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正突突呢,第十坦克军的回应来了:“我们已经看到队列的头了,你的队伍终于快走完了!”
王忠这时候真想切视角看看情况,然而第十坦克军不归他指挥,而且人家军长是中将,比他这少将官大。
不过他马也看到大路队伍的末尾了。
大概还有一公里长的队伍,全是护教军和劳工,还混了很多老乡的马车牛车。
一个排的坦克正在路边保护着这群人。
王忠焦急的等着这帮人走完。
终于,最后一辆马车从422号旁边走过,再没有被留在后面的人了至少成建制的没有了。
至于有多少散兵,王忠管不了这许多了。
“你们也一起撤退吧!”他对帮忙保护的那个坦克排喊。
排长推开座舱盖钻出来,回应道:“军长命令我们掩护你们,伱们走吧,追来的敌人交给我们应付!”
王忠点点头,通过内线通讯下令:“别利亚科夫,走吧!”
422号坦克倒退了大概五米,再右转开了公路,然后全速跑了几步就追了行军纵队的队尾,开始用和人类步行差不多的速度前进。
涅莉忍不住问:“这个磅一下的声音怎么回事?”
“哦,这个啊,用锤子敲操纵杆的声音,不敲没办法控制车辆。”王忠讲解道。
“还要这样啊?”涅莉低头看了看坦克,似乎对这大家伙有了新的认知。
这时候队尾马车的大娘问:“将军,你是大家都说的那位罗科索夫将军吗?”
“我是。”王忠点点头。
他以为大娘要问“您知道我那参加了护教军的儿子怎么样了”这样的话,没想到大娘开口就是:“谢谢您把我的孙子送走啦,最后还给了我一个座。”
王忠:“这……不是我安排的,是下面执行的人给您安排的位置,您应该感谢那位。”
大娘笑了:“我感谢过他啦,现在感谢您。”
王忠:“等到了舍佩托夫卡,您就带着您孙子火车吧,一直到后方去。”
“好。”大娘点点头,脸的笑容看起来真诚无杂质。
王忠突然想,自己现在这个情况,是不是很像从新野撤退的刘备?
像啊,很像啊。
像这样的撤退,以后难不成还要经历很多?直到最后退到圣叶卡捷琳娜堡城下,“安特很大,但我们已经无路可退”?
王忠回过头,看了眼刚刚撤离的方向,发现奥拉奇周边大火产生的浓烟,即使隔了这么远也能看见。
距离舍佩托夫卡还有二十公里的时候,王忠看到安特步兵占领了路边一个小土坡,在面弄了个简易阵地架了机枪和一门45毫米反坦克炮,土坡后面还有两辆马车。
王忠对他们挥挥手:“你们好啊!”
指挥这支小部队的尉竖起大拇指:“你们好!向你们致敬!”
看起来尉没有认出王忠的少将军衔。
经过这个“岗哨”后,王忠松了口气:“进入我军防区了,终于可以放心了。”
柳德米拉轻轻摸着他的头发:“你很努力了,阿廖沙,歇会吧。”
马尔达利阿波洛维奇尉目送着那辆挂着红旗的34远去。
他听见旁边炮手瓦夏在嚼舌根:“你看到没,坦克带了两个美女!一个大的,还有个漂亮的小女仆,贵族老爷玩得真花!”
马尔达利尉骂道:“说什么呢?那可是罗科索夫将军!他一个师在奥拉奇挡了敌人几倍的兵力三天,然后还带着那么多平民跑出来了!”
“什么?”瓦夏大惊,“那就是罗科索夫将军?他的白马呢?不是说他骑着白马单枪匹马冲到敌人司令部,砍死了三个将军吗?他马呢?”
马尔达利尉:“你瞎啊!那辆坦克的战术编号旁边不是画着白马吗?那就是他的白马!你不认得那个战术编号吗?422号!还有红旗!敌人看到红旗就都吓死了!”
瓦夏咋舌:“这还真是第一次听说,可是他怎么自带战场带那么多女的啊?”
这时候瓦夏旁边的老装填手开口了:“傻孩子,你懂什么?那是圣安德鲁派来的天使,主教布道的时候都说了,当年圣安德鲁建立世俗派的时候,身边就有十二位天使。那十二位天使都出自贫苦家庭,以品行和勇气得到了赐福……
“将军这是得到了圣安德鲁的赐福呀!”
瓦夏“哦”一声:“原来是这样!”
马尔达利:“怎么,你又准备去酒馆吹牛了?下次再被教士抓到喝成那样,就有你好看的!”
瓦夏:“哪儿能啊,我们还不知道要在这个土坡驻守多久呢,鬼知道什么时候能去酒馆。”
看到部署在舍佩托夫卡外围的高射炮阵地后,王忠这才真正的完全彻底的放下心来。
高炮阵地的士兵全都好奇的看着422号车,有人大声问:“是罗科索夫将军吗?”
王忠:“是啊,我就是!”
“听说您昨晚又打死了一个普洛森将军?”
王忠皱眉:“啥时候的事情啊?我怎么不知道?”
高射炮手们面面相觑。
又有人问:“听说您昨晚又干掉了100辆坦克!”
王忠:“没有!这是谣言!你们这也太离谱了!是不是下一次就要说我歼灭了敌人一个装甲师了?”
高手炮手们立刻一片欢腾:“听到没,将军歼灭了敌人一个装甲师!”
王忠一个头两个大,他只能换了个话题:“梅诗金公爵的司令部在哪里?”
一名尉指着东边:“一直走,看到大教堂左转,医院旁边。”
话音刚落422号坦克的发动机突然发出怪声,然后排气管喷出一大团黑雾。
紧接着坦克开始减速,在惯性作用下又前进了几米,这才完全停下来。
别利亚科夫骂骂咧咧的爬出驾驶舱:“我就知道差不多到时候了!将军,你还是徒步走吧!我估摸着一扳手敲不好了。”
王忠:“谢天谢地,它坚持到这里才趴窝。这里旁边是防空炮,至少不用担心被斯图卡炸了。”
话音刚落,防空营的尉喊:“要帮忙吗?我们这里有铁匠和机械师!”
别利亚科夫:“能帮忙最好了!如果有会修拖拉机的老师傅也喊过来!谢谢啊!”
防空营尉马下达命令,一名快腿的炮手飞奔出炮位,一溜烟走了。
王忠双手撑着炮塔边缘,想爬出炮塔,结果坐太久了关节僵硬了,一下子差点没摔一跤。
柳德米拉和涅莉一左一右把他架住。
旁边防空营尉担心的问:“负伤了?”
“没有。”王忠说着在妹子的帮助下站稳了,趴下坦克。
坐在坦克的小孩问:“将军你去哪儿?我们能跟着去吗?”
王忠:“呆着!待会教会的修女会来接你们!”
这种时候也就只有教会修女们能管这些孩子了,托儿所什么的早就歇业。
小孩握紧冲锋枪:“我们能战斗!我们是士兵!”
王忠:“是的,我知道!修女姐姐会给你们下达战斗命令的。”
说着王忠活动已经麻了的身子骨,柳德米拉也下了坦克,揉了揉他的肩膀:“来的路我就觉得你肩膀太僵硬了。”
涅莉也下了车:“我去找辆马车?我还挺擅长赶车的。”
话音刚落一辆吉普车顺着大街开过来,在王忠跟前停下。
开车的中尉下了车,对王忠敬礼:“我们接到防空炮阵地的电话,来接您去司令部,罗科索夫将军!梅诗金公爵在等你。”
王忠:“好。呃……我一个人去吗?”
中尉看了眼柳德米拉的修士军服,说:“教会的人在路了,先行抵达的波波夫主教会安排修士小姐去休息的。”
王忠:“我还有个勤务兵,她怎么办?”
涅莉主动开口:“把我送到将军的住处。”
你这个说法会让人误会的啊!
中尉明显想歪了,他看了眼王忠,答:“那你也一起来,坐后座就好。”
王忠咋舌,直接绕到副驾驶座那边了车。
王忠原本以为,梅诗金公爵是个成熟稳重的中年贵族。
没想到他竟然是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岁的年轻人。
王忠进地图室大门的时候,公爵正在咳嗽,周身笼罩着一股病秧子的气息。
公爵咳嗽了有二十秒才停下来,一边擦嘴一边抬起头,看向王忠:“您来了,罗科索夫将军阁下!”
王忠:“您……没事吗?”
梅诗金笑了笑:“老毛病了,从小就这样。战争开始前我去列支敦士登养了一段时间,以为能好点。”
他两手一摊。
王忠:“肺结核?”
这个年代这可是绝症,治不好只能拖着,但又一下子死不掉。
如果是在赛里斯,可能还要吃败鼓皮丸。
梅诗金公爵摆了摆手:“还是来说您部队的情况吧。我们陆陆续续接收了很多散兵和小股部队,我已经指定了车站旁边的旧铁路学校的宿舍,作为你们的集结地。
“你的参谋长已经过去了,你的主教嘛……咳咳咳……在教会,教会的事情我管不太到。”
王忠点点头:“很妥当的安置,我们很快会在城市边缘设置引导点,把人都引导去那里。”
梅诗金点点头:“等编组好列车,你们就向后撤退。”
王忠:“什么?我们还维持着建制,我们还能战斗。”
梅诗金摆了摆手:“我知道你们能战斗,我也需要部队来守卫舍佩托夫卡,但你们现在保留下来的都是骨干,补充完了会发挥更大的作用,我很清楚这一点。不,我不能把精锐部队就这么消耗在这里。你们要离开。”
忽然,梅诗金公爵停下来:“不过,刚刚公主殿下送过来30辆34。我希望你可以把这些留给我们。等第十坦克军的部队撤回来,应该能凑出不少车组来开这三十辆。”
王忠:“我可以指挥这30辆34!我的座车422号也能继续战斗!”
梅诗金公爵笑了:“它抛锚了不是吗?我猜它需要返厂进行彻底的检修了,我们这里坦克工厂已经拆了后送了,没人能修它。
“而我们知道,您要指挥坦克,需要一个单独的指挥位置,其他34可没有这个专门的指挥位置啊。”
这倒是事实。
王忠还想劝几句,让梅诗金公爵同意自己留下来继续战斗。
公爵却说:“好啦,你累了一天了,好好休息吧。明天我们再来讨论别的事情。”