死刑。现在没了护身玉佩,会跟他的护卫一样,被他们害死的那些鬼魂索命。
也有人不信,“算命算出来的?真有那么玄乎?”
见自己被包围了,谢澜也不生气,反而笑眯眯地听着大家七嘴八舌议论。
心中暗赞自己机灵,看,这书院果然来对了,一下子就把名气打出去了。
“仙姑,仙姑,能不能劳烦你帮我算一卦?”见谢澜那么厉害,断言杜施年会见血且又牢狱之灾,都应验了。
有机灵的学子迫不及待挤上前,想要让谢澜帮忙算一卦,看看自己科举能不能高中。
谢澜好笑摇头,“不急,卦什么时候可以算。但你们若再不赶紧进去上学,你们夫子可就要来赶人了。”
众学子一惊,遭了。刚才吃杜施年的瓜太入迷了,竟然忘了他们是来上学的。
见那夫子黑着脸朝他们走过来,大家只好一脸惋惜辞别谢澜,往白鹤书院门口走去。
就在此时,忽然有闺秀惊呼,“快看,那是不是萧公子?”
谢澜挑眉,萧公子?是她认识的那个吗?
循声侧头一看,还真是。
啧,还真是巧,这萧公子不但来了白鹤书院,身边竟然还围了一堆闺秀。看穿着打扮,那些姑娘还都是白鹤书院的学生。
谢澜原本都准备收摊回家了,看到如此招蜂引蝶的一幕,她干脆掏出瓜子一边磕一边看戏。
也不知那萧公子都说了些什么,竟然引得那堆闺秀对他越发痴迷,一个个目光都恨不得粘到他身上去。
谢澜觉得,若不是大庭广众,又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那些闺秀怕是要直接投怀送抱了。
特别是领头的那位姑娘,靠得那叫一个近,让人觉得她下一秒就要倒进萧公子的怀抱里去了。
说来还真是巧,谢澜这念头刚起,就听到那位姑娘一声娇柔的惊呼。紧跟着脚下踉跄了一下,弱柳扶风的身子朝前一扑。
眼见那闺秀就要扑进萧公子怀里了,站在左边的姑娘竟然也不甘示弱的一同倒了过去。
谢澜双眸骤然瞪大。
啧啧,这萧公子还真是蓝颜祸水,这大庭广众的,竟然就有姑娘为了他当面争抢起来。
就在谢澜以为那萧公子会左拥右抱的时候,谁知眼前一花,不见了他的踪影。
反倒是那两个闺秀投怀送抱不成,差点摔了一个狗吃屎。
谢澜眨眼,那萧公子人呢?
正疑惑,忽然背后一声冷哼,“谢仙姑就这么爱看热闹?”
谢澜嗑瓜子的动作一僵,转过身,笑眯眯点头,“这么精彩的戏,谁不爱看啊。”
萧靳心中一堵,目光在地上的一堆瓜子壳上打了一转,突然道,“既是看了戏,可得买票。”
买什么票?
谢澜正不解,突然见萧靳弯腰,把她卦摊上的银票拿了起来。
谢澜一下子瞪大眼,那银票是先前赵凛给她的卦金。
这萧公子果然是商人本色,半点亏不吃。她不过是凑巧看了他的热闹,他竟然就要她给看戏的买票钱。
那可是整整十两,谢澜顿时觉得手中的瓜子都不香了。
见她气鼓鼓的,萧靳却觉得心情大好。
谢澜正想把银票抢回来,却发现刚才围堵萧靳的一众闺秀一脸不善地朝这边走来。
刚才投怀送抱失败的两位闺秀,不约而同开口。
“萧大哥,你认识这位道姑?”
“萧公子,这道姑是谁?”
面对萧靳,两位姑娘娇声软语,可瞪向谢澜的目光却满怀恶意。
被抢了银子正不快的谢澜,翻了一个白眼,“别误会,我可不认识这他。”
在谢澜否认的同时,萧靳也面无表情道,“不认识。”
见他反手把手中的银票塞进了袖袋里,接着转身踏进了白鹤书院。
谢澜磨了磨牙,差点没忍住将手中的瓜子壳朝他后背砸过去。
先前假装崴脚投怀送抱的闺秀,一脸不善瞪着谢澜,“哪来的道姑,还不赶紧滚。
有些人可不是你该肖想的,认清你自己的身份,否则可别怪我砸了你的摊子。”
谢澜差点气笑了,若不是那姑娘见别的闺秀都跟着萧靳走了,生怕让她们投了萧靳的欢心,也跟着追了过去,她定然要问她是不是眼瞎了。
来书院的学子都离开了,谢瑜才一脸倨傲走到谢澜面前。
“大姐,刚才那位姑娘说得对,有些东西不是你能肖想的,即使你得到了,不该是你的,你也没那福气保得住。”
谢澜直身而起,点头道,“既是知道不该是你的,百般算计也是一场空,那还不赶快滚。
看在你们二房赔了万两钱财的份上,我劝你赶紧趁还没被夫子辞退前,好好珍惜这机会,进书院多看两眼吧。
要不然过了今天,可就没机会了。
谢瑜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这都听不懂,就你这脑子,还想跑我面前来刷存在感,真够蠢的。”
谢瑜在家向来得宠,何曾被如此辱骂过,气得手一抬,就想往谢澜脸上扇去。
铁锤手一伸一扭,谢瑜痛得脸色都扭曲了。
“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送你一卦,你今日会有一场无妄之灾,算计一场,非但得不到你想要的,反而鸡飞蛋打——两头空。”
谢瑜脸色惨白,惊疑不定。
谢澜看都没再看她一眼,招呼铁锤收拾好卦摊,离开了书院。
为了来书院算卦,谢澜一大早就起来了,上了马车就开始犯困。
喝了半杯水润了润嗓子,谢澜躺倒在车里,开始补觉。
正睡得香,忽然被铁锤匆匆唤醒,“姑娘,好像谢府走水了。”
谢澜翻身而起,伸手撩开了车帘,看着远处腾空而起的大火,脸色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