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吴勇眼里闪过一丝幽光,面上发狠,转头在王财耳边说了一句。
“不如我们这样,买大量的迷药,然后……”
听的王财冷汗直冒,他上下牙发颤‘咯咯哒哒’直响,嗓音颤抖着问。
“真的要这么做吗?”
吴勇冷冷地睨了他一眼。
“反正我打算这么做,你若实在舍不得那些人,可以继续留在京城陪着她们!”
一脸苦哈哈的王财突然双眼一亮。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可以让家中女眷假借去寺庙祈福的名义出城!”
吴勇直接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
“说话之前,能不能先过过脑子?!”
“如今正是关键时期,城门口都戒严了,进出的百姓无一不被盘查!”
“咱们几家女眷那么多人,先不说能不能成功出城,就说陛下那边,肯定会有所察觉!”
“若是被发现了,谁也逃不掉!”
王财被骂得头都抬不起来。
“是是是,吴大人说的有理。”
他面露难色,抱着脑袋缩在马车角落里。
“可是……别人也就算了,我不能把我娘舍下呀。”
吴勇没再看他。
“那是你自己的事,与我无关。”
“最后警告你一次,不管你们如何打算,若是把消息泄露出去,休怪本官不念多年同僚之情!”
说罢,他喊停了马车,掀开车帘大步离开。
之后,其他三家得到消息后,又是一番争执。
这边,吴勇几家紧锣密鼓的安排着,注定彻夜难眠。
……
另一边,回到自己的房间后,程晟宣给安洛发送了视频申请。
视频一接通,安洛就看到某人明显不高兴的脸。
她伸出两手的食指,在程晟宣的脸上戳出两个小坑。
“还不高兴呀?”
程晟宣眼含宠溺的任由她在自己脸上乱戳。
听到这话,他抿着嘴,语气有些气闷。
“说好了每天帮你做饭的,之前赶路的时候不方便,如今暂时安顿下来,竟然为了旁人浪费了送饭的机会。”
安洛想了想,故意逗他。
“按照你这说法,被爽约的可是我,我都没生气,你有什么好气的?”
程晟宣双手环抱,侧过身子看向一边,也不说话,也不看她,冷着脸就在那生闷气。
“噗嗤!”
安洛忍了再忍,还是没忍住笑出声来。
“哈哈!”
“好吧,其实我也是有点生气的,没有吃到你做的菜,我都觉得好像缺点什么似的。”
听到这话,某人微微挑眉,面色回温,眉眼间明显愉悦了不止一星半点,但还是一脸傲娇的不说话。
“笑一下嘛。”
看着他依旧绷得很紧的下颌线,安洛指尖再次戳上去,手动给他安上两个酒窝。
程晟宣到底还是绷不住了,笑着抓住她作怪的两根手指,轻声开口,和她商量。
“好了,那我明日给你买十八铺点心,好不好?”
“好啊!”
这个话题结束,不知他想到了什么,忽然垂下了头。
屏幕里的人情绪突然低落下来,安洛一脸担心地问。
“怎么了?是有什么麻烦事吗?”
程晟宣冲着她勉强一笑。
“三日后牧元国将士离京,参与陷害平南侯府的那几家也会跟着队伍混出城去。”
“我和陆行商量好了,到了城外,找机会杀了他们报仇!”
“那一百个人里,或许有人无辜,但斩草要除根。”
说着,他认真的看着安洛,眼底带着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小心翼翼,小声问。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残忍?”
会不会,因此害怕我,厌恶我?
一想到有朝一日,他可能会在安洛的眼睛里看到对自己的恐惧和厌恶,他的心就好像被一只大手死死攥着一样,一呼一吸都是痛的。
安洛垂眸看着桌面。
未经他人苦,她没有资格说什么。
但说她有失偏颇也好,说她冷血无情也罢,她就是打心底里觉得那些害了程家的人该死!
她的沉默,让屏幕那一边的程晟宣的心渐渐沉入谷底。
但下一刻,他就听到:
“不会。”
“程家被害,嫡系和旁支的男丁,不管是白发苍苍的老人,还是嗷嗷待哺的男婴,全部被斩首,难道他们就不无辜吗?”
“而且你不是已经想好要放那几家的女眷一马吗?既然是混在士兵队伍里,那小孩子肯定是要另想办法送出去的,你又放了那些人一次。”
“你们是去报仇的,又不是去放马的。”
“啊?”
程晟宣微微一愣,显然是没跟上她的脑回路,没get到这个梗的意思。
仔细琢磨一下,他恍然大悟,忍俊不禁。
别说,还挺贴切?
安洛又继续道。
“反正我觉得,那种什么都能原谅,什么都可以不计较的人,只能说明他经历的一切都是活该!”
说着,她拍了拍胸膛。
“我这个人最护短了,典型的帮亲不帮理,你放心,我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
程晟宣笑着点头。
“嗯。”
他反复默念着那两个字,耳尖都红透了。
帮……亲吗?
……
京城中另外几处,就没有这么轻松愉悦的氛围了。
尤其是吴家。
吴勇带着几个药瓶回到府上,一回来,就听到管家说。
“大人,老夫人那边交代了,等您回府,让您过去一趟。”
闻言,吴勇脚步一顿,默默握紧了手中的药瓶,眼底布满了挣扎。
“好,本官知道了。”
先将药瓶收好,吴勇迈着沉重的脚步,到底还是踏入吴家老夫人,他祖母的房间。
“祖母,这么晚了您还没歇息呢?”
吴老夫人伸着干瘪褶皱,满是老年斑的手指了指床榻旁的凳子。
“过来坐。”
吴勇脸上努力维持着往日的表情,走过去坐好。
“您今日感觉怎么样?孙儿听管家说,您这几日食欲不振,明日孙儿便请太医为您瞧瞧。”
吴老夫人闭了闭眼,缓缓摇头。
“不必了,我的身体,我自己心里清楚,左右不过这几个月了,何必浪费那个心思和时间呢。”
听到这话,吴勇眼眶一酸。
“您别这么说,明日府上还要给您过寿呢,咱们今年过,明年过,以后年年都要过的。”
说罢,他垂眸掩去眼底幽光。
这是几个月前就开始筹备的,方才他们几个商量好,正好可有利用明日的寿宴,让几家不方便混在队伍中出城的老人和孩子,合理的消失在众人眼前。
吴老夫人苍老浑浊但不失锐利的眼睛审视着他。
“阿勇啊,你可是都安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