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澜一边鼓掌,一边讽刺,“薛二公子好心思,表面一副兄弟情深,处处为世子考虑,实则巴不得你大哥沉迷女色不思上进。
等你父亲厌弃了他,你就可以取而代之了。
以后你就是人人称赞的世子,少年将军,还可以接替你父亲的爵位和兵权。
而你兄长,再没有人记得他曾经是何等出色,所有人都只会知道他是个沉迷女色的废物。”
薛宁飞心里闪过一抹惊慌,他的心思一直隐藏得很好,怎么会被这个姑娘看出来?见他父亲紧拧着眉头,
心里咯噔一跳。
生怕他看出点什么,赶紧深吸一口气,竭力镇定下来。
眼神阴鸷盯着谢澜,“你是什么人?竟然插手我们平南侯府的事,还真是不懂规矩!
我跟兄长感情深厚,不是你几句别有用心的话就可以挑拨离间的。”
谢澜一脸嫌弃,“话这么多,是心虚了吧。你跟世子感情深厚?这话也就骗骗你父亲,除了他,谁会信哪。”
薛宁飞呼吸一窒,紧握的拳头青筋凸显。
见平南侯脸色阴沉,心中一紧,“父亲,您知道我向来敬重大哥,也知道自己的身份,绝没有奢想不该有的…”
“哼,解释就是掩饰。你不但想撺掇你兄长沉迷女色,还想让苏怜薇把他害死。”
“你胡说!”薛宁飞死死瞪着谢澜,头一次对一个姑娘动了杀心。
谢澜没有错过他眼里的杀意。
既然已经等回了平南侯,又让他起了疑心,是时候把事情办完了,要不然祖师爷该急得亲自出来要那十万两香火钱了。
谢澜没有再废话,伸手将腰间的软鞭抽出,手腕一抖就向薛宁飞抽去。
事出突然,薛宁飞一惊,见谢澜手中的鞭子朝他脸上抽过来,下意识抬手一挡。
薛宁飞是庶子,原本没有资格继承世子之位,不过为了增加筹码,他一心算计要娶一门有助力的贵女。
拼着胳膊受伤,也不能被毁了容貌。
可惜薛宁飞根本不知道谢澜对他的脸没有兴趣,半途突然改变了方向,朝着他腰间的锦囊抽了过去。
薛宁飞一脸恼火,再要躲避已经来不及。
随着鞭响,锦囊被鞭子卷飞。
薛宁飞大惊失色,想也不想就纵身飞扑过去。
他原本只想要夺回荷包,然而看到谢澜唇边的讽笑,忽然恶从胆边生。敢坏他好事,他非杀了她不可。
薛宁飞眼神阴鸷,运掌就要朝谢澜胸口打去。
这一刻,薛宁飞连借口都想好了,若他父亲问他为何要杀人。他就说这谢姑娘污蔑他,他气不过才想要小小惩罚一下,没想到愤怒之下没掌控好力道,这才不小心将她给杀了。
薛宁飞并不担心杀人的后果,他父亲总共就两个儿子,嫡兄沉迷女色已经废了。他相信不管他出什么事,他父亲都会保住他。
铁锤看出薛宁飞的杀招,当即脚尖一点,运转轻功朝他飞去,手中长剑害毫不留情往前刺去。
丁氏完全没想区区一个丫鬟也然敢当着她和平南侯的面,杀她儿子。气急败坏尖叫,“侯爷,你就眼睁睁看着她们杀害飞儿吗,还不赶紧杀了她们!”
平南侯脸色沉如锅底,他没想到庶子竟为了一个锦囊就要对人家下杀手。对他的滥杀无辜有些心寒。但见铁锤杀招凌厉,看出薛宁飞不是他的对手,正要动手拦下她。
谢澜见状,鞭子一抖,荷包当即朝平南侯甩去。
平南侯原本正关注着薛宁飞那边,察觉到动静,以为冲着他飞来的是暗器,下意识就要举掌拍飞。
但在看清那暗器是庶子的荷包后,他突然改了主意。大掌一翻,五指一抓,就将荷包给捏在手里。
恰在此时,传来丁氏撕心裂肺的尖叫,“飞儿……”
平南侯匆匆转头,正好看到铁锤一剑刺中薛宁飞的右肩。
这一幕让平南侯有些意外,他刚才看出那丫鬟的剑招可是冲着薛宁飞的心口去的,没想到最后关头她竟然避开了要害,只是刺中肩膀。
看到薛宁飞受伤,平南侯并没有像丁氏那么愤怒心疼,反而有些失望。果然这个庶子的天赋比不上嫡子,人家丫鬟已经手下留情避开了要害,他竟然也没能避开。
枉费他教了半年时间,武功还是那么差。
丁氏恨不得杀了铁锤,可平安南侯却没有什么愤怒,甚至心底对她还有些赞赏。一个丫鬟,能练出这么高的武功,着实不易。
虽然伤了他儿子,但说到底,她也不过是忠心护主。若不是薛宁飞先对那谢姑娘下杀手,也不会反过来被人所伤。
那丫鬟没有杀了他,已经是给他这个平南侯面子了。
平南侯不知道的是,这其实是个误会。
薛宁飞都要杀谢澜了,铁锤怎么可能为了平南侯放过他,那是谢澜不让她杀。
毕竟薛宁飞是平南侯的儿子,又是当着他的面,若是铁锤真的杀了他,这事怕是没法善了。
铁锤虽然是丫鬟,但她护了谢澜多年,对她来说,可是比谢家那一群人还要亲。她怎么可能让这丫鬟为了薛宁飞丢了性命。
虽然不能杀了薛宁飞,但见丁氏态度不善,铁锤面无表情拔掉长剑后,一脚把他给踹倒在地。
她这一脚没留情,薛宁飞面色痛苦捂着肚子卷在地上,许久都没缓过来。丁氏惊怒交加,匆匆扑过去检查伤势。
平南侯脸色也有些难看,“谢姑娘,你们主仆是不是太不把本侯放在眼里了?”
谢澜瞥了他一眼,其实很想说,我眼里确实没有你,只有崔氏许诺的十万两银票。看在祖师爷的十万两香火钱上,谢澜想了想,还是忍下了这伤人的话。
“侯爷若是知道我为什么要抢走薛二公子的锦囊,你怕是下手比我这个丫鬟还要重。”
平南侯对谢澜的胆色有些意外,但对她的话更不解,“姑娘这话是何意?”
谢澜哼笑,“我之所以抢走薛二公子的锦囊,可是为了救你的嫡长子。”
平南侯拧着眉头,原本一时还不明白谢澜这话的意思,但他却敏锐察觉,丁氏和庶子都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