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想起自己先前对沈央央能力的质疑,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歉疚。
这女子,显然远比他最初预想的要深藏不露得多。
黎有为的眼中同样闪烁着惊讶的光芒,他本以为韩小雨的英语水平已经足够让人刮目相看,却未料到沈央央竟更胜一筹。
他心中暗自思量,以往为何从未听闻沈央央提及自己的这项才能?
而蹲在机器旁,专注于工作的黎枫,几乎是下意识地抬起了头,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沈央央的声音。
她的声音仿佛有一种魔力,尤其是在念诵英文时,更添了几分异国风情的魅力,让黎枫的心跳莫名加速,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在他胸腔中悄然滋生。
然而,沉浸在翻译任务中的沈央央对此浑然不觉。
说明书上的内容充满了各种专业词汇,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些词汇就如同天书一般难以理解。
但沈央央却能从容应对,这得益于她从小打下的坚实英语基础,以及父亲留洋归来时带回来的海量外文书籍。
再加上前世为了商业谈判而刻苦学习的经历,让她在面对这样的挑战时显得游刃有余。
为了更好地帮助黎枫,也为了自己能更深入地理解说明书内容,沈央央索性蹲在了黎枫的身旁,一边翻译,一边耐心地解释:“这句话的意思是,你需要按照顺时针方向,从这个位置开始操作……”
她的声音温柔而清晰,每一个解释都恰到好处,让黎枫的工作变得更加顺畅。
见到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彼此间的配合默契得仿佛多年的老搭档,黎有为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想要上前将沈央央拉开。
但碍于韩小雨和韩卫国在场,他只能强行按捺住内心的冲动。
“你稍微站远一点。”
黎枫注意到沈央央的衣服,体贴地提醒道,“机器上油污不少,沾到衣服上可不容易清洗。”
沈央央闻言,轻轻点了点头,默默后退了一步,眼神中流露出感激之情。
工作继续,黎枫的手指灵活地在机器上跳跃,时不时询问沈央央的意见。
“把这个部件拆掉,应该就能完成修复了吧?”
他问道。
沈央央迅速核对说明书,确认道:“没错,说明书上提到的正是这个部分……”
两人一边修理,一边讨论,吴厂长则在一旁紧张而又期待地监督着,整个车间内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又充满希望的氛围。
没有人敢在此刻轻易打扰他们。
大约一个多小时后,随着黎枫将最后一颗螺丝拧紧,一切终于尘埃落定。
“搞定了。”
黎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轻松地宣布。
吴厂长一脸难以置信,反复确认:“真的好了?确定没问题了?”
黎枫微笑着回答:“拉开闸门试试就知道了。”
吴厂长连忙命令手下:“快,快把闸门拉开看看!”
随着闸门缓缓升起,机器轰鸣声骤然响起,那是一种久违的生命力的复苏,仿佛在宣告它的重生,准备重新投入工作。
“太棒了!”
“机器真的修好了!”
“我们厂又能正常发货了!”
欢呼声此起彼伏,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由衷的喜悦。
在这里工作,不再仅仅是为了生存而忍受的苦役,而是对生活、对工作的热爱与执着。
沈央央与黎枫相视一笑,彼此的眼中都充满了欣慰。
经过半天的努力,机器终于恢复正常,所有的付出都没有白费。
“真的修好了?”
黎有为心中既有惊讶,又觉得这一切似乎是理所当然。
沈央央的英语如此流利,即便没有黎枫,只要有经验丰富的师傅在她的指导下,修理工作想必也不会太难。
而韩小雨看着他们得意的模样,心中五味杂陈。
沈央央究竟是何时学会的英语?为何自己对此一无所知?平时也没见她学习,难道是自己太大意了吗?她感觉到沈央央似乎察觉到了自己的注视,轻轻瞥了她一眼,随即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那淡漠的态度让韩小雨心中的不满愈发强烈。
这显然是故意的!明知道今天要修理机器,她特地展示这一手,不就是为了让自己难堪吗?真是心机深沉!
一旁的李师傅心中也颇感不平,暗自嘀咕:如果早知道,让我和那位美丽的女士合作,说不定我也能修好这台机器!偏偏给我安排了个半吊子助手,本事不大,架子却不小!结果倒好,让这个新来的小伙子抢尽了风头!这样一来,南城的工厂都知道我能修理进口设备了,我的活儿岂不是要减少许多?
机器修复成功,吴厂长笑得合不拢嘴,连连称赞:“小沈啊,还是你行!这次真是帮了我们厂的大忙!”
黎枫谦逊地回应:“其实维修并不复杂,主要是靠我老婆,如果不是她翻译得精准无误,哪能这么顺利。”
“对对对,你夫人也是个能干的人!”
吴厂长转向沈央央,眼神中多了几分敬意,“之前是我有眼无珠,误会你了,实在抱歉……”
沈央央大方地笑了笑,回应道:“没关系的,厂长。能帮上忙就好。”
她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从容与大气,仿佛这一切都不过是举手之劳。
身为厂长,他肩负着整个工厂的重担与未来规划,每一步决策背后都有着深远的考量,而她,沈央央,能够深深体会到这份不易与责任的重量。
随着心头那份悬而未决的忧虑终于尘埃落定,吴厂长紧绷的神经也随之松弛,嘴角勾勒出一抹轻松的笑意。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央央吧?姜副主任的侄女。记得以前你常来给姨父送午餐,那时的你就像春天里的一朵含苞待放的小花,如今一转眼,已然是亭亭玉立,美丽不可方物了!”
吴厂长的话语中带着几分长辈的慈爱与欣赏。
沈央央脸颊染上了一抹绯红,如同晨曦中初绽的桃花,她轻抿嘴唇,羞涩地笑道:“厂长您太过奖了,我哪里有那么好。”
“哈哈,我这可不是随便说说的客套话!”
吴厂长转头望向一旁神色微妙的韩卫国,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