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姨见江黎强硬着让自己去,也着实想了想自己要是一直留在鸟族,恐怕也会成为江黎的负担。
毕竟鸟族中还有厌禾,万一她要是来这里时被厌禾或者族内其他人发现了,那可就不好了。
纠结良久后,梅姨这才点头应了下来。
“好,那我跟你走。”
见梅姨决定要同她一起离开,江黎十分高兴。
只听梅姨又继续说道,“不过我们现在不能离开,现在太引人注意了。小黎,等到天黑吧,到时夜深人静,也没人注意到我们。”
江黎觉得梅姨说的有些道理。
要是现在就走的话,难免不会被族内的人看到。
况且现在也已经到了下午,距离晚上也没多长时间。
“行,那我们就晚上离开。”江黎点头应下。
梅姨回到自己的房间中开始收拾东西,江黎则悠闲的坐在躺椅中,时不时的同梅姨闲聊着。
见梅姨忙忙叨叨的将一些小东西放在布袋中,她歪头疑惑的看去。
“梅姨,您这装的是什么啊?”
梅姨笑了笑,双眼忽然变得柔和起来,“这些都是你妈妈给你做的一些小玩意,我打算带走,准备给你的孩子玩儿。”
听到这话的江黎忽然沉默起来。
她是穿越者,虽然有着原主的记忆,但是却并不多。
尤其是对于自己母亲的长相和印象,更是一点没有。
好像从原主有记忆以来,便是一直跟着梅姨生活在一起。
甚至原主在早期还一直以为梅姨是自己的妈妈,还不满自己叫她“梅姨”的这个称呼。
原主在后面听到梅姨解释她的妈妈另有其人后,这才老实起来。
江黎低头抿了抿有些发干的双唇,犹豫了半天,才缓缓的张开双唇去询问她。
“梅姨,我想问你一些事情。”
收拾的正开心的梅姨没有回过神看她,“嗯?怎么了?”她的语气轻快,感觉出来现在她的心情很好。
“我的妈妈到底是谁?”
在问到这话后,梅姨收拾东西的手忽然停了下来。
原主曾经也问过这个问题,但梅姨都胡乱的应付过去了,久而久之,原主再也没有问过。
“还有,我的爸爸呢?他是去世了吗?”她再次开口问道。
在这里,普通雄性兽人的寿命很短,以至于很多兽人都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
只见梅姨闷声的直起身子来,但却并没有转身看向江黎。
“小黎……”
“梅姨,我不想在听那些敷衍的话。”江黎赶紧接过话来说。
梅姨的身子怔住,她恍然发现,现在的江黎已经不是小时候一些小零食就会被骗到的小孩,现在的她已经长大了,并且已经有了自己的小孩。
“你的妈妈只是普通的鸟族兽人而已。”梅姨轻轻回答着,“你的父亲……”说到这里,她的话又顿住了。
像是犹豫了起来,不过并没有停顿很长时间,梅姨便继续回答,“他确实已经死了。”
“那我的妈妈去了哪里?为什么我从来都没有见过?”
梅姨长叹了口气,将身子慢慢转了过来,脸对着江黎。
她明显的看到,梅姨的眼圈微微发红,眼中满是浓浓的悲伤。
梅姨的双唇微微蠕动,挣扎了许久,才将这句话吐了出来。
“你的妈妈在你出生不久后便去世了。”
江黎的双眸猛地睁大。
虽然她并不是原主,对于这所谓的“妈妈”她也实在是没有情感。
但好似是这具身体的原始情感导致,竟然让她的内心深处泛起无际的悲凉。
一股股莫名的难受和心痛,不断地涌了上来。
“那她,是怎么死了?”江黎出声轻轻的询问。
梅姨轻笑了一声,唇角边泛起一丝悲凉。
“是眼拙爱错了人,才导致她的死亡。”
梅姨双眼空洞的看向远处,但又像是回忆到了什么,原本沉寂的双眸像是活过来一样,闪烁着如同星点一样的光亮,并染上了一层层的愤怒之色。
“那个雄性是谁?”江黎再次问道。
她本来就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格。
再加上身体内的情绪驱使着,她更像知道,这个害死自己“妈妈”的男人到底是谁?如果活着的话,她会去找他算账。
梅姨回过神来,抬手将眼中的泪水轻轻擦掉。
“小黎,这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是我不该告诉你的。”
“梅姨,这怎么能叫不该告诉我?她可是我的……妈妈……”江黎将眉毛拧成了八字眉,在说道“妈妈”两个字的时候,忽然哽咽了起来。
“我有权利知道她的事情的。”
梅姨长长的叹了口气,“是这样。但你的母亲也怕你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在临死之前,千叮咛万嘱咐,叫我不要告诉你那个人是谁……她只是想让你安稳快乐的生活下去。”
江黎顿住,将双唇紧紧抿住。
“梅姨,您觉得照我现在这样,还能安稳的过下去吗?”
梅姨被这话问住,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是啊,江黎是兽神指定的雌性,现在的她,如同那秀色可餐的美味,被六大部落的皇族虎视眈眈的盯住,每个部落,都想将她圈养起来,为自己的部落繁衍子嗣。
现在她的生活,可是和她母亲所期盼的大相径庭。
江黎仰头看着房顶,扯起唇角,微微苦笑起来。
她来到这里,真是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虽然能活着,但却经历着旁人都经历不到的事情。
可也正是这所谓的活着,却也让她十分的辛苦,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这里的兽人,都揣着八百个心眼子,每一个都在算计,都想要得到她。什么时候她才能毫无忌惮的好好休息一下。
江黎微微闭上双眼,长长的吐了口气。
她现在身体累,心里更累。
梅姨看到她这副疲倦的模样,十分不忍。
慢慢的走上去,将面前这一直让自己是为女儿的孩子抱在了怀中。
双手轻轻的拍打着她的后背,唇瓣附在她的耳边,像儿时哄她入睡讲故事时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