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看着远方升腾起的那个东西,眉头紧皱:“我打中了个啥?”
应该……不能是核弹吧?敌人有核弹我们早就见阎王去了。
那只能是弹药车爆炸了。
升腾的火球和蘑菇云是王忠第一次碰到俯瞰视角看不到,但是肉眼却可以看到的东西。
看来炮击是打到东西了,那要不要趁着敌人反坦克阵地一片混乱的时候,冲去赚一波呢?
王忠想了想,最终决定不冒险。
他有两个理由:第一,自己这波重炮炸到东西了,说明敌人真的在这几个位置设置了反坦克炮,这就是個圈套。而自己实力没有强到可以强行突破这个圈套。
第二,敌人坦克手太精锐了,昨天已经有人在打履带和炮塔座圈了。
今天靠着预设掩体,终于把履带和座圈保护起来了,也暂时解决了34眼瞎的问题,现在战损比很好看不对,现在王忠这边就没有战损。
但是,离开了掩体那情况就不一样了,混战中精锐的普洛森老坦克手肯定优势更大。
这两个理由,让王忠放弃了铤而走险的打算。
哎,我就当乌龟怎么了?我就缩在龟壳里当老六怎么了?有本事你咬我啊!
敌人要是把88炮推来了,王忠就呼叫203招呼它,八八炮这种需要架设的固定武器,进了视野那就等着挨炮吧。
不八八炮,我装甲外面沙袋还有40厘米厚,不管是三号的50毫米小水管,还是四号的75毫米短胖子,都不怕!
我还有步兵掩护,不怕步兵冲来绞肉。
最重要的是,这20多辆34是机动力量,敌人就算看到有坦克的防线固若金汤想要转移主攻方向,坦克也可以迅速支援,甚至能侧翼包抄。
王忠越想越觉得不该动。
他开始反过来站在敌人的角度思考:遇到这种乌龟壳该怎么敲呢?
想来想去,他觉得只有让斯图卡扔500公斤甚至1000公斤的“煤气罐”了,不然没法破了啊!
顺着想下去,王忠很自然的就想到用烟雾弹来对抗敌人的轰炸看不到目标自然没法炸。
别说斯图卡的俯冲轰炸了,在地球,连三德子的弗里茨无线电遥控炸弹都怕烟雾,因为这样玩意是飞机有个无线电操作手“目力”引导,烟雾一遮看不到目标了,遥控炸弹就多半打偏了。
紧接着王忠又想到,500公斤的玩意儿,就算没有扔到坦克身,扔旁边也够呛。
不一定能把坦克里的人全灭,但可以炸坏坦克啊。
哪怕只是炸断履带,也会大大削弱坦克的作战效能。
坦克能动的时候,可以倒车和步兵拉开距离,用火力杀伤步兵,不能动的坦克被步兵摸到旁边之后就成经验宝宝了。
就因为这个,中后期各方的坦克手都带冲锋枪,发现步兵靠近还能爬出来打一打。
王忠明白这点,敌人的斯图卡飞行员估计也明白,他们会不会顶着烟雾投弹啊?
王忠盘算来盘算去,决定比敌人多考虑一层,把坦克调到预备阵地去,然后让拿着烟雾弹的护教军躲在空的坦克掩体附近准备扔烟雾弹。
等彼得修士听到斯图卡靠近,就用烟雾来掩护空的坦克掩体。
没想到吧,我在第二层!
关键这样做还没有风险,预备阵地都是精心挑选好的,也能阻击敌人,只是射界比第一阵地差,同时还没有掩体挡住弱点,可能会被断履带和卡座圈。
王忠打定主意,对在旁边待命的护教军教士招手:“快过来!我有个任务交给你们!”
教士跑过来:“您说吧,将军!”
从教士的表情看,刚刚远处那个大火球和蘑菇云,显然也提振了这边的士气。
王忠如此这般的交代了一番,然后用无线电呼叫各排指挥车,安排坦克撤退到预备阵地。
“呼叫空军!”
弗朗茨少将坚决的说。
“把八十八毫米炮推前是不可能了,只要敌人的203还没有被反制,摧毁,我们就不可能让展开缓慢的防空炮到第一线去。尽管我们还有一半的防空炮炮弹,但是……我想那位白马将军是不会当的。”
其实弗朗茨少将这里犯了个错误,他一下子把白马将军想得太厉害了,一如昨天15师的参谋长。
其实也不怪他,自己精心设计的伏击,敌人不但没钩,还反手一个炮击,还是盲射,结果炮弹落在了设置反坦克炮进行伏击的最佳位置。
这说明什么?说明敌人细致的勘察过了整个战场,而且站在对位角度充分思考了各种可能性!
这可是顶尖战术家的素质。
关键白马将军选的位置,和弗朗茨少将自己选的一模一样,但凡两边的选位置差一点,这炮击就啥都炸不到。
这个事实让弗朗茨少将瞬间把敌人提到了和自己同档次的位置,很有些刮目相看的意思。
当然少将不会承认这一点,毕竟按照帝国宣传大臣的说法,安特是劣等民族,安特的将军也必然是劣等的,普洛森将在征服安特的过程中证明民族的优越性,就像他们征服加洛林时那样。
不,决不能承认敌人很强,得表现出对敌人的蔑视。
于是弗朗茨平复了一下心情,找补了一下:“虽然我们也可以处理这些在掩体里的坦克!”
敌人坦克在掩体里这件事,撤回来的诱敌部队已经报告了。
普洛森的军事教材里,装甲防御的时候也会挖坦克掩体,把坦克脆弱的部分保护起来。虽然这些内容到目前为止普洛森军队还没有用,但以这支军队的职业化水平,装甲兵们都很熟悉这套东西。
弗朗茨:“但是!空军处理起来更方便,更得心应手!我们要呼叫空军支援,绝不是畏惧了白马将军和他的新式坦克!”
“那……”15装的参谋长试探着问,“空军来估计就下午两三点了,四点都有可能的。那之前我们怎么办呢?”
弗朗茨少将咬牙切齿的说:“还用问吗?在装甲兵出现之前,我们是一支用大炮和步兵作战的军队,我们获得了无数的胜利!我们有全优罗巴最出色的步兵和炮兵!徐进弹幕,步兵攻击!”
王忠看到徐进弹幕的时候,刚要下令坦克手出来躲炮,就看见部下们先行动起来了。
一眨眼功夫坦克手全躲进旁边地窖趴着。
徐进弹幕过去的很快,等王忠他们从地窖里出来爬坦克的时候,城外的原野全是烟雾了。敌人的徐进弹幕最后一波打的是烟雾弹!
不对,这烟雾……
王忠明明离烟雾还有好远,但也咳嗽起来,眼睛火辣辣的痛!这是催泪烟雾!
烟雾中,传来哨子的声音。
王忠在一战题材电影中听过这个声音,这是二德子进攻时的哨子。
凄厉的哨声此起彼伏。
接着,普洛森步兵一个接一个的从烟雾中出现,全都戴着防毒面具,面具的反光看起来就像地狱恶鬼的双眼。
一挺护教军的机枪刚打了一梭子,然后眼泪鼻涕直流的机枪手就被斜刺里冲出来的普洛森士兵扎了一刀,整个人无力的趴在机枪。
那普洛森人拔出带血的刺刀,拉开手榴弹就扔进旁边窗户里。
爆炸震碎了窗玻璃,守在里面的护教军发出惨叫。
王忠钻进坦克,他几乎立刻意识到,这些护教军不是近卫31团,绞肉绞不过这帮普洛森老兵!
偏偏他手里的坦克也不适合这种近距离作战!
光顾着怎么对付斯图卡了,没想到人家出了朴实无华的一招!
战场还真是充满意外和惊“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