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谢大河摇头,“当年苏氏嫁给大哥一个多月就怀上了,是足月生的,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尽管不甘心,不过朱氏觉得,如果谢澜那个灾星真不是谢长亭的孩子,凭老夫人那种自私自利的性子,既然都把她送去三清山了,又怎么可能还允许将她接回来。
可想到刚才谢大河那副紧张的模样,朱氏心里还是忍不住怀疑。
“你一定还有什么事瞒着我,要不然你刚才不会那般紧张,听到我提起那灾星就生怕被别人听了去。”
谢大河本不想说,可见朱氏一直追问,不得不将心里隐藏的事道出来。
“我之所以怀疑谢澜不是大哥的亲闺女,除了对苏氏身世有怀疑,还因为她虽然嫁给了大哥,但他们之间的感情一直很冷淡,没有普通夫妻之间那种温情。”
“这有什么,”朱氏神情有些不以为然,“据我所知,苏氏嫁给大哥之后没多久就有了身孕,生了谢澜那个贱人不到一个月就死了。
他们二人之间的相处,加一起也就这么一年时间,能有多少感情?”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苏氏有多美才会这么说。”
听到丈夫如此称赞别的女人,朱氏心里满是怒火,
没有哪个女人听到自己的丈夫称赞别的女人会高兴,就算是死人也会介意。
朱氏冷笑,“能有多美,难不成还能美过仙女不成?”
谢大河见朱氏一把年纪了还吃醋,心中也不满。只是因着谢妍的事,无心跟她计较。
“苏氏确实极美,不夸张地说,真不比仙女差。我大哥仅凭一面之缘就将她带回府,还娶了她当正室,按说应是极喜欢她才对。
可事实上,大哥待她只是一般,算不上有多好。”
朱氏皱眉,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大多数男人都是好色的。
其实从谢澜那个灾星的相貌就可以知道苏氏当年应是真的极其貌美。
而谢长亭娶了她,却跟她感情一般,这事确实可疑。
“还有呢,你话没说完吧?”
到底是成亲多年的夫妻,朱氏多少还是了解谢大河的。
“有一次我有急事找大哥,见苏氏已经起床帮娘做早食,就跑到了他们的寝室里,结果发现大哥竟然是睡在屋子里的软榻上。
我当时还以为大哥是跟苏氏吵架了,这才没有跟她同床共枕。并没有多想。
可后来苏氏死了,大哥并不没有多伤心,而且没多久就娶了柳氏当继室。
我原本对这些事并没有怀疑,还是后来见谢澜被送去三清山十几年,大哥都对她不闻不问。
这才猜测大哥可能一直就没有跟苏氏睡过,所以我才怀疑谢澜不是大哥的孩子。”
而朱氏,也正是见谢长亭对谢澜和谢妍决然不同的态度才起了疑心。
只可惜谢大河也没有什么证据。
“虽然没有证据,但我觉得谢澜肯定不是大哥的亲闺女,要不然他不会对那个灾星只有表面功夫。”
“既然不是谢家的孩子,那我就放心了。她毁了我闺女,我就算将她弄死,大哥也不能怪我。”
“你别胡来,这些只是我的猜测,你若是将事情捅出去,娘和大哥绝不会饶了你。
朱氏火大瞪着谢大河,“那怎么办,她毁了我们闺女,难道你要让我就这么算了?
妍儿可是你亲闺女,你这个当父亲的不给她报仇,你对得起她吗?”
“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妍丫头被害得这么惨,我知道你心里有恨,其实我的恨意并不比你少。
我们要报仇,但此事要从长计议。
谢澜被送去三清山,大哥一直对她不闻不问。如今一反常态将她接回来,甚至对她百般纵容维护。
我猜大哥是准备将她嫁入豪门大户,以便攀上亲家的权势,换取官途上的升迁。
你若是杀了谢澜,毁了大哥的谋算,他绝不会放过你。
甚至连我跟孩子们都落不了什么好。
他若是要将我们赶出谢府,甚至毁了我的官途,就算是娘也没法阻止他。”
朱氏非常火大,可她知道谢大河说的话不是恐吓她。
谢长亭那人别看他官职不高,可在谢家,他一旦决定了的事,是绝不容许别人反对的,就连老夫人也不行。
而且他那么看重自己的官途,若是她真的毁了他的谋算,将她赶出谢家还算好的,说不定会直接要了她的命。
别看谢大河对她感情好像不错,可她知道,若是她真的死了,他非但不会伤心,甚至还会高兴终于有机会娶一位对他官途有助力的妻子。
朱氏不想死。
“你不让我对谢澜那个贱人动手,可若是大哥真的将她嫁入高门大户,那我们哪里还有机会为妍儿报仇?”
“我只是不让你胡来,又不是要你放弃报仇。”
“这还差不多。”朱氏压下不满,“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计划?”
“逍遥王爷最好美人,后天就是公主府的宴会。
若是我们把谢澜那个丫头送到逍遥王爷的床上,我再求他想办法将我的官位往上升迁,他定然会同意。”
这倒是一个好主意,那逍遥王好色,府上姬妾无数。
为了争宠她们手段百出,稍有不慎就会丢了性命。
若是逍遥王纳了谢澜,相信用不了多久,她就会“病重”而亡。
“可谢长亭才是那死丫头的父亲,你只是当叔叔的,逍遥王真会为你谋取好处吗?”
谢大河有些不以为然,“我是谢澜的三叔又如何,将她送上逍遥王床榻的是我,他怎么也得对我表示感谢。”
“可你这么做,也等于是毁了你大哥的谋算,他会放过你?”
“若我只是太医院一个不入流的吏目,他自然不会放过我。
可若是我攀上了逍遥王,大哥绝对不会再敢得罪我。”
谢大河的话,终于让朱氏心动了。
若是谢大河真能攀上逍遥王,那她的儿子以后岂不是也能攀上他的权势了?
谢妍被毁,朱氏自然心疼。可相比儿子的前程,女儿的事也就不重要了。
“那我就暂且放过谢澜那个小贱人。”
角落里,用隐身符偷听的铁锤对谢澜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用口型问,奴婢杀了这两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