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据他所知,原身喜欢了太子多少年,就跟在太子身后多少年,而这些事作为丞相的顾妄岂会不知?
他知道,却也纵容着二女儿明目张胆的勾引太子,不难想,顾妄是在赌,赌谁能入太子的心。
然而明眼人都知道,太子喜欢的是丞相府二小姐,现下怎么突然要让自己和太子成婚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
尽管生长在和平年代的顾肖,心下也多了一抹疑虑。
是为了什么?
他扶额沉思。
与此同时,顾晗不知从哪里知道了顾小小要嫁给太子的消息,便带着丫鬟急匆匆的赶到顾妄的书房。
然而来到书房,却只看到顾小小和几个下人。
便不悦地看着顾小小问道,“爹呢?”
顾肖心里有事,哪里有心情和她说话,看都不带看她一眼。
“你!”顾晗气愤的指着顾小小,眼里冒着火光。
顾肖想着事情,嫌她太吵,遂带着自己的丫鬟起身便要回去。
路过顾晗身边时,只见她语气狠戾,声音低缓:“我不会让你嫁给太子的。”
狠话放下,便又匆匆而走。
呵!求之不得!
顾肖双眼微眯,内心叹了一口气。
第二日。
宅了快半月的顾肖终于出门了,带着春夏在府中熟悉路线。
不巧又碰上了顾晗。
顾肖以为她是来吵闹的。
不成想原本昨天还凶狠气愤,看自己仿佛是看仇人的女子,今日突然满脸笑容,礼仪周全,“妹妹恭喜姐姐了。”
顾肖不动,暗暗打量了一下顾晗,看她像个开屏的孔雀似的在自己面前晃悠。
不由心里一沉,果然有猫腻!
看来,是时候跑路了。
这日夜晚,星光黯淡。
偏僻的角落,一女子身着暗沉的素衣,看着高高的院墙,暗自给自己打气。
‘老子上学时就是翻墙的常客,这点墙还难不住我’
然而,就在她想要借助一旁的小树枝丫为踏板,爬上墙的时候,没成想一脚踩到裙摆,身后多余的枝丫勾着她的衣袖,扯的她一个后仰,摔落下来。
“我靠,我的屁股.....”
摔了一个屁股墩的顾肖连忙起身,揉着屁股龇牙咧嘴地轻声嚎叫。
尽管如此狼狈,顾肖歇了一下,把外层的裙摆扎起来,继续尝试爬墙。
可能还不是很适应这个身体吧,顾肖使用起来还有点笨拙。
不过这一次好多了,眼看马上就要爬上墙头,不想脚底一滑,‘砰’的一声,顾肖又摔下来。
好在地上杂草很多,稍微柔软,没伤到哪里。
但——
动静之大,却引来了巡查的府中下人。
“谁?谁在那里?”
两个小厮提着灯笼大喝。
走近一瞧,发现是自家大小姐。
“大小姐,您这是?”小厮们疑惑。
顾肖内心尴尬无比,脸上只能装满无辜,“哦,我只是想爬上墙头看看风景。”
小厮们抬头看着黑漆漆的天空,又看了看高高的院墙,呆愣片刻。
想到最新传出的消息,两人恍然大悟。
看来大小姐知道自己要嫁给太子了,所以高兴地迫不及待想去见太子殿下的吧。
不过职责所在,“天晚了,大小姐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为了不让人怀疑自己要逃跑,顾肖淡定点头,“嗯,走吧。”
离开时不甘心地回头看一眼院墙。
哼!
来日方长!
同一片天空下。
垣王府。
后院花坊走廊上,一年轻男子坐在轮椅上,目光久久凝视着前方,不知在想什么。
“主子。”
身后属下夜壹轻声恭敬道:“太医院何太医来了。”
垣王,也就是当年的三皇子,目光一顿,那张刀削般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丝毫情绪,只点点头道,“走吧!”
“是。”
夜壹双手握着轮椅的扶手,轻轻推着自家主子往主殿过去,滚动的轮子轱辘轱辘响动。
一路穿过蜿蜒的走廊,行至内殿。
一个年过五旬的白发太医听到车轮子的轱辘声,连忙转身下跪行礼,“下官参见垣王殿下。”
“起来吧!”声音淡漠疏离。
“谢殿下。”
垣王看着面前的何太医,又看了看自己毫无知觉的双腿。
不禁想起七年前,16岁年轻气盛的自己打仗归来时,被敌人设计埋伏,一群黑衣人从四面八方涌出,手中利剑直逼他们,毫不留情。
后来见杀不了自己,不得又使出暗器,使他们躲无可躲,避无可避,从而导致属下士兵们拼死护他,几乎全军覆没。
然而,他最终也没安全躲过,浑身是伤,鲜血淋漓,直接晕死过去。
再醒来时,已经在自己府邸,父皇派太医院所有太医为自己诊治,却被告知,腿部暗器含有剧毒,他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接连摇头。
也就是说,他的腿没救了!
从今以后只能残了,废了......
为此,他颓废过,绝望过。
那时候,他心如死灰,一度没有活下去的勇气。
后来他想,自己总要知道是谁害了自己?又是谁?害了他的恩师一家,就算死也要死个明白。
这时何太医躬身道,“殿下,请伸出手来,下官为您诊脉。”
说话声打断夜云寒不好的回忆,想到被父皇要求的一月一次诊脉检查,伸出手臂,淡淡道,“何太医请。”
只见他凝神把脉,须臾,“除了腿部毒素照常,殿下身体其余无碍。”
接着蹲下用手捏了捏夜云寒的腿,“殿下的腿有何异常吗?”
“无。”
又用手敲了敲膝盖,见毫无动静,何太医叹气道,“还是如此。”
一如既往,毫无变化。
夜云寒眸光幽深,平静的看了他一眼,“那便这样吧。”
语气平静极了,仿佛已经不抱任何希望。
何太医从自己的药箱中拿出一青色瓶子,递给夜壹,“夜侍卫,这是殿下腿部,下月压制毒素的药。”
当年虽然解不了毒,但倾尽太医院所有人的彻夜询查,终于研制出了压制夜云寒毒素的药。
夜壹小心翼翼地接过瓶子,很是慎重的放进怀里。
何太医见状眸光一闪,见已经没有自己的事,便行礼道,“殿下,那下官便告退了。”
“嗯,退下吧!”
“是。”
夜壹冷冷的看着何太医走出视线,立马从怀中把瓶子拿出来,倒出里面的药,手指轻轻一捏,药便被捏的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