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百一十五章 嬴异人(1 / 1)淡水鲈鱼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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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第十二天终于翻过去,而直至最后一段零碎时间过后,稷下学宫终于突破了以往的记录,他们成功的没有在十二天内解出题来。

监考们虽然早有预料,但到最后,发现自己的努力依旧不过是徒劳之时,心中还是有极大的失落与悲愤。

这算是被羞辱了,并且被羞辱的极其成功。

太学今年不知道找到了什么鬼才,居然出了这种奇怪的题目,天下的人都没有见过,而十二天过后,正在齐国都城附近驻扎的各路士子,并没有等到稷下学宫的放卷。

..........

清筠是来自古晋地,今魏国的士子,家境殷实,是原晋国大夫清伊氏的后裔,三家分晋时,跟随后来的魏国一方离开,也得到了厚待,虽然不算是魏国的高层,但家族中基本上在中层阶级有着不小的家产,诗书什么的也都有传。

但他现在显得有些焦虑。

今年是怎么回事?

按照以往,稷下学宫放卷时间都在八天以内,快的时候甚至有五天的,但今年已经第十三天了,不要说放卷了,连一点风声都没有。

就像是稷下学宫今年根本没有准备好一样。

清筠有些担忧,莫不是今年稷下学宫不准备开宫了?

往年并不是没有过这种情况,一般来说打仗比较激烈时就会这样,今年稷下学宫似乎也没有诸天帝会晤的消息,因为秦国正在和三晋打仗。

清筠担忧稷下学宫今年会受到影响,同时,他也更加担心自己的故乡。

“魏国大败.....华阳之战,白起斩首数十万......”

“这要死多少人.....”

“赵国的骑兵死了四万多.....黄河都被染成红的,两边河岸的泥土都是肉沫....”

“秦国之锋已经....不可挡啊....”

驻扎的地点是齐国设立的,专门为远道而来的学子们开放,而清筠每天从廊口经过,都会听到这些纷纷扰扰的议论,其中也有同样三晋之地的人,他们愁眉苦脸,一边在等待学宫的开宫放卷,一边又对自己的故乡战事感到无比担忧。

秦国又来了。

这真是一个不好的消息。

清筠开始变得烦躁起来。

他的目光四下游移,忽然看到一个瘦弱的身影。

一个十四岁左右的小小少年。

那似乎也是同样来考试的学子,只是他的衣衫非常老旧,看上去也不像是寒门,手中的书竹用羊皮深深裹着,露出来的一些看上去也已经有所破损。

清筠皱了皱眉头。

这样的学生,恐怕是旁人教导出来的庶学子,也就是庶人准备来学宫考取入圣门资格的。

这种人很多,而清筠其实是不喜欢他们的。

庶人就是庶人,有些阶级的逾越,不是他们想的那么轻易的。

但是清筠无法否认,确实是有一些人通过稷下学宫这种渠道一步登天。

学宫没有说不收他们。

只是清筠觉得,这样不好,庶人不懂礼教,难免乱了学宫风气。

他的头偏了偏。

不远处又有人来了,那是一个青年人,裹着袍子,牵着一匹耐劳的驮马,马旁有个小姑娘,也裹着袍子,看上去风尘仆仆。

清筠见到那个青年的腰挂上,那腰带是黄玉质的。

他心中微微一凛,再看那个小姑娘。

小姑娘倒没有什么身份。

两个人到了驻扎点,在驿长的跟前,掏出了一枚桃花木牌。

清筠顿时凝眸,难以移开目光。

直至那两个人离开,清筠才恍然回神,随后有些怅然若失,却是很羡慕那个小姑娘。

“稷下学宫的学宫子,举荐的名额.....这是承了多大的祖荫。”

清筠叹息,自己就没有这种运气。

他的不远处,之前他所看到的那个衣衫古拙的少年,也用一种羡慕的眼神,看着小姑娘的离去。

那青年是司马夝,那小姑娘,是萧菽。

...........

“怎么还没有放卷?”

又是三天,稷下学宫依旧没有半点动静。

“十六天了,估计太学都要放榜了,稷下学宫怎么……”

诸学子们已经变得十分焦虑,驻扎点内,也听不到前些日子的杂谈,余下的,基本上都是在谈论稷下学宫为何不开宫的事情,多数是猜测与推敲,皆不负责任。

“不行,等不了了!”

一位士子站起来,面色苍白。

“前些日子,我便听说了故土的战况,说秦军已经打到了我们那大聚,我因为等着学宫开卷,到现在还没有回去,现在等不了了,若是学宫一直不放卷,我....我.....我怕是连家人的尸骨都收敛不回来了!”

“岂能如此,不当人子!”

这是韩国的一位士子,秦国此次主要攻击的目标,就是韩国。

要把韩国纳入掌中,作为在南世的桥头堡与战争跳板。

韩国士子的焦虑可想而知,每一日,在稷下学宫多待一刻,那就是多一份煎熬。

一头是理想,一头是现实。

也有其他的韩国士子在这里,他们同样很急躁,但不少人还在等待。

但这一位显然已经等不了了。

“如果不是秦国……实在不行,和秦国和了吧……”

“和?秦军打过来,就是来抢地的,你要是和了,秦国就有了跳板,到时候其余五国联手,我们韩国还想好过吗?”

“你哪里的士宗啊,唇亡齿寒的道理不懂吗,当年虞国之灭……”

“我是懂,可国君……未必懂啊。”

这句话便是意味深长,却也是迫于形势。

于是那位韩国士子终究还是没有留下来。

这是遗憾,也是正确的选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方向,学宫的考试可以来年再战,但是亲人的尸骨却不能来年再收。

他的离去仿佛是开了个头,很多人追随他的脚步,纷攘而去。

在第十七天的时候。

稷下学宫,开宫了。

清筠紧紧皱着的眉头顿时舒缓开来。

他大步上前,准备取分发的卷宗,但身边也有一道瘦弱身影跟上,他转过头去,看到正是之前那衣衫古旧的庶学子。

只是这时候,他忽然两眼瞪了起来。

他看到那个庶学子的衣服,翻开的古旧领口后面有一抹尖锐的黑色。

清筠忽然想到了什么,并且感到极为刺眼,他上前去,拍了拍这个少年的肩,后者转过身来,却被清筠掀起了白领。

“你!”

他的神情瞬间就有些扭曲。

“青鹞,黑燕!你这家伙……白衣衫,原来非南世人,你是秦人!”

此话一出,无数还沉浸在学宫开宫中的士子们,立刻齐齐转头望来。

清筠一把抓住少年的衣襟,双眼充血,而秦国少年满眼惊恐,双手都不知该放在何处,只是死死抱着手里的残破竹简。

“我……我只是来考试的……”

秦国少年害怕的不能自已:“我……我没有恶意,真的……”

清筠则是狠狠扯着他,用尽力气,把他直接摔翻在地上。

少年以头触地,磕的满面猩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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