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十万年魂兽献祭的例子寥寥无几，但每次都声势浩大，更别提冰帝这样的凶兽了。

为了不引来太多不必要的麻烦，帝天只能出手封禁这片空间。

奶牛猫的智商令他安心，她真的把每一步都算好了。

“看起来神界不得干涉下界这条规则形同虚设。”帝天望向白发少年的眼神很复杂。

空间被黑暗封禁的瞬间，一道暗紫色神念融入其中，所以他们才能以意识的形态对话。

“听着，小子，我知道这种方式不太光彩，但以现在的形势来看，遵守规则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毁灭之神还是第一次干这种算得上干涉下界的事，所以语气难免有些兴奋。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

“星足够谨慎，她在这个人类少年身上实施造神计划，用来掩饰她想要打破龙神禁令的真正目的。霍雨浩只是个幌子，但蒙蔽唐三已经足够了，那家伙至今以为魂兽不能成神是神界委员会定下的铁则。不过也不能怪他，大部分新生代神祇都是这么想的，除了那些经历过血祸的幸存者。”

“你们似乎不希望兽族出现神祇，曾有转修成人的魂兽在即将跨出那一步的时候死于神罚，但也有魂兽在大凶之地大闹一通之后飞升离去。我很好奇，如今成神标准到底是什么？”帝天对毁灭之神的印象还停留在神龙界域存在的时期，这位神王虽然不近人情，但处事还算公允。

“星应该跟你说过，那只兔子只是剑鞘，她甚至连决定自己生死的自由都没有。”毁灭之神不愿过多纠结这个话题，“不过我也很好奇，到底是谁告诉你，神界不想看到魂兽成神的？事先声明，我从未这么想过，我这边很缺人手，所以我巴不得你们能打破那条铁律，来帮我扩张神界，重建当初的神龙界域。”

“……”

“不会是银龙王吧？”见帝天回以沉默，毁灭之神大概能猜到他的敌意从何而来。

“魂兽不能成神是你们的龙神设下的禁令，她不是龙神的半身吗？小子，锅不是这么甩的！”

双方缺乏沟通交流就会造成这种后果，要不是有这场对话，他都不知道自己身上还背了这么大一口锅。

“抱歉。”除此之外，帝天无话可说。如果在见过金龙王之前，他或许会怀疑毁灭之神所言，但现在看来，失智的更有可能是那位银龙王。

“现在不是论谁对谁错的时候。我承认之前确实忽略了一些细节，龙神之乱对所有幸存的神祇而言都是一段不愿提起的过往，所以在神位更迭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告知后来者。这就导致了解那段历史的神祇越来越少，不瞒你说，现在知道魂兽无法成神的真相的神王就剩我和生命女神了。”

毁灭之神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善良和邪恶暂且不论，唐三他自己就是魂兽和人类的混血，不过他似乎以自己身上流着魂兽的血为耻，在众神面前自诩海神血脉，甚至对修成人形的魂兽降下天罚。急于向所有人证明自己执法公正，不会因为自己有魂兽血统就有失偏颇。在唾弃自己血统的同时又在觊觎金龙王的力量，多么复杂的人啊……”

“这种人也能成神？”觊觎龙族的力量，无疑是踩在了帝天的雷区，他很想问毁灭之神难道成神之前没有政审的吗？但一想到当初山龙一成年就能称王，他又觉得自己好像没有立场置喙。

“私德有亏不影响成神，你自己就曾经是神祇，你还以为神祇是什么很神圣的存在吗？不服你就杀回来制定规则！”毁灭之神扔下一个坐标，“抓紧时间去看看，你们龙族的遗产基本上都在那里。”掌控神界中枢就是爽，龙谷这种隐藏秘境也能轻而易举地找到。

“为什么不直接给她？”毁灭之神突如其来的信任令帝天有些怔楞。

“唐三正盯着她呢，连自己的女儿都顾不上了。”毁灭之神语气轻快，似乎唐三的自顾不暇令他很是愉悦，“当然了，作为孩子的家长，我理应向你表示感谢，为这几千年来对星的照顾。”

“谈不上照顾，我只是在最开始的时候施以援手，她能把自己照顾得很好。”

“多有风度的发言啊！”毁灭之神发出由衷的感叹，“那些人类暂且不提，没有你从中周旋，银龙王未必会容忍她那些看似离经叛道的行为。为什么不让她知道，你为她付出的那些代价？”

“你用不着试探我，神王。”帝天眼底浮现出一抹愠怒，“守护女王是我的职责，而不是向她邀功的筹码。”

“你是这么定义你们之间的关系的？那你还真是无愧于龙神护卫之名，恨是你们所向披靡的武器，我衷心祝愿你和你的新王能重新杀回神界。”毁灭之神的声音听上去更加愉悦了，一向以老成持重示人的少年脸上露出一抹略显张扬的笑容。

“说实话，我觉得那孩子挺喜欢你的，她只是更爱自己。”

“我知道，她以前说过我俩天下第一好。”帝天神色敷衍，“你能说点更有用的东西吗？”

不够真诚是危险的，太真诚则绝对是致命的。

爱又不是什么艰难的字眼，就算不是真心的，说出来也不会遭天谴，爱神说到底也不过是个死透了的二级神，逢场作戏和终身不渝之间的区别只在于逢场作戏稍微长一些。

毁灭之神默默地将兜帽往下拉，“行吧，听好了，现在神界的局势是这样的……”

寒风依旧凛冽，皑皑白雪覆盖着这一望无际的冰原。

霍雨浩身上多了一圈血红色的魂环，魂环上面还有四道金色纹路若隐若现。

同时，一道碧光骤然照射在他的腰后，碧绿的蝎尾光影一闪而没。

伴随着一阵骨骼摩擦的声音，属于冰碧帝皇蝎的蝎尾舒展开来，由于霍雨浩还无法熟练控制外附魂骨，蝎尾一直在不断地左右摇晃，但很快就被符瑞一爪子拍进了雪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