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为那小子准备的？”帝天将注意力转移到了符文剑上，“瑞兽没有吗？别厚此薄彼啊！”

“我觉得它不适合瑞兽，想听听它的来历吗？”牧星慢悠悠地转动剑柄，剑脊上蓝色的符文若隐若现。

“愿闻其详。”

“它只是个仿品，原型是传说中的诅咒之剑，霜之哀伤。”牧星露出了恶意满满的笑容，“某个王国的王子兼圣骑士找到了并拔起了被诅咒的上古符文圣剑——霜之哀伤，这柄剑的力量却逐渐侵蚀了他的心智，使他走上了背叛与杀戮的道路，最后，他用这柄剑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父亲。”

“……那算了，确实挺适合那小子的。”这么孝顺的剑还是留给霍雨浩的亲爹享用吧。

“还有，我要向你道歉。我确实应该提前知会一声，雷劫劈在身上一定很疼，过来，我给你治疗一下。”牧星主动握住他的手，与亡灵半位面格格不入的生命气息喷薄而出。

不对劲！万分不对劲！帝天心中警铃大作，他总觉得自己接下来会面对比天劫更可怕的事。

但他确实对牧星提供的治疗和情绪价值很受用，过去几十万年他从未在银龙王那里得到过这些。

“其实我有件事想拜托你。”牧星抓着他的手晃了晃。

“你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说，别这样看我……”

天杀的奶牛猫正瞪着湿漉漉的大眼睛，仰着头，用期待的眼神望着他。

“我什么都会做的……”这特喵的谁顶得住啊？！是个坑他都得往里跳，否则也太不给领导面子了。

“对！就是这样！头稍微歪一点点，杀伤力更强……”

“这招对他果然有用，我看咪咪用过好多次了。”牧星歪了歪头，欣然了接受金龙王的指导，“原来他喜欢看别人撒娇。”下次让霍雨浩也试试，说不定能缓和一下关系。

“说什么傻话呢！”金龙王恨铁不成钢地捶地，“换成别人就没这个效果了！”

“真的吗？如果是银龙王呢？”

“她不会这么做的，向下属示弱这种事对她来说太屈辱了。”

“这只是达到目的的手段，好用不就行了？”

“你知道的，我那个姐妹一向没什么称王的气量，她不像你，能伸能屈。”

“我总觉得这不是什么好话。”

“你俩又想干什么？”伊莱克斯大为震撼，再这么下去，帝天就离达成投江结局不远了，可以肯定的是，后世绝对没有龙族会包粽子纪念他。

“老登你该问的是她想干什么，我只负责给她进行动作神态指导。”金龙王气定神闲道。

“要不你别想着成就龙神神位了，去自创一个乐子神神位吧！为了找乐子连脸都不要了！”得知牧星的计划之后，伊莱克斯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不不不，我不够欢愉，最多只能当个命途行者。”牧星自谦道。

“你简直是我带过的最糟糕的学生！”伊莱克斯忿忿地说道。

“闭嘴，老登！”金龙王对伊莱克斯的断言嗤之以鼻，“互惠互利的事没你说的那么不堪！”

“我这叫合理利用自身优势！”牧星也不服气地反驳，“你有几个学生啊？”

“两个。”伊莱克斯大失所望，“你就不能跟你师姐学学吗？她对感情一心一意……”

“你接下来是不是要指责我的手段玷污了荣耀？”牧星打断了他的话，“我每次都是死了一个才找下一个，怎么就不算一心一意了？一生只爱一次的人是肤浅的，我跟那个素未谋面的师姐的区别只在于我没有吊死在一棵树上！”

“我的意思是你不要仗着人家喜欢你就胡作非为！”伊莱克又想起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不是我说你，你真的爱过谁吗？”

“只有老师你这种纯爱战神才会觉得我在给他下套，你不会以为他看不出来吧？”牧星不客气地吐槽，“你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觉得感情的事非黑即白？”

“谁教你用问句回答问句的？”伊莱克斯不得不承认，他低估了这些龙的下限，合着他们都是逢场作戏，只有他一个认真了是吗？

“老师你觉得什么样的才能叫做真心？”牧星没有放过他，“你怎么能对从未拥有过的东西妄下定论呢？”

现在把她逐出师门还来得及吗？伊莱克斯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因为学生几句轻描淡写的话就几近破防。和这条能言善辩的龙比起来，还是那个较为沉默寡言的轮回圣女更让他省心。

“因为我见证过一段真挚的爱情。一个愿意为了对方放弃自己的生命，另一个更是为了自己的爱人宁可放弃身为光明之子对光明的信仰。直到见证了他们感情的那一刻，我才明白，原来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爱。”辩论正是学者最擅长的技能之一，伊莱克斯一想起自己的大弟子就无比自豪。

“恐怕我不能赞同你的观点，所有的情感，尤其是爱，与纯粹冷静的理智相违背。”牧星难得正经了一回，“而你，我亲爱的老师，你失败的恋情赔上了全族的性命，结果后来一对小情侣在你面前上演了一场生死恋，你又开始相信纯粹的爱情了？”

“逆徒，你真是油盐不进啊！”

“我怎么就油盐不进了？利益就是最深的感情，没有物质的爱情就像一盘散沙，不用风吹，走两步就散了！你真当有情饮水饱是吗？就拿你前任来说，你要不是前途无量的天才魔法师，人家一个帝国公主凭什么看上你？单纯依靠感情、恩情或道义来维护长久而美好的人际关系是不现实的。没有持续的价值交换和需求满足，任何人际关系都难以持久。”

“别听这老登的，他就是读书读太多，把人际交往理想化了。”金龙王突然插话。

“老师你听说过因材施教吗？”为了缓和气氛，牧星不得不顾而言他，“如果我和那个唯爱至上的师姐一模一样，你教起来岂不是很无趣？教个利益至上的学生，换换口味不好吗？”

“我把一部分传承交给她之后就死了，但我觉得教完你之后我能被气活过来。”

“是真的吗？那太好了，是喜事啊！”

“你的存在只会让我在教育界名誉扫地。”

“老师你真的有过好名声吗？”牧星金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求知欲。

“……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那位神王把你教得很现实。”也许感情并非行为的唯一驱动力，利益才是更为核心的因素，但伊莱克斯现在只想一个人静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