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人走了,黎玉给刘恕发了个消息。
刚发完消息才注意到马桶后面写了酒店特殊求助的电话。
黎玉喜出望外,正准备拨通,手机卡了一秒,没电关机了。
黎玉捏着手机敲了敲脑袋,悔不当初。
白天在咖啡店只顾着跟周恋和陈敏敏聊天,忘了给手机补充电量了。
也不知道纪杭什么时候才能到酒店。
此刻,劳斯莱斯车里。
纪杭靠在沙发椅背,摘下墨镜丢在一旁,捏着眉心看起来有些疲倦。
刘恕见缝插针:“纪总,医生说您眼睛虽然已经能看见模糊轮廓,但还是尽量保持闭眼状态,少用眼为好。您这两天用眼过度了。”
纪杭摸起墨镜又戴回脸上:“上市的券商和律所筛选地如何了?”
仿佛没听见刘恕的嘱咐。
刘恕无奈地轻叹,打开掌上电脑:“券商目前有三家正在比较中,律所没有进行筛选...您之前说傅年弈要回来了。”
傅年弈。
纪杭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上个月,远在美国的傅年弈给他打了个越洋电话。
说傅老爷子先斩后奏给他订了门婚事,他得回来斩草除根。
两人之后又闲聊了几句,傅年弈听他说起杭域准备上市,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要做他公司上市的首席法律顾问。
他居然把这件事给忘了。
脑子里忽然冒出来一个模糊的纤瘦身影。
纪杭按住砰砰直跳的太阳穴,完全打乱了他原本的节奏。
一阵烦闷涌上心口。
刘恕忽然压低了声音:“纪总,太太发短信说来大姨妈被困在了酒店卫生间。”
“她一个养女哪来的姨妈。”
纪杭脱口而出。
又立马反应过来。
太阳穴跳地更厉害了。
“啧,现在几点?”
纪杭脸上漏出不耐烦的表情。
刘恕小心翼翼地说:“纪总,现在是北京时间7点21分。”
“哪里能买到那东西?”
刘恕轻咳一声:“我也没买过。”他扭头问司机。
司机一脸蒙蔽:“刘特助,那东西是个啥?”
刘恕:“纪总,司机他也不知道。”
“给我上网查啊。”
刘恕连说了三个“是”。
车内气压极低,半分钟后:
“纪总,百度上说药店,便利店以及超市都有女性用品,根据女生日夜出血量不同,需要购买日用型、夜用型,必要的时候需要购买安心裤。”
“什么是安心裤?”
“嗯...大概是成人纸尿裤之类的。”
纪杭眉头紧缩,女人就是麻烦。
这个黎玉是麻烦中的麻烦。
“纪总,附近有两家便利店和一家药店,我们去哪儿?”
纪杭思索片刻,冷冷地吐出两个字:“药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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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玉在马桶上不知道坐了多久。
心里有些着急,又觉得如果一直坐在这里,不用面对会场那些人和事也挺好。
忽然有个女人敲了敲她的门:“请问纪太太在里面吗?”
“对,我在。”
“纪先生让我给你送东西进来。”
黎玉开门,看见外面的女人的时候,倒吸一口气。
是昨天晚上在鹭苑11号看到的那个穿着红裙的大波浪女人。
她朝黎玉浅浅一笑:“纪总说在外面等您。”
黎玉道过谢,打开一看,里面有一包日用卫生巾,一包夜用卫生巾,一包安心裤。
看到最低下还有一盒,黎玉手伸进袋子掏了出来。
是布洛芬。
黎玉看着手里的盒子,微挑细眉,心里嘀咕:不知道纪杭一个月给刘特助开了多少薪水,她愿称刘特助为史上最牛金牌特助。
难怪他能在纪杭这种阴晴不定的人身边混得如鱼得水。
黎玉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画着精致妆容的脸,深吸一口气。
今后这样的场合她少不了要跟纪杭一起参加。
这是纪太太应尽的义务,躲是躲不掉了。
转身把手里的纸巾丢进垃圾桶,出了洗手间。
记者和宾客都已经进了会场。
宴会厅的外面只剩下服务员。
纪杭双腿交叠,脖子后仰地靠在大厅沙发上,一只手垂在身边,手掌一张一合,缓缓地搓着那串紫檀佛珠的手链。
那根银色盲仗横放在他腰和腿的分界处。
刘恕不苟言笑地站在他身旁,看见她出现的时候,朝她挥了挥手。
低头对纪杭说了什么。
纪杭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拉,抬起脖子朝她这边看了看,站起身,似乎在等她。
她连忙快走到两人面前。
正要开口说话,只听“咔嚓”一声。
崴了个大逼斗。
稳不住重心的她,自救的本能促使她本能地抓住最近的东西。
天旋地转之间,她整个人扑在纪杭的身上,两个人重重地摔进沙发。
黎玉唇角忽然传来一阵温凉。
猛的睁开眼,她清晰地看见墨镜之下纪杭那双眼睛在看着她。
“纪总!太太!”
眼前的一幕让刘恕倒吸一口凉气。
纪杭一只手抱住黎玉的腰,另一只手撑在沙发,黎玉整个人扑倒在他怀中,一只手死死扯住纪杭的领带,另一只手揪住他腰侧的衣服。
刘恕不动声色地移了一个角度。
他没看错。
两人唇对唇,实打实地亲到了。
完了,纪总要发脾气了,接下来的三天,公司所有人恐怕都没好日子过了。
“还没亲够?”
纪杭语气又冷又硬,将倒在他双腿之间的女人从胸口推开,脸黑到极致。
黎玉连忙撒开揪住他衣服的手,从他身上爬了起来。
“那个...刚刚在马桶上坐太久有些脚麻。”
“我真不是故意的。”
她心跳的快极了,无论怎么呼吸都调整不过来。
不敢去看纪杭。
纪杭起身,一言不发盯着黎玉。
她穿着8厘米的高跟鞋,眼睛刚好到他耳根的高度。
纪杭微微偏了偏头,左耳那颗碎钻耳钉反射的光晃进黎玉的眼睛里。
她眨了眨眼,视线忽然移到纪杭冷俊的脸上。
他剑眉紧锁,双唇抿成一条线,表情紧绷,喉结上下滚了一番。
头上传来他的声音:“愣在干什么?纪太太难道要我这个瞎子自己打领带吗?”
语气降至冰点。
黎玉眼神赶紧下移,那根黑色领带已经散开,歪歪扭扭挂在脖子上,白色衬衫的衣领也是横七竖八地。
居然没有一丝狼狈的感觉,反而散发着一股强烈地禁欲的气质。
而且刚刚倒下去的时候,她好像还不小心撞到了他胸肌。
她的脸越来越烫,心脏无法抑制地加速跳动着。
黎玉赶紧甩掉脑子里一些奇怪的神思。
拿起他的领带,在手里绕了一圈,很快打好了一个结。
她准备撤回手的时候,发现衬衫后侧衣领有些凌乱。
但他太高了,黎玉只好贴近他的胸口一些,双后环上他的脖子,去翻后侧的衣领,把领带藏在衣领。
“纪总。”
一个女人的声音忽然响起。
黎玉偏头,是刚刚给她送卫生巾的女人。
女人眼神在黎玉的脸上打量,目光移到她环抱在纪杭脖子上的双手时,目光一怔,嘴角的笑僵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