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闭着眼睛，但顾肖感受到面前落下一道阴影，他知道那是白衣兄弟的衣袖，便顺其自然的拉过来挡住脸，这才慢慢睁开眼，轻吁一口气。

二人一路便以这种奇怪的姿势行走在一起。

然而快到丞相府门口的时候，不知怎么演变成了，顾肖站在桑止背后，拉着他后背的衣服，嘴中直叨叨“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衣服再次被拉的皱在一起。

桑止木木的低头看着自己被拉变形的外衣，一手悄咪咪的把自己衣服扯回来，内心不知叹几回气了。

虽说知道女子一般都胆子小，害怕这种血腥场地，他理解，但此时此刻看着‘衣衫不整’的自己，他狠狠表示不想尊重！

就这样，背后带着个喃喃自语的女子，桑止神情自若的穿过黑衣骑，来到夜云寒身旁。

“你来了。”夜云寒语气颇为熟稔。

“嗯。”

桑止点头，淡淡的看着顾妄、夜云舟等人，眼眸深处带着一股深深的恨意。

“顾小小你这个孽女，你跑去哪儿了？”顾妄无意间瞟到桑止背后的顾小小，看着本不应该出现的顾小小，想到现下不利的处境，不由怒吼。

原本被一路死人吓到的顾肖，被这中气十足的怒吼声，再次吓得一个激灵，但好歹是活人。

双重惊吓使他火气十足，张口便骂，“哪儿来的雷公，竟敢吓老子？”

原本就不熟悉丞相的声音，躲在桑止后面的顾肖，自然没听出来那是原身她爹的声音，只听到有人指名道姓这具身体的名字，下意识便骂了回去。

“......”

所有人一阵呆滞，这！这是一个千金小姐说的话吗？

好生威猛！

桑止这才知道这个一路跟着自己一起来的女子，竟也是顾妄的女儿，霎时眼神微暗；然而下一秒便听她嗷嗷地怒骂顾妄，嘴角不由微抽。

顾妄从没被如此挑战过威信，一时竟气的面色发红，“你....你....”

一时间脸色红了黑，黑了红，仿佛一个调色盘，扯着嗓子大吼，“你个逆女，老子是你爹。”

爹？谁的爹？

爹个屁爹！

老子才是你爹！

不过，这声音怎么有点点耳熟？

顾肖偷偷抬头出来看了一眼，中间场地被人群围住，顾肖没看到什么血腥场面，这才从桑止背后出来，打量了一下对面的顾妄，嘴角一撇，幽幽开口，“哦，原来是你啊！”

“顾小小你真不要脸，竟然到处勾引男人？”顾晗此时直直的看着顾小小，见她竟从对面那个谪仙般的男子背后出来，满眼嫉妒，竟在大庭广众之下口不择言。

顾肖简直气笑了，“老子看你长得好看，不想竟满嘴呸粪，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勾引男人了？”

顾晗一脸鄙夷，“大庭广众之下和外男拉拉扯扯，你好意思做，我却没眼看。”

闻言顾肖冷冷一笑，“你都做得出勾引姐姐的男人，还在其成婚时，打晕后替嫁，来一出不要脸行为，竟还好意思在这贼喊捉贼。”

“你胡说八道，太子本就厌恶你，是你自己死皮懒脸缠着太子不放，竟还妄想嫁给殿下。”

顾肖细长的眉峰一挑，“哦？那就是你爹的不对了。”

话头一转，摇头无奈道，“丞相让我嫁给太子，都不问问我的意见，直接就决定了，你不妨好好问问丞相，太子既然喜欢你，为什么不让你嫁呢？反正都是顾家女儿不是？”

“......难不成，有什么阴谋？”

顾晗原本不以为意的神情僵住，内心一个咯噔，想到出嫁时丫鬟端过来那碗有毒的粥。

她原以为是那对不受宠的母女搞的鬼，后来一想，她们被娘亲压制的死死的，胆小又怕事，哪来的胆子在太子成婚那天搞事？

当时自己忙着成婚，没心思去想，现在看着殿下和父亲刀剑相向，才反应过来，只怕当时那碗粥，是父亲吩咐的吧！

可为什么父亲要毒死顾小小？

不过她可不在乎顾小小的死活，幸好当时自己有系统提醒，不然自己岂不是.....想到这，顾晗才后知后觉害怕起来。

顾肖看着顾晗眼中神色不明，隐隐带着一丝惧怕，眼神一深，正要开口。

“好了，丢人现眼的东西。”顾妄一张脸阴沉得可怕，打断她们的对话。

顾晗被这一吼，立刻咬住了下唇，一副委屈的模样。

顾肖则翻了个白眼，不屑一顾地‘切’了一声，用别人听不到的声音冷声嘲讽道，“你个老东西才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话声音再小，对于桑止而言却轻而易举地听在耳朵里，倏地眼神一深。

‘顾小小的样子，看起来不仅仅是对她父亲有怨，好似还有一丝狠意。’

为什么？

而顾妄懒得理会她们，看着夜云寒声音强硬道，“垣王如何选择呢？”

看着半天无所动作的夜云寒，夜云舟意识到，事情好像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绝对。

“三哥.....”夜云舟弱弱的看着夜云寒，目光带着一丝恐惧和祈求。

夜云寒觑了一眼太子，见他眼中惊恐不安，额头布满了冷汗，浑身颤抖，双手紧紧握住身侧，试图掩饰自己的不安。

不由摇头，眼中失望至极。

他以为只有老十自己软弱，没成想，面对危险，夜云舟连临危不惧都做不到，这样的人如何带领国家昌盛？

只怕拳头打在眼前，他会是第一个投降！

收回视线，夜云寒看向顾妄，“一国之君当然不能是一个‘废物’。”

顾妄一愣，随即残忍笑道，“那不如用你那黑衣骑的命换太子一命，如何？”

夜云寒嗤笑一声，“当然——不行。”

尾音拖长，带着一丝戏弄。

什么？

顾妄觉得自己被戏耍，怒到极致，额头青筋毕露，大喝，“你敢耍本相？”

“嗯，对，就是耍你，”夜云寒无所谓耸耸肩。

“你”顾妄用尽力气压抑住自己的怒火，只用一双锐利的眼狠狠瞪着夜云寒，眼珠一转，“那就别怪本相心狠手辣了。”

“给本相杀了太子。”

“是。”

“啊！”一声女子惨叫声响起。

察觉声音不对，顾妄连忙转头，见太子还好端端的，死的却是拿刀挟持太子的小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