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得一身冷汗，险些把外卖失手弄掉。我回到自己的办公桌上，顿时没了食欲。

之前发生的事，让我神经特别敏感，在这种时候看见这么煽动的话，我慌了神儿。

这个世界会不会也是假的，我们其实生活在更高层的世界？

其实有神论者和无神论者的分歧也体现在这里，物理科学的发展并不能说服有神论者去相信后者。

在人类不能飞天的时候，有神论者称神生活在天上。到了后来人类登天甚至美国自称登月的时候，有神论者称“天”不是狭义的“天空”，而是更高维的宇宙。

算了，哲学家们都解决不了的问题，我才不去想。我把这没啥滋味的淡菜塞进嘴里，我就这一点好，无论多不想吃，也能吃一点来维持体力。

午休快结束时，同事们陆陆续续的都回来了。敖荣也回来了，我虽然想问他黑本上的字，但是关系不熟，别让他以为我偷看他的私人物品。

等到下午下班的时候我才和他说上话：“小敖，听说你是钟雷集团过来的。”

“嗯呢，那块不适合我。”他本身就胖，说话的时候到样子憨厚极了。

“怎么想到我们这个小公司来了，我们这挣的多少。”我说。

小敖却不以为然的说：“能养活自己就行呗，你知道崔健吧，他有一首歌里说，’我要干我最喜欢干的，不管挣钱多少’。”

我不好再说什么，跟他打声招呼就要走。

单位离我和老周租的房子还算不远，坐地铁十多分钟就能到楼下。就在地铁快到站的时候，一位正在摆弄手机的大妈突然抽搐，一车厢的人都吓到了。

周围人都围成一圈，有的拍照片，还有一个小伙子给大妈按人中，我挤也挤不进去，就在外围傻站着。

这时里面有一个大爷说：“快叫乘务员啊。”

周围人这才反应过来，找来了乘务员，连同周围车厢的人也来看热闹。

地铁在下一站停下了，我和另一个男人把大妈抬了出去，这个男人看起来有点眼熟，短头发，个子不高，眼睛却极其漂亮。可能我以前坐地铁常看见他。我和男人出了地铁站，叫了出租车去医院。

我和男人挂了急诊，医生问我俩谁是家人，我说我俩都不认是她，她在地铁里犯病了，我俩给送过来。

医生点点头，让我俩想办法联系家里人，赶紧通知他们过来。

大妈被推进急诊室后，我埋怨道：“这可怎么联系啊。”

谁知男人拿出一个老年机说：“刚才在出租车上我就把她手机拿出来了，这种老年机没啥密码锁，咋俩这就给她家人打电话。”

我俩在电话簿里看见了“儿子”，拨了过去，可是半天都没人接。没办法，我俩又给“儿媳妇”打了过去，也没人接。

这就怪了，碰上个空巢老人？

后来我俩给一个名字存上“老白”的人打电话，电话通了，也是个年纪很大的人。这个老白大伯说他是这个大妈跳广场舞的伙伴，这就过来。

我看了一眼男人说：“他来了应该没问题吧。”

男人说：“肯定的，不然还能怎么样？咱们做到这个份上就不错了。”

我点点头，他点上一根烟，给我递了一根，问我会不会。我想接来着，但还是说：“谢谢哥们儿，不会不会。”

在等老白大伯的时候，我问男人叫什么，在哪上班。小伙子说叫他博文儿就行，他不是本地的，来这里是办点事儿。

“你叫博文儿？”我突然想起来了，他长得确实像广执的哥们儿，也叫博文儿。小时候专门跟广执干一些扰乱治安的事。

我回到现实也这么长时间了，做梦去云南的事也和以前的梦一样，忘了许多。所以我也不能确定这个人是不是广执的哥们儿。

也没必要和他聊这么多，就算他就是东北的那个博文儿，我俩也没啥共同语言，现在广执的一切我都不想过问。

过了一会儿，一个穿着干干净净的大伯急急忙忙的进来了，在四处看。我给博文儿一个眼神，意思是我去问问。

我起身去问：“您是白大伯吗？”

“是是是，无双在哪？”白大伯焦急地问。

难道那个大妈叫无双？这个名字也和她的年代不符合啊。

我告诉他位置后，博文儿把老年机给了大伯说：“给她儿子打电话也打不通，就只能给您打了。”

白大伯一脸无奈的没说话，我看了博文儿一眼，意思是赶紧撤吧。

博文儿明白了我的意思，我们两个寒暄几下就要走。

刚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就听见白大伯要医生停止治疗，把人带走。

我和博文儿一惊，都站住了。就听见医生说这种病很罕见，然后说了一大堆听不懂的东西。

但白大伯就是要把人带走，医生也没办法，让白大伯交了钱把人带走。

“出了事情你得负责！”医生没好气地说。

“我负责？放你这里你才能把好人给治死了！”白大伯气呼呼的说。

我看了博文儿一眼，意思是去不去问问。

博文儿向着斜后扭了一下头，我俩都转身找白大伯。

白大伯在办理手续，我问：“这好不容易给您找来，怎么不看了。”

白大伯好像跟医院有仇，气挠挠的说：“你俩不懂，无双的这个毛病属于……算了，说了你俩该说我迷信了。”

我一听这是‘不信医术信巫术’啊，和这种人也不好掰扯什么。我和博文儿打声招呼又要走了。

走出医院的时候我竟然看见了敖荣往医院大门进，我叫住了他：“你干什么去？”

“我们社区的大妈得了点病，我去接她。”小敖说完就要进去。

“是不是叫无双的。”我喊道。

小敖问：“对！大妈叫李无双，你知道在哪？”

我说人就是我送进来的，我冲博文儿说：“哥们儿你先走吧，我陪我同事过去看看。”

博文儿点点头走了，我带着小敖去了白大伯那里。

在路上我说：“一会儿你劝劝白大伯，他非得把人带走。”

谁知小敖说：“她的病医院确实看不好。”

我不再说什么，见到白大伯后小敖说：“又犯病了？”

这时医生把李大妈推了出来，小敖背起昏迷的大妈，想不到这个小胖子竟然这么有劲儿。

小敖开的车来的，我们把大妈放到车后面，大家都上了车。

“你这是要给她送哪去？”我问。

小敖说：“送到我们社区。李大妈这是老毛病了，只有我们那里的人会治，医院可不行。”

车开进了一个小区，小敖说楼上502就是。我和小敖轮班背着李大妈上了五楼，白大伯叫开了门，这时502出来一位文质彬彬的男人，留着自来卷的短发，穿着白衬衫黑西裤。他的肩膀很宽，把衬衫撑的满满的，看起来身体素质也是极好的。

“李大妈又犯病了？”白衬衫问。

“可不是吗，吴医生，李大妈这才半个月，又昏倒了。你说这可怎么办。”小敖说。

原来这个人是个医生，姓吴。既然他们还是带着李大妈来找专业医生，那还是多少靠点谱。

我和小敖把李大妈弄到了房间，看见这个房子很大，得有一百多平。

小敖让我把李大妈放到西边的屋子，我抬进去时发现，这个屋子里面除了一张床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

床上铺着白被单，倒是有点医院病房的感觉。

吴医生进来了，小敖让我们上客厅等着。

我坐在客厅沙发上憋了一肚子的问题想问，但眼前不是问问题的时候。

过了一会，吴医生从西屋里出来，他说：“李大妈的生命上不会有危险，但是恐怕这次是醒不过来了。”

小敖眉头一皱：“植物人？”

吴医生点点头，这时候白大伯摊在沙发上说：“好人没好报啊。”

我也不知安慰什么好，只是闭嘴不语。

吴医生说，倒也不是没办法。他告诉小敖，家里临走的时候还剩点东西，收拾收拾应该能对付一阵子。

小敖苦笑着说：“上次走的忙，估计家里的东西都被别人翻烂了。”

白大伯说就算剩下的东西还在，也不一定够李大妈一次的用量。

小敖说没问题，他去一趟看看，碰一下运气。

我看情况已经明了，想说声要走了。谁知小敖竟然说：“元吉，你也跟我去吧，我一个人可能找不到。”

我没想到他这么自来熟而且不要脸，我还得上班呢，谁有空跟他出去。”

我回绝道：“我还得上班，就没时间了，不好意思啊。”

小敖看了吴医生一眼，吴医生点点头，小敖说：“这次跟我去，我们不是找你帮忙，是请你去，辛苦费少不了的。”

然后他说：“这次就是取个东西，很简单，你请几天假，我们给你一万元的劳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