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澜挑眉,一哭二闹三上吊,这不是小姑娘才用的手段吗?
见她诧异,崔氏都觉得难以启齿,“你没听错,我真是做梦都想不到我儿子那么优秀,自小到大一身傲气的人,京都多少名门闺秀他都看不上。结果现在却为了那么一个一无是处的孤女,跟个女子一样使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提起这事,崔氏仍是气得咬牙彻齿。
见儿子天天拉着那个孤女苏怜薇厮混,对她送过去分宠的几个丫鬟看都没看一眼,崔氏恼了。
于是寻了一个借口,将薛长青支开,趁机将那贱人赶去偏僻的庄子上自生自灭。
一般男子都会喜新厌旧,崔氏原以为分开俩人,再把那貌美的丫鬟送到薛长青的房里,多睡几个丫鬟,自然就会忘了那苏怜薇。
时间一长,过了那股新鲜劲,肯定就会恢复成以前那个上进,人人称赞的世子。
崔氏畅想的很美好。
可薛长青回府后发现苏怜微不见了,到处找。府里的下人都被崔氏下了封口令,自然没人敢告诉他孤女的下落。
薛长青找不到人,疯了一样下令要将侍候的丫鬟婆子给通通杖毙了。
最终有个丫鬟扛不住,招出苏怜薇是被崔氏赶走的,但丫鬟并不知具体的下落。薛长青无法,只能去问崔氏。
好容易才将那贱人赶走,崔氏哪里肯说出她的下落,想着儿子找不到人也就只能放弃了。
然而让崔氏没想到的是,薛长青竟然哭着求她告知苏怜薇的下落。
当时见他为着个女人大哭大闹,崔氏差点没气死。她儿子那么刚强一个人,军营那么艰苦的训练他自小到大都不曾掉过一滴泪,战场上受了伤也没吭过一句。
现在倒好,大哭大闹完,又绝食。
整整三天三夜,除了一点清水,薛长青粒米未进。见他饿得奄奄一息,薛氏又气又心疼。可为了将儿子掰回正途,她也铁了心,依然没有松口告知那贱人的下落。
“我以为只要再坚持坚持,长青饿得受不了,他终究会放弃的。可我没想到,他竟然会半夜上吊自尽。”
提起这事,崔氏气得双手都在颤抖,“他不是闹着玩,为了那么一个贱人,他是真的要寻死,若不是护卫发现得快,就真的吊死了。
我就不明白了,那个孤女一无是处,长得也不好看,怎么就将他迷得失心疯了。宁愿抛下爹娘、侯府的世子之位去寻死!”
谢澜皱眉,按照崔氏的描述,那薛长青的变化还真是大。
寻常男子都不屑用使这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招。更何况是自小在军营长大,流血不流泪,心性坚韧的平南侯世子。
“那平南侯呢,你儿子闹成这样,他没管?”
“怎么没管,”崔氏叹气道,“我见儿子闹成这样,实在是没辙了,只能让护卫递了信去军营。
我夫君听了,原本还不信。毕竟儿子自小是他亲手教养长大的,怎么可能为了个女人变得那般不可理喻。
可等他赶回府,见到儿子竟然真的为了个女人要死要活,气得当场将他打了一顿。甚至担心他留在府里继续闹腾,我夫君不等他伤势恢复,就将他带去了军营。
谁知那个逆子养好了伤,连夜又跑了回来。当着我的面拿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说我若是不将那苏怜薇带回来,他就要自杀。”
“你最终还是妥协了。”
崔氏又气又恨,无奈道,“他都要当着我的面自杀了,我不妥协还能怎么办。”
“这么说,那苏怜薇接回来,世子又跟她在一起了?”
“何止在一起,那贱人就跟八百年没见过男人一样,白天黑夜都要缠着我儿在床上。”
崔氏这话没有夸张,薛长青自小在军营锤炼,身体原本极强壮。可自从跟苏怜薇在一起,武也不练了,军营也不去了,天天沉迷女色,身子都快被掏空了。
就在今早,久没有骑马的薛长青一时心血来场,在府里的跑马场跑了两圈,竟然虚弱得从马背上滚了下去。
这事已经成了笑话。
尽管崔氏在府里下了封口令,严禁府里的人将薛长青和苏怜薇的事往外传。
可在府里,那俩人的事根本瞒不住。不少人都在私底下嘲笑,堂堂世子爷为了个女人上吊自尽,要死要活,已经废了。
就连平南侯反复劝了多次,见薛长青还是死不悔改,都气得撒手不管,转而将庶子薛宁飞带去军营培养。
府里的下人都在猜测,薛长青废了,侯爷要改立二少爷为世子,以后手里的兵权也准备交给他。
谢澜直视着恨得双眼都红了崔氏,突然道,“你这次请我过来,不是算卦,而是想要我帮你杀了苏怜薇,对吧?”
崔氏确实早就想杀了那孤女,只是怕儿子知道后又要闹死闹活,只能死死瞒着,不敢泄露半点。
她没想到谢澜竟然这么轻易就看穿了她的心思,手里的帕子骤然攥紧。死死瞪着她半晌,才咬牙道,“我就这么一个嫡子,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就这么废了。那贱人把我儿子迷得神魂颠倒,什么都不要了,不杀了她能消我心头之恨。”
薛长青转变这么大,明显不寻常。
谢澜淡淡看着崔氏,“你儿子变化这么大,你就没有怀疑过吗?”
“怎么没有。”崔氏苦笑,“我儿子那么优秀的一个人,却跟变了一个人一样,我甚至都以为他被鬼上身了。
我还怀疑过那贱人是狐狸精转世,才让我儿子离不得她。可惜,她不是。”
谢澜摇头,意味深长道,“不,你的直觉没有错。那苏怜薇确实有问题。”
崔氏一愣,“不会吧?其实我曾经悄悄找了高僧进府看过,可却没有什么发现。高僧说,我儿身上很干净,就连那贱人也没有什么不妥。
我原本是不信的,觉得是那僧人道行不高所以看不出来。我还瞒着所有人,从道观和寺庙里求了许多平安符、护身符和驱邪符回来,放到儿子和那贱人的寝室了,可还是半点用都没有。”
谢澜轻笑,“没用,那是因为你没遇到我。看着,我帮你把那孤女的真面目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