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视频可以让我看一下吗?”沈姳贸然开口,但她也想知道,人性的恶会到什么样的地步。
肖晓犹豫着,到底还是递过了手机,手机上,已经打开了一个视频,视频上并没有秦珊珊,而是四个男人和一个女生。
那女生的脸已经被打上了马赛克,应是肖晓的姐姐。而那四个男人,沈姳见过。
为首赫然便是让周琛深恶痛绝的陈天赐,另外三个男人,那天在套房内也出现过,一直跟在陈天赐身后。
原来如此。
这便是周琛隐藏的秘密,可秦珊珊在这件事情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学姐一个女高中生,能跟陈天赐那个圈子扯上关系的途径,只怕也就只有周琛和秦珊珊了。
周琛对陈天赐如此厌恶,可能性倒是不大。
秦珊珊……
“这种视频怎么会在秦珊珊手机里?”沈姳满头的问号,“她拍的?她在现场?”
沈姳三连问。
因为看视频拍摄的角度跟走位,这个拍摄的人,是拿着手机在移动的,而不是手机支架支着不懂。
那么,现场肯定还有起码一个负责拍摄的人。而这个人全程不曾出声,所以沈姳才有此一问。
“不是。那天晚上,秦珊珊在庆生,一整晚都跟卢琳她们在一起,不会是她。”
肖晓摇摇头,她自姐姐出事后,便转到这个学校,花了几个月时间进入了霸凌团,又花了几个月的时间各方套话,打探消息。
“我记得那个学姐姓张,怎么会是你姐姐?”一旁认真听着的白琼发现了一个bug,终于出声了。
肖晓轻笑了一声,笑容里尽是酸楚:“我爸妈离婚了。姐姐跟着爸爸,我跟着妈妈。妈妈后来遇上了现在的爸爸,带着我进了肖家。”
“继父家境不错,对妈妈和我都挺好。”
肖晓目光含泪,“可是姐姐跟着爸爸,过得就不那么好了。爸爸酗酒又滥赌,把家弄得也不像个家。姐姐这些年的学费,都是妈妈偷偷给的,我也省着生活费打给姐姐。”
说到这处,她嘴角带着一丝讽笑,“姐姐她成绩好,原本可以进一流的高中,可是她不想总是跟我们拿钱,就悄悄接受了相尚高中的邀请,成了学杂费全免的特招生。”
然而,相尚高中招收了这么多家境贫寒的特招生,提高了自己的升学率,却没有给特招生应有的保护,反而成为那些有背景的学生的保护伞,遮掩他们的过错。
何其可笑。
“视频里的男人,你见过吗?”沈姳问肖晓,她跟那些人应是没有交集的,只是不知有没有通过秦珊珊接触过那些人。
肖晓点了点头,缓缓道:“见过一次。为首的那个男人,叫陈天赐,是秦珊珊的表哥。”
她原本空洞无物的眼神,瞬间迸射出了刻骨的愤恨。
沈姳很意外他们竟然是表兄妹的关系。也是,周琛厌恶陈天赐,自然也不会主动介绍他的关系网。
她脑子里突然想起,白琼曾经跟她说的,肖晓的姐姐是因喜欢周琛而得罪秦珊珊,被秦珊珊拍了视频又发给了周琛,可最后为什么姐姐是被陈天赐几人侮辱?
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内情!
沈姳觉得此事谜雾重重,但在这团迷雾之后,就是她们追寻的真相。
“是秦珊珊主导的吗?”沈姳问肖晓。
她在秦珊珊身边已经近一年的光景,了解的消息比沈姳多得多。
信息共享,办起事来效率才更高。
肖晓眼中含水光,她不是很确定,想了想,才说:“我不知道她是不是主谋,但整件事,她一定起了很重要的作用。”
“那周琛呢?”沈姳继续问着,“我看他跟陈天赐关系很不好的样子。”
肖晓这时看了沈姳一眼,欲言又止:“我知道你最近跟周琛走得近。”
“只是想打入敌人内部而已。”沈姳说得很是绝情,“我跟你永远是一条战线上的。”
肖晓只是勾了勾唇角:“目前,据我所知,周琛并没有参与我姐姐的那件事。只是,那件事处处都有他的影子。”
“怎么说?”
校门外停着一辆黑色的高档轿车,沈姳一时叫不出名字,跟着周琛坐进后排座位时,面上虽不显,却满心都是惊叹,连座椅都是真皮的。
“见你朋友,有什么要注意的吗?”沈姳表现得有些局促与紧张。
周琛看着她不安的模样,只是笑着安抚她:“做你自己,就很好了。”
沈姳听了这话,满脸都是甜蜜的笑容,她轻轻“哦”了一声,低着头,唇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
待到车子在一家会所前停下,沈姳才亦步亦趋跟着周琛进了会所富丽堂皇的大门。
说实话,沈姳活了近三十年,还从来没进过这种销金窟。
她努力不让自己眼睛乱瞟,暴露自己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在会所里七转八拐地,终于到了一个房间。
说是一个房间,倒是有些贬低它了。这看着,更像是一个“综合体”。
这个套房,约莫有百来平,分了好几个娱乐区,桌球、KTV、电竞、桌游……应有尽有。
周琛刚进去,就有许多人在招呼他。
“阿琛。”
“小琛。”
“琛哥。”
……
沈姳打眼看去,套房里男男女女,有十数人。他们年纪约莫在十五到二十五之间,周琛在他们中,算是小老弟了。
也是,在学校里,可没人敢喊周琛为“小琛”。
周琛跟周围的人打了招呼示意,径直带沈姳到了桌球区。
“小琛来了。”
里面突然想起一个磁性的声音。
这声音与周琛这些小屁孩的少年音不同,那是属于成年男子的声线。
“天恩哥,生日快乐。”周琛拉着沈姳到了那人面前,从校裤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礼盒。
陈天恩站起身,接过周琛手中的礼盒,笑道:“果然还是个孩子,还整这些东西。”
他顺手将礼盒打开,盒子里,是一枚精致的胸针。
沈姳只看了一眼,便知价值不菲,但具体价值几何,以她的眼力却是看不出来的。
但听到身旁此起彼伏的赞叹声时,沈姳就知道,应该是她想像不到的一个数字。
“太贵重了。”陈天恩将盒子合上,摇头笑着对周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