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8日早八点,王忠指挥422号车进入预设阵地。
其他车已经在掩体里了,用盖了树叶的伪装网盖得严严实实的。
昨天那幸存的两个7车组被拆分进了两个减员的34车组。
至于回收的三号坦克,由近卫三十一团分出来的炮手操作,被当做了固定炮台。
本来补充进近卫31团的军校学员里就有一个连是炮校学员,年轻人学习能力又高,很快学会了手摇三号的炮塔。
三号毕竟是有装甲的,这些学员生存率应该比直接操作45毫米反坦克炮高。
地球的二战,东线战场两方的反坦克炮伤亡率都很高,后来三德子干脆用三号突击炮来充当步兵师的反坦克火力,减少了对反坦克炮的依赖。
王忠坐在炮塔,不着边际的思考着:将来等能干涉军备生产了,一定要搞一点三号突击炮这样的东西发给步兵师当反坦克火力。
苏军的自行火炮那是真的当自行火炮用,苏76和苏85这些虽然可以把炮管放平打直射,但大多数时候还是作为曲射火力。
在战后拍的电影里也体现了这一点,把“坦克歼击车”和榴弹炮群放在起,抬高炮管打曲射。
其实本来装备短管榴弹炮的早期型三号突击炮也是打榴弹的,然而后面反坦克的压力太大了,就全都换成了长管炮打坦克了。
地球的二战相当长一段时间,苏德两方装甲部队交换比都是三德子占优,甚至有些部队可以三天战斗过后战备坦克数量只减少10辆,报告击毁了200辆以的苏军坦克。
但是三德子装甲师就那么多,这意味着步兵要和茫茫多的34绞肉。
而三号突击炮极大的减轻了步兵师的损失。
这种好东西,应该搞一点啊!得想办法影响装备生产,不知道皇太子这方面能不能发挥一些作用。
王忠遐想未来的时候,无线电里传来瓦西里的声音:“猎犬狐呼叫白马,猎犬狐呼叫白马!”
猎犬狐是今早王忠给31团团部也就是前指指定的无线电呼号。
王忠:“这里是白马,请讲。”
“刚刚我们监听到敌人的通讯,虽然不知道那些呼号都是指的什么部队,但可以确定,他们踩到了地雷,不得不停下来排雷。”
敌人在发现自己释放的假情报没有糊弄到安特军之后,就更换了无线电呼号和暗语表,但是监听依然有它的意义,比如现在。
王忠:“你确定他们踩雷了吗?”
“确定,敌人的前线指挥还报告说,进攻可能会推迟两到三个小时。”
王忠一拍大腿:“好!”
一点点地雷就迟滞了三小时,没有任何伤亡就迟滞了三小时!这玩意真是好东西啊!难怪现代战争中双方都各种埋雷。
王忠可以预见到今后自己肯定要打很多防御战,地雷八成是自己军旅生涯的好帮手了。
瓦西里的通讯结束后,王忠刚把耳机拿开一点,就听见新的呼叫:“修女呼叫白马,修女呼叫白马!”
王忠:“修女是什么?哪个混蛋拿着无线电乱喊?”
“我是苏芳!我可不就是修女嘛!我收到了来自圣叶卡捷琳娜堡大唱诗班的颂诗,要求我们全力进攻,争取一到两周内收付全部国土。”
王忠:“你给我闭嘴!这是明码,敌人也能听到!我这就去旅指!你等着!”
说完他用力拍坦克的顶盖:“去旅指。”
别利亚科夫:“我们才刚到伏击阵位?”
王忠:“敌人还有至少两小时才会到。我们先去旅指看看后面的老爷们在发什么神经。”
王忠刚进指挥部,就看见苏芳。
女孩一见他就抑制不住的笑了:“伱来了!”
王忠:“下次不要在无线电里说颂诗的内容!”
这时候巴甫洛夫抬起头:“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颂诗内容大部分都没有保密性,有聆听能力的人都能听到,所以敌人的间谍也肯定知道了。”
咦?是这样吗?
王忠:“那这个颂诗有什么作用吗?”
苏芳撅起嘴:“在佩尼耶是我喊来的67号车!”
女孩的声音突然低下去。
“虽然也让他们牺牲在那里了但是……我至少让我们活下来了。”
好像是这么回事。
王忠:“好吧,你还是有用的。那么首都的老爷们说了什么?”
“让全员全力进攻,两到三周内收复失去的国土。”苏芳严肃的答道。
王忠如实评价:“皇帝的脑壳坏掉了?”
正好送电报来的蓝帽子大惊,用戒备的目光寻找说话的人,发现是王忠之后果断当做没听见。
战争英雄,皇太子的哥们,白马将军评价皇帝一句咋了?说不定是家务事呢,私生子吐槽老爸咋了?胡乱管闲事捅了娄子怎么办?
蓝帽子装作没听见,大步来到王忠跟前,啪的一下并脚后跟敬礼:“方面军司令部急电!”
王忠拿过电报一看,面写着“你部应该尽快发动”
他直接不看了,把电报一揉扔垃圾桶里,这个身体协调性是好,就这么一扔居然准确的扔进了垃圾桶。这纨绔身体锻炼得很好啊,怎么战场就拉了胯。
巴甫洛夫赶忙过去把电报捡起来,打开一看:“还真是让我们进攻。是不是昨天报击毁敌军坦克数量应该报少一点啊?”
王忠:“你报了多少?”
“两百。”巴甫洛夫一脸无辜的表情,“才多报了百分之四十四!”
“才?”王忠眉头拧成麻花,这什么小日子的做法,你搁这“大本营战报”呢?
然后他注意到问题:“等一下!为什么实际才击毁了一百多辆,敌人进攻的时候,进城的有80辆,外面有100辆,我们把敌人全打跑了,那剩下的呢?”
“从城北逃走了。”巴甫洛夫说,“顺便他们也知道了城北根本没防御。因此我才让教会把新组建的护教军拉去城北。今天的战斗也要小心城北。”
王忠撇了撇嘴,又回到巴甫洛夫虚报的数量:“200辆!你还真敢说啊!就算我们把敌人进攻的坦克全干掉,还有20辆的缺口呢!我哪儿去找这20辆?”
“可以说你突袭敌人装甲师司令部的时候击毁了二十辆。”巴甫洛夫说。
王忠咋舌,突然,他“哦”了一声:“我明白为什么要我们反攻了,合着你们层层加码,面以为敌人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是不是?”
巴甫洛夫黑着脸:“你觉得我们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这个巴甫洛夫,话里有话啊!
在等待回信的审判官扭头看天花板蜘蛛结网。
王忠:“算了,审判官!还没有发回电吧?”
“没有。”审判官答。
“那就不回应,把电台砸了,就说被炮击击毁了。”王忠大手一挥,“就这么定了。”
巴甫洛夫:“等一下!”
他对审判官说:“把译码员和密码本保管员都叫来。”
审判官立刻出去了,巴甫洛夫则俯身在书桌奋笔疾书一轮,再把写的东西从便签本扯下来。
刚刚那审判官带着译码员和密码本保管员过来了。
巴甫洛夫:“你们拿着这个,去医院,开三个负伤住院的卡。一定要留下记录,说你们是战斗群电讯组!”
刚刚那审判官疑惑的问:“然后呢?”
“呆在那里,等战斗结束我们和63集团军换防的时候,就说你们好了,留下出院的记录。”
王忠:“几个小时就好了不会露馅吗?”
“怕什么,战斗开始肯定有大量的伤员被送进医院,入院和出院之间隔着那么多记录,没人会发现问题的,就算真发现问题,也可以说是被炮弹震晕了然后被担架队当伤员抬进去。”
王忠重新审视巴甫洛夫:“这是贵族军官的处事方法?”
“你也是贵族军官,整个帝国的贵族军官里就你不能这么说我。就算较真起来,我也是跟你学的!”巴甫洛夫说,然后对几个审判官挥挥手,“快去快去。”
审判官们走了。
王忠:“那……电台要砸吗?”
“那就不用了,等战斗结束之后还要和方面军联络呢。你看我们译码员都负伤住院了,收到电报看不懂也正常!”
这时候苏芳说:“那我怎么办?我要不要回应说收到了颂诗?”
王忠:“你也去医院躺一会?”
苏芳想了想,严肃的点头:“我可以去医院帮帮忙,正好我也是修士,可以听士兵们临终的祈祷。”
王忠:“甚好。”
苏芳扭头就跑了。
巴甫洛夫拿起刚撕下的便签:“等下!便签!啊,跑真快。”
王忠:“我突然觉得现在安特帝国还没有被人打败是一种奇迹。”
这时候刚刚一直没说话的波波夫抬头:“哼,教会早就不满了,当年内战光顾着扫荡崇圣派了,忽略了支持世俗派的大贵族里面也有渣滓。”
王忠听波波夫说这话的时候突然灵机一动:“这个渣滓包括我对吧?”
“曾经包括你。”波波夫点点头,“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