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恕罪,是奴婢有眼不识泰山,奴婢大不敬,这都是奴婢一人之错,请三皇子莫要为难我家公主。”
小离咚的一声跪在地上。
眼中除了震惊都是臣服,这个三皇子之前还给公主和她送药,应当和临沧王那些人有所不一样。
若是舍了她一个小丫鬟的命能够保全公主,也算是值了。
小丫头一脸视死如归。
门外救火的脚步声此起彼伏,营帐距离最近的河流太远,等士兵拿着桶提水来的时候,林摩的营帐已经差不多烧完了。
小离心下微动,林摩一死,自己的仇也算报了,不就是死吗,也算护送公主到北齐,任务完成,上官家会以她为荣的。
楼初瑶伸手将小离后领直接提起。
“你是本公主的丫鬟,要死也是本公主说了算。”
跪别人算怎么回事,即便是沈策也是不行。
“既然殿下开口,那这小丫鬟就不归殿下管了。”这话对着沈策,男人进来开始,将营帐内的茶喝得差不多,临沧王那边苛待她们不是一日两日,吃食都是粗食,就茶叶还算上佳。
那些士兵每次送茶来,阴阳怪气:“我们北齐对你们沧月国还真是好,连茶水都是上等的贡茶,公主知足吧。”
茶水不管饱,就算再贵再好有什么用。
起初楼初瑶看不懂沈玦的这一番行为,可是细想就明白了。
若是以后有人谈到临沧王苛待她这个沧月国长公主,这茶叶的事情就可以拿出来当挡箭牌。
沈策眼睛就是尖,进来什么都不碰,就喝茶。
举手投足之间不觉散发出一种贵气,漆黑的夜行衣也遮不住,仿佛这茶就是为他存在的。
听着楼初瑶的话,沈策手肘不紧不慢搭在桌上,斜斜依靠,手指撑着太阳穴,眼皮漫不经心抬起,隔着几步的距离,落在楼初瑶冷冷淡淡的绝美容颜。
“公主殿下不必与本殿下这般生疏。”
他浅浅笑,从前装着的时候楼初瑶认准了他不敢如何,心中还算轻松,如今这副摊开了的模样,那笑容多少瘆得慌。
随着时间流逝,军营中的动静渐渐平息下来,红了半个营帐的光终于暗下去。
临沧王沈玦站在烧得只剩下炭的营帐,眉头皱成川字,那张惯来薄情的脸上有些许松动。
“谁做的,查到了吗?”
平静的面容,眼底酝酿着巨大的怒火。
不是为林摩惋惜,是因有人竟然在他的地盘肆无忌惮而不爽。
手下士兵低着头,刚救下火,跑得满身的汗,却大气不敢喘。
“回将军,还……未查到。”士兵战战兢兢地说着,身体都在发抖。
将军最不喜欢听到的就是不确定的答案,可是他们确实查不到任何线索。
“废物!”
沉重的一脚踢在士兵的胸膛上,士兵闷哼一声,身体由于重力往地上倒。
还是麻利地爬起来,求情:“将军恕罪!”
“林摩呢,死了没有?”沈玦拔剑架在士兵脖子上。
仿佛他只要说出的答案不能令他满意,立马就会人头落地。
士兵后背额头都是汗,抬起来的额手都在发抖。
嗓子也莫名干涩。
临沧王沈玦,手段那是相当的狠辣,只有心情不好随便杀个人都是常态,谁敢言半句不是。
“林将军……还有气。”士兵颤颤巍巍地说,头更低,不敢看沈玦含着杀意的目光。
只是说完就紧紧闭上双眼,做好赴死的准备。
林摩被救出来的时候,差不多被烧成黑炭,看不清楚模样,只是还有气吊着。
“大夫请了吗?”
沈玦收了剑,竟然没有下杀手。
士兵看着自己脖子上的剑消失,松一口气,恭敬道:“军医已经第一时间赶过来帮林将军诊治,只是能不能救回来不好说。”
沈玦眉头皱得更深,没说话。
这么巧。
白天刚和楼初瑶发生争执,晚上就起了火?
“沧月长公主在何处。”
士兵没想到沈玦忽然问楼初瑶,方才情急之下所有士兵都召集过来救火,谁还留意一个质子公主。
“在营帐。”士兵只是猜测,但还是坚定回答沈玦。
若是再吞吞吐吐给沈玦一个不确定的答案,只怕那收回的剑会再次架到脖子上。
士兵猜对了,楼初瑶就在营帐中。
沈玦眼底藏着冷意:“外面这般大的动静,竟然还能睡得着。”
走近烧毁的营帐,只剩下几根架子插在地面,烧焦的味道一股比一股浓烈,沈玦蹲下身来,细细观察着地面上的痕迹。
“你有没有闻见什么特殊的气味?”
转头,如同鹰犀利的眼睛看向身旁的士兵。
士兵也学着他的样子蹲下来,伸手摸摸地上的泥土,放到鼻子嗅了嗅,忽然皱眉。
“将军,是火油。”士兵惊呼。
沈玦面色不变,印证心中的猜测。
从一开始他就不觉得这场火是一场意外,林摩这么一个大活人,就算是睡得再深,也不能换火都燃起来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连呼救都没有。
作为他的副将,若是清醒,不可能逃不出一场小小的火。
“查,给我狠狠地查,本王倒是要知道,究竟是哪一路的宵小竟然敢在我北齐军营中放火!”
沈玦挥袖转身。
主营帐中的人还等着他给一个交代。
士兵领了命,连夜调查,存放火油的库房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异常,都防水缸这里,一大批士兵直接被就地斩杀。
惨叫声在漆黑的夜空中此起彼伏。
楼初瑶等人听着揪心。
“你的人为什么没有被发现?”
楼初瑶疑惑地看向沈策。
那些火油若是真的在库房中挪过来的,不可能查不到,沈策的人竟敢没有被问责。
或许,沈策的火油本就不是从库房中拿来的。
但是这方圆几百里毫无人烟的痕迹,他又在哪里得到拿到火油的。
“什么人,本皇子哪有什么人,公主这话是什么意思?”沈策笑眯眯看着她,眼底意味叫人看不明。
楼初瑶眉尾微扬,这人又装起来了。
他不想明说,楼初瑶索性不问。
只是心中依旧疑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