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榻上,苏卿怡正侧躺着吃一旁婢女递来的葡萄,她如皇帝一般享受着。
如足球场一般宽广的大堂中,是随处散落的珠宝和奏乐起舞的男仆,苏卿怡看得眼花缭乱,干脆直接坐了起来。
“难道说我时来运转!天神让我穿越成了女皇?”
还没等苏卿怡感叹完,一道闷雷突然劈下,接着地动山摇,宫殿瞬间坍塌。
谁能想到,苏卿怡一觉醒来,居然成了乞丐!她怀中抱着破碗,身子蜷缩在草堆上,看上去只是个十五岁左右的孩童,她穿的衣服破破烂烂,周围恶臭熏天,头上还有苍蝇不断盘旋。
怎么和刚才梦见的不一样啊!这差距也太大了点吧!
宫殿呢?
婢女呢?
那么多没穿衣服的男仆呢!?
要不老人常说梦是反的呢!
“天呐!这是什么人间疾苦!打工已经够累了!为什么还要我来古代当乞丐!我宁愿每个月拿那两千块钱给老板当牛做马!苍天啊!你好狠的心呐!”
苏卿怡哭天喊地,破庙内不停回荡着她的哭声。
“万一这也是梦呢?”
她使劲掐着自己的大腿根,但是疼出猪鸣了还是没有回到过去。
“得,活着呗,这世上谁还能倒霉得过我呀。”
苏卿怡呆坐在原地,直到天亮才缓过神来,此刻她饥肠辘辘,肚子发出的连环声响不断催促着让她出去找吃的,但是她始终拉不下面子。
“我好歹也是个知羞好面的淑女!怎么能够出去要饭呢!就算是饿死我也不会去的!”
然而,话音刚落,破庙外面就跑进来一个人,那人同样衣不蔽体,头发腻在一块,脸上黢黑,全身上下只有一排牙齿稍微干净一些。
“鬼叫什么呢,快走,晚了就抢不到好位置了。”
“你是谁?”
“我是你娘!你莫不是饿糊涂了,快起来!走!”
一时间苏卿怡不知道她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表述事实,但苏卿怡依旧拗不过心中的自尊,再一次拒绝道:“说了我不去!我就算是饿死!我也不去要饭!”
那人气不打一处来,冲上来揪住苏卿怡的耳朵。
“咱们家世代要饭!这么就出了你这个不孝女!今天你不出去,我就把你掐死,省得霸占着老娘的爱巢!你去不去!”
“不去!”
“去不去!”
苏卿怡的耳朵被揪得转了个圈,她疼得实在受不了了,只好卑微求饶。
“我去我去我去!你松手!松手!”
“这才对嘛,走!”
那人杵着一根又粗又黑的木棍,木棍和她一样,干瘦黢黑,苏卿怡跟在后面,走了没多久,就看到前面一排乞丐争相举着碗,跪在地上,你一言我一句,恳求路过的人施舍点吃的。
“你看吧!人都满了,这下你能要到什么!连洗碗水都没有了!”
话毕,只见那乞丐一个箭步冲上去,从人群中撕开了一条口子,苏卿怡没想到她身材那么瘦小居然有那么大力气,一旁的男人都挤不过她,乞丐站稳了脚,并没有让苏卿怡过去,而是伸长脖子开始讨要。
旁边是一家酒馆,看装修,里面的消费应该不差,苏卿怡站在原地。
“不过去也好,省得丢面子。”
可是肚子叫声越来越大,苏卿怡感觉身子开始发软,眼前的事物开始旋转模糊。
不好,不会要低血糖了吧,苏卿怡翻找着身上有没有可食用的糖,但是除了跳蚤就再找不到其他东西。
虚汗不断往外冒,苏卿怡双腿一软,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身体向后倒的瞬间,苏卿怡感觉到背后有东西扶着。
莫非是一个翩翩公子!苏卿怡有了支撑,欣喜地往后一瞧,不曾想是一只大黄狗,它吐着舌头,好像在等她的夸奖,苏卿怡失落地摸了摸它的头。
“谢谢你啊。”
一转眼,人群中蹿出来一个黢黑的身影,她就是自称是苏卿怡娘的女人,只见她手中的碗装得满满当当,兴高采烈地朝苏卿怡奔过来。
“快吃!新鲜的!”
虽然嫌弃,但是苏卿怡耐不住身体虚弱,用手捻了一块肉。
苏卿怡咀嚼几下,不禁发自肺腑地感叹了一句。
“真香!”
苏卿怡眼睛瞪得老大,没想到这里的东西味道那么好,比之前吃的那些外卖强多了,她端着碗狼吞虎咽,吃到最后,碗里只剩下一些食物残渣和油水。
“吃饱了吗?”
苏卿怡频频点头,她好像想起了什么。
“你吃了吗?”
“我没吃饱会那东西给你吗?你也不想想清楚,饿着谁我也不会饿着我自己啊,你今天怎么老是缺根筋,尽讲些胡话,老娘我当初就不该把你生下来,省得我现在活遭罪,走!跟我去墙角跟,那里人多,说不定能遇上好心人给我们点钱。”
苏卿怡心中不愿,但又怕耳朵遭受“酷刑”,只好不情不愿地被捏着肩膀往前走。
等到了地方,苏卿怡看见那人正在舔舐碗底,方才还油渍慢慢的碗,变得干净如新,苏卿怡震惊地张大了嘴,撑着墙壁犯呕,她皱着眉头,将脸看向一边,开始自我安慰。
“她应该没有幽门螺旋杆菌吧,对,她没有,肯定没有!不干不净吃了没病,我没病,我没病!”
她几乎要哭出来了。
墙角根满是杂草,进出人来来往往,都是行色匆匆,就算那个女人一直哭喊,也没有吸引多少人过来,倒是守城门的士兵不断往苏卿怡这边打量。
很快,那个乞丐哭不动了,她上手扒拉苏卿怡。
“给我哭!”
“我?”
苏卿怡手指着自己。
“不是你还有谁?早上吃得那么饱,不叫唤几声消消食,当我白喂你呢,猪都没有这待遇。”
“可是我不会啊!”
“有什么不会的,你这个年纪正是要饭的时候,人小小一颗,那些信佛的妇人看着谁不会心软,说不定还会把你带回去养着呢,快去!”
她一把将苏卿怡推在路中间,苏卿怡手足无措,任凭自己被往来的人撞得站不住脚。
“不是,我有手有脚,为什么要去要饭。”
苏卿怡刚想往回走,就看见那个女乞丐握着木棍,眼神凶恶,像是在警告她要是敢回来就打断她的腿,苏卿怡看着自己瘦弱矮小的身体,根本不是女乞丐的对手,毕竟还是个小孩子,没办法,苏卿怡只好硬着头皮,将碗举在半空,她清了清嗓子。
“要饭,要饭。”
女乞丐见状气得大喘气,使劲将木棍在地上杵了又杵,苏卿怡用余光瞥了瞥她,一股杀气萦绕在女乞丐周围,苏卿怡咽了咽口水,更不敢回去了,她一边说一边背离着乞丐往中间走。
“要饭,要饭。”
城门外有一路商队,巡岗士兵正在检查着他们的货物和文牒,苏卿怡这时灵机一动,她想,不如趁机逃走,自己一身本事,还怕在这里找不到容身之处?
眼看着商队进来,苏卿怡找准时机,混进了马车队伍,她的运气不错,没被人发现,待到那个女乞丐反应过来时,苏卿怡早就无影无踪,女乞丐气急败坏,在街上来回疯找,就是没有见到苏卿怡的踪影。
因为此刻,苏卿怡正在一户人家的后院中偷衣服。
虽然是粗布麻衣,但对比刚才那一身不知道好了多少,耽误之急,她要找一个洗澡的地方。
见屋内空无一人,苏卿怡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说巧不巧,里面正正好有一缸水,苏卿怡找不到遮蔽的帘子,只好简单冲洗了头发,然后擦拭了身上较脏的地方,洗完之后,苏卿怡如释重负,换好衣衫,便偷偷溜走了。
天色已暗,方才的商队就住在不远处,苏卿怡躲在马队中依稀闻到了茶叶的味道,她推测,那一行人应该是茶商。
“要不先进去求求他们收留我,说不定遇上的是个大家族呢。”
还不等苏卿怡进去,客栈中就传来阵阵打斗声,里面刀剑向拼,掀桌子砸板凳,烛台掉落一地,没一会,客栈就燃了起来。
“不是,这一天天的,我是遇上了什么邪祟吗?这么倒霉!”
苏卿怡赶紧跑了出去,但她人生地不熟,害怕出去撞上了女乞丐,于是就近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洞躲藏,客栈中求饶声一片,马厩中的马匹见着火光,纷纷受惊,大跳着挣脱了绑在柱子上的缰绳,拉扯过大,马厩瞬间倒塌,好几匹马都被压死了。
客栈的门板柱子被烧得劈里啪啦,里面的求饶声渐渐消失,苏卿怡哪见过这场面,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捂着嘴屏住呼吸。
这时,里面走出来一个身着盔甲的男人,他身材魁梧,腰上别着一把剑。
“找到了吗?”
“回禀将军,我们将客栈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没有找到,。”
“把这里处理了,我不希望落人话柄。”
“是!”
苏卿怡借着火光看清了那人的样貌,她心想,这人长得不错,怎么这么心狠手辣,果然人不可貌相!
待所有人撤离,苏卿怡才慢慢爬出来,她看着那片废墟,心中五味杂陈,果然不管是在哪个时代,人都是残忍的。
突然,苏卿怡的脚踝被一只手拽住,她汗毛倒竖,张嘴大叫,当即蹦上两米高。
“救……救我……”
说完,那人就晕了过去,苏卿怡落地后顺了顺胸口,要不是有外面这层皮裹着,可能心脏都跳出去十里地了,她抄起手边的木棍,心有余悸地蹲下看着地上那人。
“喂,醒醒,醒醒。”
苏卿怡用木棍戳了戳他的肩膀,见没有反应,苏卿怡试探地摸了摸他的大动脉。
还活着。
苏卿怡当即捞起袖子,开始给地上那人做心肺复苏,她虽然在网上看过方法,但从来没有实操过,凭借着记忆中的手法,苏卿怡开始在他胸口上按压。
只不过节奏紊乱,并没有什么作用。
“好像网上说过,最炫民族风的节奏很适合做心肺复苏。”
于是苏卿怡在心中默默哼唱,但是随着按压时间越来越长,苏卿怡大汗淋漓,几乎没了力气,她干脆放声唱了出来。
“你是我心中最美的云彩!让我用心把你留下来!留!下!来!”
这首歌果然有效,男子咳了几声后,微微睁开了双眼。
苏卿怡满头大汗,瘫坐在地上,用袖子擦着汗水。
“你终于醒了,你再不醒,我就要累死了……”
男子撑起身子,对着苏卿怡拜了又拜,头在地上磕了又磕。
“多谢恩人相救!大恩大德,我武安明此生没齿难忘!”
“行了行了,别感谢了,快起来,别等会磕头磕晕过去了,我可没力气再给你心肺复苏了。”
武安明还有些虚弱,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一本正经地看着苏卿怡,双手向前作揖问道:“不知姑娘哪里人氏,家住何处,姑娘莫要误会,小生只是想略备薄礼,登门拜访,以表谢意。”
苏卿怡上下打量着武安明的衣着,绫罗绸缎,是个富贵人家,从面相上看,武安明还算老实,但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这副皮囊下穿着颗怎样的心,若是像刚才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一样,可就白忙活一场了。
此外,就算武安明是个正人君子,但这泼天的富贵苏卿怡还是接不住啊!她在这里哪有家啊!武安明上去哪里找门啊!
见苏卿怡面露难色,武安明再一次俯低身子。
“姑娘有所戒备也是情有可原,若你信得过安明,不如跟我回家,我让娘亲爹爹为你大摆筵席,重重感谢!”
这倒是个好主意,跟他回家总比在街上做个无头苍蝇乱窜得好,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就算是入了魔窟,也好过在街头饿死强,苏卿怡将武安明扶起来。
“我不是不信你,只不过我自小流浪,不知家在何处,就连家人我也从未见过。”
“那就跟我回家吧!我娘亲是方圆十里出了名的善人,她一定会收留你的!”
武安明激动地说着,苏卿怡抬手擦了擦没有的眼泪,她暗中观察着武安明的神情,那份天真看上去不像是装的。
“那真是多谢公子了。”
“还不知姑娘芳名呢。”
“苏卿怡。”
“苏卿怡,好名字,我喜欢。”
两人并肩行走在夜里,苏卿怡突然发问。
“刚才那群人是谁啊,他们为什么要杀你。”
武安明停下脚步。
“他是当朝最年轻的大将军宋瑜钦,虽然年少有为,但却是个不分青红皂白的杀人魔鬼!只因为我的商队在途中冲撞了他的队伍,就……就成了这般下场。”武安明哽咽着抹去眼角的泪水,“只可惜我的书童,他同我一起长大,若不是他掩护我,将我从后门送出来,恐怕我也……”
苏卿怡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哭了不哭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好在你并无大碍,你的书童在天上看着应该也会欣慰吧,他所做的一切都没有白费,你要好好活着,只有活着,才能为他们报仇,你说是吧。”
武安明呜咽着点头,他低头看着比自己矮一个半头的小女孩,伸手摸着她的头。
“你小小年纪,居然这般通透,真是难得。”
小小年纪?
苏卿怡别开武安明的手,欲言又止,心中不停咕咕:“你才小小年纪呢!你姐姐我都能当你阿姨了,我只是表面看上去没那么成熟好吧,你姐姐我知道的比你多多了,还摸我头,我头是你能摸的吗?真是没大没小。”
“在发什么呆呢,快走吧。”
苏卿怡回过神。
“哦。”
他们从晚上一直走到天亮,终于到了地方,苏卿怡累得一句话都没力气说,武安明也没好到哪里去,他趴在门上,不断叫门。
“怎么大早的,谁这么猴急!”
管家将门打开,一见武安明,态度立马转变,从刚才的不耐烦变得毕恭毕敬。
“少爷!哎哟少爷!是您啊!我以为是外面的叫花子呢!您这是怎么了呀!哎哟我的老天爷嘞,你怎么蓬头垢面的!商队呢?快快快!快进来!我这就去通报老夫人!”
武安明受不了这般聒噪,紧皱着眉头让管家噤声,他抬脚进了武家,苏卿怡紧随其后,但她还没迈进去,就被管家给拦了下来。
“哪儿来的乞丐!滚一边去!”
苏卿怡看着身上的衣服,这不是之前那一身啊,她还以为是她记错了呢,这布料虽然粗糙,但也算不上是乞丐吧,她瞪着管家,“你懂不懂什么叫做废土风啊!”只是苏卿怡没将这话说出口。
武安明见苏卿怡被阻拦在外,后撤回去推开管家,一把牵起苏卿怡的手。
“这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以后对她客气些!要是被我发现有谁怠慢了她,我绝不轻饶!”
管事吃瘪后一脸不悦,但也只能低声下气地对着苏卿怡道歉。
武家大得离谱,武安明带着苏卿怡一连穿过四道门才到正堂,武安明的爹娘收到管家的禀报,早早坐在堂上等候。
“爹!娘!孩儿不孝!您指派给我的一车商队他们……他们都没了!”
武颂面不改色,既没有责备也没有过多的安慰,一旁的张夫人倒是心疼不已,眼中含泪,一直让武安明起来。
“快起来快起来!你在外几月,也吃了不少苦,人都瘦了,商队没了还能再组,但要是你没了,为娘……为娘可如何是好呀。”
武安明又看了看武颂。
“起来吧,昨日夜里官差秘密让人送信来报,这件事我已知晓了,我早上命人去给商队受难的家人送去抚恤金,这次的亏损可不小啊。”
武安明更加愧疚,埋着头不肯起来。
“这位是?”
张夫人从苏卿怡一进来眼光就不断往她身上扫,武颂也不例外,只是没来得及开口问,武安明听到询问,立马起身将苏卿怡带到堂中介绍。
“这位是苏卿怡,是我的救命恩人!若是没有她,我早就葬身荒野了,爹娘,她自小没了依靠,居无定所,我们武家也不是知恩不报的人户,若是将她留在府中,好生招待,传扬出去,也是一桩美谈呀!正好我院子里缺一个扫洒的丫鬟,不如母亲就应允我将她收入门下吧。”
武颂捋着胡子,张夫人见武安明劫后余生,不忍心让他再受打击,也就勉强答应。
“只不过。”
还没等苏卿怡道谢,张夫人就来了一个but,苏卿怡心中忐忑,该不会是有变数吧,武安明上前问道:“母亲还有何犹豫?”
“让人带她去沐浴更衣,武家的人可不能这样污秽不堪。”张夫人指着苏卿怡,“你洗完之后到我院子里来,我有些话要问你。”
武安明想替苏卿怡推辞,但张夫人态度强硬。
“不必多说,安明你路上奔波,也累了,下去歇息吧。”
“母亲!”
“下去吧。”
苏卿怡被张夫人身后的婢女小翠带走,沐浴完后,小翠给她苏卿怡换上了一套新衣裳,尺寸刚好合适,样式和小翠的别无二致,苏卿怡被带到红霜阁,张夫人正坐在院子中品茶。
“来了?坐吧。”
苏卿怡想也没想,直接坐下,屁股刚落地,小翠立马咳嗽一声,她嫌弃地看着苏卿怡,心想这小孩到底是外面来的野丫头,一点谦让礼法都不懂。苏卿怡望着小翠,同样一脸嫌弃,这人咳嗽怎么都不捂一下嘴,病毒传染过来怎么办。张夫人朝小翠摆手说道:“无妨,她是安明的救命恩人,按礼数,我确实应该为她奉一杯茶。”
茶递在面前,苏卿怡一手托着茶盏一手挡在面前,微微品了一口,是好茶,只不过水差了些,要是用泉水就更清甜了。
张夫人一直观察着苏卿怡的一举一动。
“你对安明说,你自幼无父无母,从小流浪街头,但看你喝茶的姿势,不像是一个乞丐该会的,这里没有别人,说吧,你靠近安明的真实意图是什么。”
苏卿怡因为喜欢喝茶,专门在外面报班学品茶,这一套都是当初学的,现在虽然不是原来那具身体,但是动作都刻在脑海中,毕竟学这些花了不少钱呢,当然要记牢!只不过现在应该怎样向张夫人解释呢?仙人托梦?还是曾经的名流落魄?这些好像都不现实。
“夫人问你话呢!在想什么呢!”
小翠在一旁厉声喝斥,苏卿怡支支吾吾。
“这些都是……都是……都是我在模仿有钱人家的少爷小姐,之前在街头要饭,路过茶馆,每每看到有教养的小姐们,我就忍不住躲在外面偷学,尽管我身份低贱,但想着不能太过粗鄙污了别人的眼睛,夫人,方才我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还望您指正!”
这一套说辞还算过得去,张夫人看上去已然信服,她端起她面前的茶盏为苏卿怡示范了一遍,尽管动作差不多,但张夫人身上多出的那股大家闺秀的气场,是苏卿怡怎么都学不会的。
你要问为什么,嘿嘿,因为苏卿怡穷。
“我们家安明不是随便的人,他身边的人都是由我这个当娘的亲自挑选的,说不上人人端庄,但也称得上是懂礼知法。”
“弄得我是个随便的人一样,谁还不是个有妈疼的孩子啊,真是的,要不是我救了你们家宝贝儿子,估摸着点儿,武家现在都开始摆席了。”
苏卿怡撅着嘴,一边听一边在心中反驳,张夫人看出苏卿怡不满,也不理会,提高了声音继续说着。
“如今他这么迫切想要你进他院子伺候,背后的想法我懂,你也自知身份低贱,按理说一个乞丐是没有资格进我们武家的,你能和我坐在一张桌子上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但我看在你品行端正,容貌还算看得过去,也就留你下来,至于到安明身边伺候……想都别想!”
说罢张夫人一甩袖子,起身径直走向房间,边走边吩咐小翠。
“带她去洗衣房,让她从最低等的女婢做起,也好学学规矩。”
什么?洗衣服?不是!你至少先给顿饭吃啊!从最低等的女婢做起,这和乞丐又有什么差别啊!
“苍天啊!你这是让我换个地方做牛马吗?你真的好狠的心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