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9日1050时。
此时车窗好吧闷罐车没有窗户,车门外的景色已经基本看不到战争留下的创伤了。
朝阳的光辉下,可萨莉亚王国的田野尽情的展露着自己的美。
王忠穿越前去看过某大导演的抗美援朝电影,结果整个电影印象最深刻的场面,是主角坐火车前往边境线的时候,打开车门,看到的祖国大好河山。
虽然这一幕因为省钱请大牌流量导致特效有些廉价,但架不住大好河山是真的美如画。
现在看着可萨莉亚的草原,王忠又想起了这一幕。
正想着呢,叶戈罗夫说:“现在才觉得,这草原真不适合防守,将来等我们实力增强了,在这里的争夺说不定会变成装甲拉锯战,到时候到处都会是被击毁的坦克。”
王忠承认他说得对。
叶戈罗夫继续说:“将军,你觉得回去会给你升什么官?再连升两级,变成中将吗?”
王忠现在是准将,又叫旅级将军,升一颗星变成“两个豆”的少将,指挥一个师。
再往就是三个豆的中将,指挥一個军,或者调动到集团军去当副职,或者后方没有战事的大军区的首脑,有一定的可能会成为比较小战略方向的方面军司令。
王忠不熟悉安特帝国的晋升,但是他很熟二战东线战场的苏军晋升。
火线晋升成少将的校官不少,但升到中将就很难了,一般都得熬到战争开始第三年。
所以他说:“大概会给我一个少将,然后继续给我塞杂牌军。”
柳德米拉加入对话:“为什么这么想?也许会给阿廖沙你整编师呢。”
王忠:“不不,我宁愿他们不给我整编师,近卫31团和……和观礼坦克团以及阅兵重炮团都是老部队了,知根知底。到了新部队还要花时间让他们服我。”
王忠这话,并不是说自己到了新部队会指挥不动下面的人军队等级森严,就算是新的将领,下的命令依然会被执行,这是军队的性质决定的。
王忠说的是自己的外挂,如果下面的人不“服”他,不打心眼里认可他,在获取视野方面就会处处受限。
当然,以后白马将军名气大到随便什么新的部队都会心悦诚服的接受指挥,那情况又不一样。
“不管你升到什么等级,我都觉得你应该尽快弄一个勤务兵照顾你的生活。我发现了,你的衣服从洗衣队拿回来都没有放好,直接扔在那里就完事了!你需要一个勤务兵来照顾伱的生活!”柳德米拉说。
王忠:“不是有你了吗?”
“我不能整天和你腻在一起啊!”
原来不能吗?失望。
“别表现得这么失望啊,我会尽可能和你在一起啦!”
苏芳看着两人,说:“如果将军成为少将师长的话,我作为颂诗修士就必须一直在将军身边了,我来兼任勤务兵如何?我家务能力很强的!”
王忠:“也可以啊。但是合乎规矩吗?波波夫会不会有意见?”
叶戈罗夫和柳德米拉异口同声的答:“肯定会。”
原来肯定会么!那我换个胸大的,还要穿女仆装。
柳德米拉:“你可不要想把女仆弄到部队里,就算来了,她也只能穿勤务兵的军装。”
什么?真遗憾!
不过王忠其实也就这么想想,他真正关注的还是战局。
看够了车窗外的风景,王忠回到了地图前。
从这份地图能清楚的看到整个可萨莉亚王国的状况,王国作为安特帝国的一部分,现在已经被普洛森人占领了三分之一。
据说还能收到来自博格丹诺夫卡的电报,强调城市正在战斗,需要解围。
但每一个基层军官都明白,这个情况下解围基本不可能了,博格丹诺夫卡的军队被敌人彻底消灭只是时间问题。
而根据地图代表敌人的箭头的位置和数量,王忠判断,阿格苏科夫就是敌人下一步的钳形攻势目标。
敌人的第二装甲集群正在阿格苏科夫北方战斗,看起来还没有转过来包围阿格苏科夫的意思。
但熟知历史的王忠总觉得那个装甲进攻矛头很快就会转向南方,开始包抄阿格苏科夫。
地球的三德子就这么打的,结果虽然获得了辉煌的战果,却把向莫斯科推进的时间推后了一个月,愣是拖到了泥巴将军的到来。
三德子的装甲部队被陷在泥地里,只能勉强维持推进。
好不容易泥将军走人了,冬将军又来了,三德子刚刚进攻的那年,坦克和飞机还没有防冻润滑油,直接被冻在地。
那时候三德子坦克发动前甚至要先生火,把发动机里凝固的油都烤融化。
当然,这个时空地形都不一样,普洛森帝国也不是三德子,他们不一定会照着这个做。
这时候柳德米拉说:“看到阿格苏科夫了!看那边!”
王忠顺着女孩纤细的食指看去,发现地平线有一排烟囱,不少烟囱还吐着浓烟。
阿格苏科夫居然是一座工业城市吗?
等一下,离前线这么近的工业城市,为什么不赶快拆掉工厂向后迁移?
这样一来可以避免普洛森人获得安特的工厂,之后迁移到了新地方的工厂重新开工,又可以继续支援安特帝国的抵抗。
为什么不赶快后送工厂啊?
看来,要跟皇太子抱怨的事情又多了一件。
就是不知道皇太子对战争的干预能力有没有这么强。
毕竟之前皇太子拼了命送过来的,都是皇家能直接调动的阅兵专业户,基本无法体现他对军队系统的影响力。
皇太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王忠思考着,试图从脑海里挖出一点关于皇太子的记忆既然这个身体是原主的,那残留点记忆也很合理吧?
可惜他努力了半天,还是一丁点都想不起来。
于是王忠试着编了个谎言:“说实话,不知道是不是被重炮炸到了,或者之前高烧的时候烧坏了脑子,我有点想不起来皇太子陛下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柳德米拉:“看得出来,你都要问他是男是女了。”
王忠当然听得出来柳德米拉这话的揶揄味道,但还是腆着老脸问道:“所以你帮我回忆一下呗?”
柳德米拉摇头:“你们同年进的预备步兵军官学校,后来又一起读的苏沃洛夫军事学院,你们俩一个倒数第一一个倒数第二。”
皇太子这么拉胯的吗?
如今已经是安特军一线名将的王忠有些高高在的想,尽管他这个一线名将是靠着皇太子这个“运输大队长”的支援才打出来的。
这时候,王忠注意到外面并行的铁轨开始变多,很快火车掠过了一个无人的小站。
叶戈罗夫:“到伟肖雷了,马就要开始减速了。”
王忠:“你很熟悉阿格苏科夫附近的铁路嘛!”
“当然,内战的时候我在附近打了很多次战役,当时这里还没有汇聚这么多铁路,不过伟肖雷那时候倒是有铁路了。
“崇圣派的军队占据着伟肖雷,一直试着对阿格苏科夫发起进攻,我们就在铁路两边列阵,还开来了装甲列车作为火力支援。”
叶戈罗夫如数家珍的说。
“当时我隶属……”
这时候火车拉响汽笛,通报自己即将进站。
巴甫洛夫也以浑厚的鼾声进行对抗。
王忠看着车门外田野越来越多的房屋,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他转身到桌前拿起自己那个随身的小包,从里面摸出一封被鲜血染红的信。
阿格苏科夫,克鲁根大街43号,阿列克谢耶夫娜。
王忠赶忙问叶戈罗夫:“你既然在阿格苏科夫打了这么久的仗,应该知道克鲁根大街吧?”
叶戈罗夫:“知道啊。怎么,你真的打算亲自把信送去?这种事情交给军邮系统不就完了?”
“不,”王忠掷地有声的说,“我要亲自送去,跟这位叫阿列克谢耶夫娜的老太太说说话,告诉她,她儿子是多么的英勇。”
叶戈罗夫:“可是……死都死了……”
王忠执拗的说:“不!我要去。”
其实这不光是为了逝去的人着想,也是为了让王忠自己更加坚定、更加勇敢。
为了让他将来某一刻能问心无愧的下达“我不要伤亡数字,我只要”的命令。
柳德米拉看着王忠的侧脸忽然笑了:“阿廖沙,我从来不知道你有这么温柔的一面,就像我从来不知道你还是个演说家一样!”
苏芳:“原来你也不知道吗?”
柳德米拉:“现在我知道了!我还知道他往哪边偏……”
王忠:“这个就不用细说了!”
叶戈罗夫却好奇的问:“将军你是放左边的还是放右边的?我更喜欢……”
“你也不要说了!”王忠摆出将军的架子,“说信的事!”
叶戈罗夫:“克鲁根大街43号啊,我还真知道在哪里,等部队安顿下来,我带你去,骑着你标志性的白马。”
王忠忽然有个幻觉,觉得听到马的嘶叫,应该不可能,布西发拉斯正和部队驮货物的驮马和骡子混在一起,呆在11号车厢呢,它的嘶鸣不可能逆风而传到这里来。
这时候,火车开始减速了,周围的田间风光也开始锐减,很快变成了黑色和红色混合的城市街景。
到处都可以看到驻扎的部队,和正在集结的护教军。
只要没有在队列状态下,他们全都齐刷刷的看着火车。
叶戈罗夫说:“我打赌他们在看着你坦克的红旗,毕竟安特帝国从来没出现过红色的旗帜。”
列车继续减速,终于变成了人类步行的速度。
火车头拉响汽笛。
巴甫洛夫突然高喊:“我处理不了了!我的参谋班子呢!”
然后他就坐起来,瞪大眼睛看着一号车厢内的诸位。
王忠:“你放心!这次一定给你配齐参谋班子!”
巴甫洛夫显然还是懵的,脑袋没有运转起来,他看着王忠:“真的吗?那我要九级文官!至少九级!”
王忠:“给你六级的!”
他其实不熟悉文官的等级,就按着三六九这个次序往数了一个级别。
巴甫洛夫这个时候终于醒了:“别扯了,将军,六级文官可以当大学的校务委员了!能管着教授们的!”
是、是吗?
这时候,门外站台突兀的出现了。
紧接着军乐声响起来,是向斯拉夫女人送别,显然车站给罗科索夫战斗群准备了欢迎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